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楚萱被赵老爷子放出栏的第一天,梁羽曦不仅为她承包了整片大草原,还成功地封住了她的嘴。
出手之阔绰,跟放血别无二致。
没办法,谁让小妖精是她从小玩到大的闺蜜。
而这次,的确是自己犯了错。
用赵楚萱的原话来说,就是:梁羽曦,你隐瞒恋情在先,虐我这只单身狗在后,这叫什么?错上加错!
为了弥补过错,也为了让小妖精替自己保守秘密,梁羽曦算是拼尽了全力。
两个人从赵楚萱喜欢的那家餐厅里走出来后,赵楚萱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小妖精,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梁羽曦面带笑意地拉着赵楚萱的手,“你看在我这么诚心诚意请您老人家吃大餐的份上,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
赵楚萱叹了口气:“可惜我就一个胃,不然我一定吃穷你。”
“没事,等下次放假我回来或者你回国找我,我再带你去美食街吃个够。”梁羽曦表现良好,态度端正:“我姥姥做饭也巨好吃,下次我让姥姥给你做那些你爱吃的菜。”
“下次要让你们家狗子出点血了,好嘛!这么心疼他干嘛!”赵楚萱嘴角一扯,佯装出不满的模样:“我们家小曦曦这么漂亮、这么优秀,就这么被他拿下了,我可不会就那么轻易地放过他。”
“行行行,下次有机会,让他请你吃饭。”梁羽曦抱了抱赵楚萱,“不,不是下次有机会,是必须请你吃饭!你可是我的小妖精。”
“烦死人了你。”赵楚萱嘴里埋怨着,却还是有些感慨,“和你们家狗子好好的,他要是敢欺负你,告诉我,我立马飞过去收拾他。”
“你放心吧,他跟你一样,都对我很好。”梁羽曦拍了拍赵楚萱的后背,“小妖精,谢谢你。”
“切……”赵楚萱小声地在梁羽曦的耳边说道,“我看你就是舍不得让你们家狗子受到半点伤害。”
梁羽曦笑笑:“那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哦。”
“知道啦。”
搞定了赵楚萱,梁羽曦可算舒了口气。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和周延的地下恋情正处在曝光的倒计时中,而且还是以她意想不到的方式。
随着开学日子的一天天临近,梁宇把替梁羽曦订回国机票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书房里,父女俩正坐在电脑前查看机票的信息。
高三开学的时间比其他年段要早几天,为了能让梁羽曦提前适应,也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休息,梁宇建议把回去的日期提前几天。
梁羽曦当然乐意,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提早几天看到周延了。
“老公,你机票买了吗?”
正当梁宇准备买机票的时候,陈诗韵端着一盘水果进来了。
“还没呢,刚准备买。”梁宇距离付款只差一个按鼠标的动作,“怎么了?”
