“你好意思问吗?”安复月走到他面前递过一份温热的毛巾。
黎严接到手里的时候还是懵的。
安复月干脆拿过来帮他仔细的擦拭。
见她情绪低落,黎严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被她拉回去。
她娇嗔:“别动!你干嘛!”
黎严心里闷得慌。
他问道:“你干嘛啊……”
安复月指尖划过他虎口的伤痕,新长出来的白色肉在荞麦色的皮肤下特别的明显,还能看到有缝补的痕迹。
“你说,你怎么弄的。”安复月问他。
黎严快速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安复月又拉回来。
“别乱动,你看看你连手都不认真洗,我给你擦擦。”
安复月不过是想要给他擦个手,没想到会看到触目惊心的伤痕。
“我……”黎严说不出话。
看着大肚子的妻子替他心酸的擦着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没问题的,已经好了。”
逃亡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划到,而且已经好了一个月了,根本不记得疼了。
“你受苦了。”安复月摸了摸伤疤,收好毛巾。
“好了,去吃饭吧。”安复月走向厨房。
黎严抓了抓脑袋,“吃什么……”
安复月把热好的菜拿出来。
“这些都是我今晚做的,你赶紧来尝尝。”安复月摆放好碗筷叫过他。
黎严迟疑了几秒落座在她身边。
她顶着一个大肚子走上走下的,黎严不放心,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活。
“好了,我来我来,你好好坐着。”黎严自己给自己打了饭。
接下来的十分钟都是黎严狼吞虎咽的吃着。
安复月撑着脑袋看他。
黎严塞了一口饭眨了眨眼,在问她看什么。
安复月替他拉高身上的旧衬衫,不停的抚摸着褶皱,想要把它烫平。
“我就是想给做个饭,你还嫌我忙上忙下辛苦。”安复月温柔道。
他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摇头:“不管怎么样,你替我跑来跑去,我就是嫌你辛苦。”
回去的几个小时里,他越想越后悔,越觉得自己过分。
他真的不该让她一个人漂泊了几个月,她一定收了很多煎熬。
“我知道。”安复月纤纤玉指帮他把额头长长的刘海撩开,露出饱满性感的额头。
“但是看着你这样,我心里就难受,你是得多辛苦啊……”
一个世家少爷,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绅士,才四个月的时间里,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一个穿着破旧衣服,头发凌乱得像原始人。
她说到这,黎严放下筷子认真的看了看自己。
白衬衫都泛黄了,刚刚因为爬墙还沾染了灰尘,再看看自己的双手,黑就算了,指尖因为一段时间染泥土太久已经洗不掉了,整个人就是脏兮兮的。
再反观面前的安复月。
一身雪白的家具裙装,秀长的头发温柔的放在一边肩膀上,上面绑着一个发绳。因为怀孕的原因吧,五官都温柔了许多。
她就像不染纤尘的公主,而自己早就跌落尘埃,比泥土还肮脏。
“突然觉得我……是不是玷污了你。”
假如他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平凡到不行的岛民,眼前尊贵的长司女会喜欢上他吗?
“傻瓜,胡思乱想。”安复月给他夹了一块肉。
“没有,我说认真的。现在你身份真的尊贵多了。”黎严逃离了黎家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安复月笑了笑,“应该说我们是什么都没有的人,我们才是绝配。”
想了又想她道:“不是啊,你可是影帝,这是你自己打下来的荣誉。我的老公,是影帝。”
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的骄傲,语调上扬。
“我说你啊……”黎严摸了摸自己的糙脸,“我这副样子回去,怕大家是要脱粉了。”
“不不不,更具有野性美了。”
其实黎严也不算太黑,以前是白了点,现在就刚刚好吧。
就算再黑,他这张脸还是帅到合不拢腿好不好。
她的纸片人老公,谁看了不说一句好喜欢?
“谢谢三小姐的夸奖。”黎严拉凳子向她靠近一些。
他的老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人,是画家月还是金牌编剧复月,还是下得厨房火爆短视频的厨娘三小姐,还是最热作家素月。
说到这,黎严忍不住问:“乖乖,我问你。你写的暮夜之爱的灵感哪里来的?”
安复月面带微笑的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黎严看了也不得不感叹,所谓的变脸也就这样吧。
“干嘛问这个?”安复月有点心虚。
她总不能说,我是因为你和最大反派商修尘来的灵感?
那她还不得被训斥死,回去以后她的宝贝作品会不会被封杀?
“你演都演了,问这么多干嘛。”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这就是安复月最佳答案。
“就是觉得角色好熟悉……我是不是听说过这个故事?”黎严看到剧本就是这个感觉。
“没有,你可别乱说话,万一我被说抄袭那可就不好了。”
安复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啊……我乱说的,你别在意。”黎严快速的划过这个话题。
安复月悄咪咪的笑了笑。
黎严丝毫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吃完晚饭黎严不舍得走,安复月带他去了自己房间。
她笑着问:“你该不会是想要留宿吧?”
黎严:“你不是默认了吗?”
“你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我睡到凌晨就走。”
黎严当然的不想和她分开。
安复月也是。
到了她房间门口,他顿住脚步。
“我……”
是不是乱闯了不该去的禁地。
“进来吧。”安复月拉了他一把。
踏进她房间的毛毯时还在恍惚。
“这种感觉……好像以前从岛上回来的感觉。貌似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完全不知道自己处在哪里,是不是有冒犯到什么。”黎严痴痴道。
“你在说什么?”安复月在铺床。
黎严敛起眼底的情绪,笑了笑。
“没有。我来帮你吧。”他走过去接过安复月手上的工作。
暖黄色的床单让他心里有负担,他一时间不知道睡上去是不是会搞脏它们。
安复月看透他的心思,但是她也找不出一件男士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