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马曹蔡就不行了，脚下一软整个人栽倒倒在地上。秦念连忙吧曹蔡扶了起来，曹蔡摆了摆手虚弱的说到：“你快去看看世子。”

秦念迟疑了下，便将曹蔡交到其他人手中，由另外一人将她引了进去。

一进屋便是一股苦涩的药味弥漫开来，楚染便躺下不远的床榻上，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干裂血已经结痂。

屋子里只有一名大夫模样的人，伸手替楚染把了把脉，摇了摇头：“老夫已经无能为力了。”

郑大夫背着药箱出门，路过秦念身边的时候愣了下，随即便想起这应该是世子口中提起过的那姑娘吧。

能坚持这么久，应该是想最后见见这姑娘。

唉！

郑大夫走出门，将门轻轻掩上。

秦念慢慢走到楚染身边，只见他睫毛微微颤动，像是有些难受一般。

秦念见状连忙检查他的伤口，目光触及到胸口处那片暗红，她将衣服轻轻拉开，断开的箭头依旧还插在肉中，离胸口处不过毫米的距离。

“来人！”

这箭头不取出来，人如何能好！

听到秦念的声音，原本现在外面的人立马推门进来。

“秦姑娘可是世子…”

“你们世子身上的伤，怎么还没有处理？”

来人偏头看了一眼楚染被拉来的衣服，露出胸口的伤，便知道秦念为何这么问了。

“秦姑娘，你有所不知。”

“郑大夫说这伤口正在心脉处，若是贸然取出箭头，那世子很有可能会当场毙命。”

“郑大夫他没有把握，世子也…”

那人顿了一下：“世子也说等姑娘来了后再取。”

秦念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看了一眼在床上的楚染，不知道如何开口。

“既然姑娘来了，等晚一点世子醒了，便劝世子让郑大夫动手吧。”

他有些不忍心继续说下去，即便是郑大夫说他根本没有把握，也好过世子这样天天拖着最后还是会死去好。

他们这些都是粗人，宁愿一刀来个痛快也不愿意这样拖着受罪。

看着世子每日这样，他们心里也难受极了。

秦念点头，她走到楚染身旁，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的确是很危险，但是她动手的话应该是有七成的把握，因为这并不是最危险的时候。

而且取出来后那几个时辰才是最危险的。

她手指轻轻划过楚染伤口一侧的皮肤，原本紧紧闭着眼的楚染慢慢睁开双眼，神色恹恹像是费劲了力气才醒过来的。

他扯了扯嘴角，扬起一个苍白又吃力的笑容：“你来了。”

“我好像等了你很久的样子。”

他舔了舔唇，声音有些沙哑：“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很害怕。”

“我怕我闭上眼睛后，就再也醒不过来。”

“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我还…”

楚染目光落在秦念脸上，神情眷恋：“我还没有看到你。”

“这个凶巴巴的丫头。”

“这几天我几乎大多数时间都是沉睡的，我有太多事没有做，可我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那些事都不重要了，就想见见你。”

楚染眼底全是笑意，好似见到秦念他最后的执念便已经散了。

“可是…我见到你后我又不想死了。”

“我想好好活着。”

“想跟你一起活着。”

楚染声音有些低，说了这些话好似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一样。

秦念心里有些难受，伸手拉着楚染低低的说道：“既然不想死那就好好活着。”

楚染感觉到手中的温度，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重深吸一口气有些不甘的说到：“我也想啊，可是老天可能不给我机会了。”

“郑大夫是有名的大夫，医术高超他都没办法…我能如何。”

“不过今日能见到你也算是满足了。”

“还以为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秦念…”

“念念…”

最后两个字像是包含了无尽的眷恋和不舍。

他不知何时，对这个丫头多了几分心思。

起初，他不觉得，后来快走的时候他才明白，可同时又觉得自己有些龌龊，竟对秦念起了这心思。

她可比他小了许多。

再后来，他心中越是压抑越是想念。

“你别说了你相信我吗？”

“楚染，你相信我，我会让你活着。”

“你知道，我也是个大夫。”

秦念语速又急又快，看着楚染越发的虚弱她眼眶红了红：“在我们那里，你这都是小问题，不会死的。”

“我也是大夫，而且我比那郑大夫厉害。”

楚染看着秦念脸上的泪水，抬了抬手想帮她擦掉，可是仅仅是抬手他都有些做不到。

“你别哭，我信你。”

“我相信你。”

秦念带着鼻音吸了一口气：“那你让我来取你体内的箭头好吗？”

“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我就陪你一起。”

“反正我也是死过一次了。”

楚染笑着应到：“好，你要是没把我救回来，那你就陪我殉情。”

秦念抹了一把眼泪，郑重的应了一声：“嗯。”

“傻丫头。”

“那你先休息，我让他们准备我要的东西，等会我就开始了。”

“好，依你。”

“柯行！”

楚染声音一落下，一直站在旁边的柯行立马走到楚染面前。

“一会秦姑娘怎么安排，你们就怎么做。”

“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柯行神情有些犹豫，刚才二人的对话，他自然是听清楚了，不是他狗眼看人低，只是这个小姑娘怎么比得过名声在外德高望重的郑大夫！

“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要切记护她周全。”

“可是…”

柯行想辩驳几句，却被楚染打断：“没有什么可是，这是命令。”

“左右都是活不成，我愿意死在她手中。”

柯行还想说什么，楚染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秦念和柯行离开后就开始吩咐柯行准备她需要的，楚染听着脚步渐远，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目光空洞长叹一声，脸上全是不舍和不甘。

可那又如何，他自己也知道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秦念吩咐柯行准备东西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庄子，庄子里不过十来人可皆是楚染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