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章 恶源(1 / 1)写日记的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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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厕所里,原本微弱的、断断续续的轻咳,很快变成了急促地、声嘶力竭的喘咳。

可这时候,问题来了。

空旷的厕所里,就只站着陈默和女人两个人。

隔间的门都敞开着,没有人躲在里面。

陈默和女人面面相觑,彼此都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言语。

那么,是谁在咳嗽?

或者说,是什么“东西”在咳嗽?

陈默越听这声音越觉得别扭。

尽管声音的音量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但他却始终没能辨别出这个人的性别,也判断不出年龄的长幼。

只是让人觉得这个人病得不轻。

这么咳,不会把肺呛出来吗?

“那个水龙头……感冒了?”静静听了片刻,陈默终于确认了声音的来源,指向声音传来的确切位置————那个漏水的龙头,说道。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幽默?”女人看都不看陈默一眼,注意力全部放在那个时断时续的水龙头上面,神情肃然,就好像那是一个正在倒计时的定时炸弹。

“幽默谈不上,嘴巴甜是真的,跟我聊过天的妹子都这么说。”陈默随口应道,接着问:“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能说明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女人面色凝重:“它要来了。”

“他?他是谁?”

女人看向陈默的目光越发怪异:“就算是第一次进到副本的人,也不可能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你是怎么加入聊天群的?推荐人是谁?”

陈默刚要说话,只听见那阵撕心裂肺的喘咳声毫无征兆地一顿。

没等他做出反应,耳边紧跟着响起一声细微的碎裂声,黑暗霎那间充斥了整间厕所。

停电了?

不对,应该是厕所的灯泡炸了。

因为陈默闻到了钨丝烧焦的气味。

刚才那声脆响,应该就是玻璃罩破裂的声音。

等等……

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走廊怎么也黑了?

刚才自己看过去的时候,走廊上可是灯火通明的。

少说也有七八个灯亮着。

但凡有一个现在还亮着,走廊上也不至于这么黑。

难不成真就这么巧,这些灯泡都在同一时间炸掉了?

够离谱的。

陈默正胡思乱想着,一只手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跟我走。”他听见黑暗中响起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二人摸索着来到最后一间厕所隔间。女人锁好门,从口袋拿出一只笔,在隔间的木板门上涂画起什么东西。

陈默也不去打扰她,靠在瓷砖墙面上看着女人忙碌着,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灵异事件在心中过了一遍,防止遗漏了那些能让自己离开这里的细节。

“好了。”女人轻呼了一口气,把笔合上,小心地放回了衣兜。

陈默这才看见,刚才被女人的身体挡住的门板上,画着一副线条繁杂,造型古怪的图案。

此刻正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荧光。

他这时候才开口问道:“你画的这是什么?”

“结界。”女人的回答简短而明了。

“我们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个结界的效力如何了。”

结……结界?

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另外为什么你会画这种东西啊?

你是巫女吗?

那你的巫女服呢?

穿得这么休闲,别是个半吊子吧?

陈默看着凑在结界边上,仔细观察着结界是否完整的女人,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他本想问清楚这个“结界”是否跟女人嘴里那个“它”有关,但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既然待会免不了会遇到,现在也就没什么问的必要了。

他看着女人在结界荧光的映衬下如临大敌的脸,这么想着。

就在这时,陈默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郁至极的血腥味。

乖乖。

想要达到这种程度的血腥味,怕是大动脉破裂那种的出血量才能做到吧?

隔间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人有点在意啊。

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身边的女人,却发现,对方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着。

“它来了……就在外面。”陈默听见她小声地,像是自语般地说着。

已经来了?

陈默有些惊讶。

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水龙头时断时续的水流声,其他一丁点异常的响动都没有听到。

有人刻意压低了脚步声进了厕所?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防止惊动到藏在隔间里的他们俩?

但他又是怎么知道厕所里有人的?

一系列的疑问在陈默脑中盘旋。

可惜无人能给他解答。

嘭!

一声巨响突然在厕所里炸开,整个隔间伴随着这声巨响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搞什么?!

嘭!

还没等陈默搞清楚是什么发出这声巨响时,第二声便紧随而至。

然后隔间再度颤动了一下,幅度比前一次更大,更剧烈。

有人在砸隔间的门。

陈默听出来了。

可隔间的门明明都是打开着的啊?如果没人从隔间内部锁住的话,不用推自己就会敞开,有什么砸门的必要?

嘭!

第三声巨响接踵而至。

这一次,巨响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别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被砸门的巨响所掩盖,陈默难以听清那究竟是什么声音。

第四次巨响过后,隔间的门终于碎了。

这次他终于听清那另外的声音是什么了。

是人的呜咽声。

有人在哭!

