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人灵魂的气息彻底地消失了。
“唉”
陈默忍不住叹了口气。
人类特有的求生欲和自私,让他很渴望这次新生的机会,但身为华夏三军为之骄傲的狼王,他并不希望这样。
如果有办法可以让原主人重新获得身体主导权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然而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事已至此,陈默除了接受这个荒谬的现实之外,便是做到对原主人的承诺。
叹气过后,陈默第一次认真打量原主人的房间。
房间不大,只有不到十平米,墙壁刷的白色涂料已变成了灰黑色,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土砖。身下的木床已经有些年代,稍微一动便会发出“吱吱”的声音,床上的被子可以看到好几处补丁,里面的棉花有些碎了,保暖性很差。
靠窗的位置上摆着一张木制的书桌和一把木椅,书桌上摆满了书籍,都是原主人的课本。
除此之外,房间里只有一个衣柜,衣柜里的衣服不多,全部都很旧,其中一条牛仔裤原本是蓝色的,如今变得蓝白相间,屁股和膝盖部位已全部脱色。
这是一个贫困的家庭。
准确地说,应该在贫困前面加上一个“很”字。
看到这一切,陈默下意识地去搜寻原主人有关这个家庭的记忆,得知原主人的外公是这个村子的人,而且是这个村子唯一的大夫,继承了祖传的中医。
十年前,原主人的外公上山采药,发现有个男人中了枪,浑身是血地昏迷在山上,便救了那个男人,并且将那个男人带回了家里。
那个男人成为了原主人的亲生父亲他在养伤期间,得到了原主人母亲的芳心和身子。
然而
可悲的是,在原主人的记忆中,没有那个男人的模样。
因为,在原主人出生之前,那个男人便离开了。
一走十年,一去不复返!
原主人的母亲一生未嫁,而其外公凭借祖传的医术,往日里帮助村里人看病获取报酬,不但解决了一家人暖饱问题,而且还为原主人赚取了上学的费用。
但也仅限于此了家里无法拿出更多的钱改善生活条件!
而随着原主人的外公一年前去世,家里仅剩的积蓄也被花光了,如今十分窘迫,连生活都很难继续维持了。
在这样一种情形下,原主人一边申请贫困生助学贷款,一边根据这些年跟外公学到的中医知识,试图上山采药赚钱养家,同时赚取自己的学费。
结果未曾想到,被陈默的灵魂穿越占据了身体,昏迷了足足三天,直到刚才陈默惊醒。
嘎吱!
突然,一声脆响,打断了陈默的回忆。
房门应声而开,药香扑面而来,一名妇人端着一碗汤药,走进了房间。
“小小默,你醒了?!”
看到陈默靠在床头,妇人先是一怔,而后惊喜万分,以至于差点将手中的汤药丢了出去。
“嗯妈”
陈默轻轻点点头,有些别扭地喊出了“妈”这个称呼。
“你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疼吗?”
妇人闻言,立即放下手中的汤药,快步冲到床边,双手抓着陈默的肩膀,既惊喜又紧张地问道。
“妈,我没事。”
陈默摇了摇头,清晰地发现岁月在妇人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眼角和额头的皱纹十分明显,皮肤也有些粗糙。
看到这一幕,陈默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十几年前妇人的模样。
那时候,妇人虽然生了孩子,但皮肤雪白,身材丰韵,一头青丝宛如瀑布一般洒落在肩头,是村里的美人胚子,提亲的人差点把门槛都踏破了,对其有邪念的男人也不在少数。
若非原主人的外公是村里唯一的大夫,救过不少人的命,不少人替原主人一家出头的话,妇人恐怕早就被心怀邪念的男人给糟蹋了。
甚至,陈默发现在原主人的记忆中,即便是过去一年,因为原主人外公离世,依然有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前来骚扰妇人,好在隔壁两家邻居念及当年原主人外公的恩情,屡次出面轰走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
“没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再次听到陈默的话,妇人彻底松了口气,趴在陈默的肩头喜极而泣,“否则,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可怎么办?”
陈默暗暗叹了口气,没有吭声。
他能感受到来自妇人的关心。
甚至,他觉得,原主人的存在是妇人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
“你就不要再进山采药了,让妈去吧。”
妇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陈默叮嘱道:“值钱的草药都在悬崖峭壁,你以前根本没采过这种药,没有经验,贸然去的话,太危险。”
“妈”
陈默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因为,根据记忆,他得知原主人是一个胆小、懦弱的男孩,不但从小被欺负不敢还手、吭声,而且在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来骚扰妇人时也不敢出面。
甚至,原主人很少干农活,采药几乎没去过,只是埋头苦。
“好了,听妈的话。你就留在家里,盯着助学贷款的事情,看看还需要什么手续。”妇人擦干眼泪,再次说道。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这一次,不等陈默再说什么,窗外传来了鞭炮的响声,同时夹杂着吵闹声。
“对了,新来的村长今天在家里摆流水席,连摆三天。你过去吃点东西,顺便问问他,你助学贷款的事情怎么样了。”听到鞭炮声,妇人想到了什么,连忙提醒道。
“好。”
原本,陈默之前是想告诉妇人,自己有办法赚到钱,但因为原主人太窝囊,深知即便说了,妇人也绝对不会相信,便没有再说,而是决定先按照妇人说的办。
至于赚钱的事情
这个村子位于大兴安岭,山上不但有各种草药,还有包括野猪、山瞎子之类的各种动物。
他决定进山杀一头野猪,拿去卖了赚钱。
虽然原主人的身体素质不怎么样,但对他而言,凭借曾经的杀人之术,以现在的身体击杀野猪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容易。
两分钟后,陈默起床洗了把脸,准备按照妇人所说,前往村中央的村长家。
然而
不等陈默走出家门,便听到有交谈声由远及近。
“真不知道周村长怎么想的,放着黄花大闺女不糟蹋,居然看上了陈家这个人老珠黄的女人。”
“这你就不懂了,物以稀为贵,得不到的是最好的。陈家女人虽然现在有些人老珠黄了,但以前可是一个美人胚子,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恪守妇道,没有被任何男人碰过,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我看你和周村长一样,口味重得很”
耳畔传来夹杂着淫笑的交谈声,陈默停下了脚步。
“砰砰”
下一刻,交谈声和脚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敲门声。
呼啦!
陈默一把拉开房门,面色冷漠地看着来人。
“哎呦,你小子吓我一跳!”
“不是说你上山采药摔到了,昏迷不醒么?怎么醒了??”
门口,两名穿着白衬衣,搭配西裤、黑皮鞋的男子,看到陈默后,均是吓了一跳,先后开口说道。
没有回答,陈默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
“那那个,周村长新官上任,在家摆了三天流水席宴请村里所有人。你跟你妈收拾一下,快点过去!”领头那名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说道。
“你们刚才说那个周村长要对我妈不轨?”陈默答非所问,微微眯起了眼睛。
眯眼,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曾被他的敌人称为“死神的宣判”!
“嘶”
两人闻言,均是忍不住后退一步,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是被陈默冰冷的目光和森冷的语气吓到,还是没有想到陈默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你你从哪里听到的?简直胡说道!周村长是那样的人吗?他只不过是好心请大家伙吃饭而已。”惊吓过后,戴眼镜的男子信口雌黄道。
“就是,周村长是村里的干部,是人民的好公仆,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另外一名青年也是连忙附和。
“最好没有。”
陈默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将两人拒之门外。
门外,两人面面相窥,大眼瞪小眼,那感觉仿佛在问:这小子怎么知道周村长对他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