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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县城距离水泊是很近的,直线距离不足三十里。打水畔一战败北的栾廷玉、扈成、祝家兄弟等,跑回五里口,本是要卷了留守的几百人马,一窝蜂的就逃回清河县城的。但是独龙岗的那些庄客如何还能再支撑着奔走二十几里呢?
几人可舍不得把几百庄客做俘虏于那梁山泊,那便只好就地固守,好歹这五里口镇集还有一堵丈高城墙。但这儿的消息却不能不报知县城,他们火速派出心腹骑马奔出,那除了带信给李应和清河知县外,就是报信给独龙岗。叫独龙岗速再起人马,赶来救援!
那清河知县和李应,还有武松,此时是才得到五里口水畔开战的消息。李应虽与祝家兄弟闹得有些不愉快,大局上还是知道好歹的。得到信报,就立刻请见清河知县,希望能联手武松部乡勇,一同增援五里口。
然清河知县却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不在乎五里口这一战打赢打输。那打赢了也不是他的功劳,而打输了,他还指望着武松带人守卫县城呢。于是断然不从!
无奈之下,李应只能自己点起所部,开出城去增援五里口。哪知道队伍才刚刚出城就撞上了二度来报的马军。
“什么?”得知五里口人马已经惨败,李应目瞪口呆。那儿有一千多人马,且是立在陆地上,占尽了优势,怎的才这点时间就输了呢?还被杀的丢盔弃甲,出击的千多人折损过半?玩笑么。
“东主,东主,休要再管那五里口的死活。速将儿郎们退回去城里吧。”鬼脸儿杜兴在一旁进言道。那祝家兄弟近来多于李应不恭敬,杜兴看了就恨。这个时候了,自家顾自家,安能要李应再起兵去自投虎口?
何况李应手下只有五百人马,如何能救的那五里口?不看那祝家小儿的遣人都说,还要回转独龙岗去,叫人再兴兵马前来救援?
李应不是那鲁莽的人,听那回报的马军说,梁山人马承载船舶数百之多,黑压压的都盖过了水泊湖面,那可不是他手下这五百庄客能破的。
当即后队转前队,人马倒回了那清河县城中。此时清河知县也知道了五里口大败的事宜,再度庆幸自己没将那武松所部于了李应,否则有了武松部数百乡勇做帮手,那李应保不准已经杀奔五里口去了。
周边官吏也尽夸奖相公英明,慧眼如炬,未叫清河男儿为那阳谷人白白葬送了性命。
至于那外头的梁山人马,他们是不惧的。休说县城里还有数百乡勇,就说清河县与梁山泊也不是没有过来往,只要备足了钱粮物质,那陆谦自然退去。
当初清河县已经来了这么一次,再做第二回就轻车熟路矣。而此间因果那知县也是想的明白,陆谦是不敢打破城池的。
这自古以来的山大王多的是,可是攻城略地的山大王却没一个能活的长久的。
那陆谦领袖梁山,也就是求一个存身之所,可不是非要与官府为敌。不看这几次都是那官军围剿梁山泊的么?这更多是高太尉与陆谦之间的私人恩怨所至。
陆谦作为一名前朝廷官员,必然知道打破县城的后果的。那高太尉正愁没机会调集大军趟平了梁山,陆谦如此做岂不是自己把口舌卖给了那高太尉?所以,他是不敢真的打破县城的。只要钱粮上多于他一些,这清河县城便是无一兵一卒在握,也会安枕无忧的。
县衙内的众多官吏对此也深以为然,知县老爷分析的是真透彻,有水准。这却不是吹捧!
现如今着急的是那独龙岗人。他清河县,只管坐在城头观风景即可!
而话说这清河与阳谷的间距虽是极近的,但五里口在清河南,而独龙岗在阳谷被,这距离便有点长了。直到次日黄昏时候,几匹累的要口吐白沫的马匹驮着风尘仆仆的骑手,方才奔到了祝家庄与扈家庄。
第二日清早便是那杜兴也赶回了李家庄。
李应的孩儿年纪尚小,其夫人年纪也不很大,是正经的妇道人家,这舞刀弄枪的是半点不知。杜兴出示了李应的手书,李夫人便放开大权叫鬼脸儿尽去施展。
且不说李家庄再度起了刀兵,那边的祝朝奉与扈太公也已经见面。这祝朝奉并不是真的就叫这个名儿,他姓祝名璞,“朝奉”乃是因祝家富豪力强,而受人的尊称。可不是那朝奉郎和朝奉大夫的缘故,那前者是北宋正六品的官儿,后者是正五品的官儿。可不是祝璞能受用的。而扈太公这么个称呼却是民间更贯见的,也可证明来这扈家实力是不如祝家的。
先前所谓的山庄联保,也只是三个庄子的主家彼此交好,又相互吃不掉对方,由此而已。更似一个互不侵犯的和平协议!只是祝家与扈家结了姻亲,李家庄就寂寞了。
先前祝家和扈家的人马不听李应言语,撩拨那梁山水泊,以至于打了大败仗,损失惨重,现在派人回来求援。祝璞和扈太公虽然是心疼又懊恼,去也无奈,只得尽起刀兵来。幸好那李家庄也遣人来报说都管杜兴已经回转,也在点起兵马。
如此这李家庄再出五百,扈家庄也再起五百,祝家庄使出了吃奶力气,要点齐两千人。三庄齐心合力,合计三千人马,为首的是祝龙,扈三娘、杜兴做副。
人马调拨非是一日时间便可成的。祝家、扈家聚在一起,说起来这事儿,却是愁眉不展。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祝璞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要是那祝虎祝彪现就在他面前,看他不用竹鞭狠狠地抽打他两人。却是忘了自己在祝虎祝彪闹腾李应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儿子的这边。
今日这般祸事,全是这俩混账所至,却也有他的纵容之过。
那李应先前就于他们二人有过私议:与梁山泊硬拼对仗,乃下下策也。三庄人马最好与梁山泊是井水不犯河水,只需梁山泊稍作抑制,做些样子来,现出来三庄的效应来即可。届时三庄可奉上粮草做补。
不然,这山庄人马且不去想吃了败仗后如何收场,只说这三庄打赢了。那便要想一想,他们将那梁山铲平了之后,会叫京东禁军怎么来看?会叫官府又怎么看?好家伙,原来这三庄竟是比接连打败官军精锐的梁山泊都厉害,岂能不防?
这不是自讨苦吃,自取灭亡吗?何苦来哉?
李应的肺腑之言,叫祝璞与扈太公尽是认可。这还只是打赢了,若是打输了呢?两边会不会有血仇结下?那梁山泊大军如果直压独龙岗来,他们三庄安能抵挡住?到时候便不是家破人亡,也损失极其惨重。得不偿失啊!
但是,两人年纪都大了,耳根子软了,特别是祝璞,经不住儿子劝。如此便改了与李应商定的应对,等到祝家兄弟打出那开罪梁山泊的旗号来时,叫李应大感意外。但现在,事后诸葛,这俩老头子,特别是那祝璞,心中是后悔莫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