饶是陈默如今已经不会感到害怕,在听到这声哭泣时,心中也是升腾起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

刚才自己明明留意过厕所的隔间,门都是敞开的,里面绝不可能还藏着其他人。

那现在这个哭声又怎么解释?

有人在他们藏进隔间之后,也跟着躲进了隔间?

不太可能。

隔间的门已经相当老旧了,开和关都会发出声响,锁门更是费劲,动静大得很。

那这个人是怎么藏进隔间里的?

总不可能是从隔间后面的墙里钻出来的……吧?

陈默想起了自己刚才的遭遇。

说不定还真是从墙里面钻出来的……

啊!!!

一声尖锐的哭喊打断了他的思路。

原本压抑的哭声在隔间门破碎的刹那陡然拔高,变成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只不过这令人牙酸的声音只持续了片刻,便戛然而止了。

然后,是长久的寂静。

等了好一会,陈默有些忍受不了这种异样的安静,尽可能地压低嗓子对已经蜷缩着坐在地上的女人说道:“你说的那个它,还在不在?”

女人已经不再颤抖了,只是整个人却仿佛被抽空了精气神一样,显得十分萎靡虚弱。她把头埋在膝盖上,轻声回答道:“这点我没法感知。我只知道,这次副本的恶源似乎有着操控鲜血的能力,你刚才闻到的那股血腥味,就是它即将出现的前兆。”

“等会等会,什么恶……恶源?你能说一些我能理解的词汇吗?”

“你不需要理解这些东西,我也没法用常理去解释你所看到的这一切。”

女人抬起头,狭长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一个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同的地方,你所遇到的一切不合理的东西,都不要试图用现实世界的观念去理解。”

“就把这当做一个虚拟的游戏世界,按照规则活下去就行了。”

……

陈默没再继续提问,就凭女人刚才提供的这些信息,就够他消化好一会了。

女人也不打扰他,安静地等待他整理自己的思绪。

“你说让我把这里当做是一个虚拟的游戏,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得击败这里的boss,然后通关?”过了一会,陈默再度开口道。

女人摇了摇头:“我从没见过有人战胜过恶源,也许有人能够做到,但那个人绝不会是你,至少现在的你是不可能做到的。”

“既然打又打不赢,那要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活着。”

女人站起了身,轻轻拍打掉身上的灰尘。

“聊天群每次会随机挑选不定量的群员在副本内进行生存竞争,只有当副本中幸存人数降至一半以下,副本内的恶源才会停止杀戮,剩下的所有幸存者得以离开副本。”

只有半数人能活下来?

夺笋呐!

设计这种规则的人大概率是个有着反人类人格的变态。

这个规则直接导致了人类阵营无法结成一个团体对抗恶源,反而会互相心生隔阂,提防着其他人会不会牺牲自己换取存活的机会。

甚至于……这个规则会将原本良善的人类,扭曲成为了求生而去剥夺他人生命的疯子。

以这种形式强迫参与者互相残杀?这算什么?某种恶趣味?还是对于人性的测试?

组织这个“活动”的幕后者,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一种自我满足?还是单纯的变态乐趣?

陈默在心中盘算了一会,说道。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说。”

“你刚才说的这个什么恶源,能具体讲讲吗?”

女人稍微沉思了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轻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在每次进入副本之前,聊天群的群主都会给副本设定一个主线,这个主线往往是一个恐怖故事,又或者是一个都市传说。”

“这些故事和传说中的鬼怪邪灵对于人类的怨念极深,一旦遇上就会进行不死不休的追杀,而被这些恶灵杀死的聊天群成员,灵魂就会被恶灵奴役,成为都市传说的一部分。”

“这些被奴役的灵魂叫做凋零者,而那些操控这些凋零者的恶灵,被叫做恶源。”

“恶源之所以难缠,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它手下控制的这群凋零者。”

“只要恶源存在,凋零者无论被消灭多少次都能够继续重生。它们大多没有理智,本能地渴望生者的血肉,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地朝群员发起进攻,一点点消磨人们的意志和体力,最后引来恶源,收割又一个灵魂成为凋零者。”

陈默摸着下巴,“也就是说,想要靠击败恶源逃离副本几乎是不可能的,反倒是杀死同为人类的其他参与者来降低存活人数,才是更为合理的逃生手段?”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自言自语,只是目光冷冽地盯着陈默的脸看着。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嘛,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了而已,并不代表我就有那种想法。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说其他人的死有利于自己的活,那同为参与者的你,刚才为何又要救我?”

“无可奉告。”女人又恢复了刚才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你要是觉得我救你的动机不纯,待会大可不与我同行。”

陈默苦笑了一声,自己只是出于好奇的随口一问,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如此强硬。

这也不奇怪,能在这种诡异危险的环境中存活下来的人,心思不敏感一些,怕是早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正当陈默思考着该说些什么话来缓和气氛时,他的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响动。

嗒、嗒、嗒。

有人在敲隔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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