在他的手从鼠标上移开的那一瞬间,坐在一旁的梁羽曦隐约觉得有些惶惶不安。
“那等会儿再买吧,先吃水果。”陈诗韵放下果盘,坐到了椅子上,“我过阶段不是要去上海出差嘛,我打算跟曦曦一块儿回国,顺便去看看爸妈。今年太忙了,都还没回去看看他们。”
做酒店这一行,最忙碌的时候往往都是别人最清闲的时候。尤其是逢年过节,酒店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现在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在酒店定年夜饭,也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在过年期间外出旅行了。
新加坡这个花园城市,自然是很多人旅游的首选。
而梁氏集团旗下的酒店在业内向来有口皆碑。不仅餐饮、住宿、娱乐、商务等功能一应俱全,而且地理位置条件优越,环境优美宜人、服务周到。
所以,今年还没到过年,酒店的订房量和包间预定数就都已经爆满了。
几乎整个过年期间,陈诗韵和梁宇都在酒店里忙上忙下。
“那我也定个票,陪你们一起回去看看爸妈。”
梁宇对陈建国夫妻俩始终都很感激,而这份感激中也带有还不清的愧疚。
毕竟陈诗韵是他们二老唯一的掌上明珠,他和陈诗韵早恋也就算了,两个人大学毕业后还直接领证结婚生孩子。
前些年,为了能让梁氏在上海新开业的酒店在本地扎稳脚跟,陈诗韵被梁老爷子安排到了上海,虽然如此,但是上海离家近,起码陈诗韵还能经常飞回去陪陪二老。
可说到底,梁氏家业的重心始终都在新加坡。
所以,当陈诗韵不负众望地完成了在上海的使命后,梁老爷子就顺理成章地安排她回到了新加坡。
也是因为这样,工作繁忙的陈诗韵就更鲜有机会回国陪父母了。
不过,陈建国夫妻俩对他一直都是当亲儿子般对待。
老两口不只是心疼陈诗韵,更是心疼小两口。
而且,本来陈诗韵回新加坡的时候,是准备顺带着让梁羽曦也回来读书的。可是,考虑到贸然让梁羽曦转学回新加坡,教育环境的差异会让她一时间难以适应。所以,陈建国才提议让梁羽曦转学到,这样,一来她也比较能适应,二来也有人可以照顾她。
梁宇总觉得,自己上辈子应该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这辈子才能够遇到如此深明大义的丈人和丈母娘。
“爸爸现在基本上都把集团的事情交给你处理了,而且酒店9月份要接展又要年庆的,那么多事情要筹划,你哪里忙得开。反正这次上海那边只是简单地复盘一下财务状况和看一下经营情况,也不是特别十万火急,我刚好可以提前过去几天陪陪爸妈,再去上海。”陈诗韵笑笑说道,“等这阶段忙完了,我们再一起回去住久一点。”
“也行,等过了这阶段我们再回国一趟。那晚点儿我给你们母女俩订机票。”
梁羽曦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自己和周延的地下恋情要纸包不住火的感觉。1414xs
“曦曦,你怎么不说话呢?”陈诗韵注意到了梁羽曦过分安静,“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中暑了?”
“没有,可能是今天中午没怎么睡好。”梁羽曦摇了摇头,“待会儿我早点去睡就没事了。”
梁宇买好票后,陈诗韵就直接打了电话给陈建国。
当梁羽曦回房间后,正在书桌上充电的手机里多了一条姥爷发给她的信息,而且还是一条非常冗长的信息。
前半部分的内容,刚才陈诗韵在书房里打电话时,一旁的梁羽曦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无非就是:陈诗韵说过年那段时间酒店太忙,她没时间回国看望二老。这次刚好趁着去上海出差的机会,送梁羽曦回去准备开学,顺便陪陪老人家。
后半部分的内容,则是老爷子的友情而善意的提醒:让梁羽曦提前告诉周延一声,和他通好气,免得被陈诗韵发现了猫腻。而且,陈诗韵这次回国应该会呆上几天,所以那几天让他们小两口尽量克制一下思念,不要在陈诗韵的眼皮子底下见面。
梁羽曦拔掉充电器后,回复了老爷子,然后点开了和周延的微信聊天界面,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
周延,我爸已经帮我订好机票回国了。这次我妈也会一起回去。
周延看着梁羽曦发过来的微信,双手按在屏幕的打字键盘上,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反反复复好几次后,他发现自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直接打了视频通话过去。
“阿姨这次怎么也跟你一起回国了?”周延猜测着,是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被知道了,“曦曦,你还好嘛?”
最后那一句,问得很含蓄。
明白周延话中之意的梁羽曦突然心生一计。
一副愁眉不展的苦瓜样,眼泪汪汪地看着视频里的男朋友:“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爸妈知道了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你会怎么办,周延?”
“叔叔阿姨是不是说你了?”
周延神情紧张,倒不是因为担心他自己,而是因为担心梁羽曦。
现在他不在她身边,他不知道晚上梁羽曦的父母都对她说了些什么,语气会不会有些重,是不是责备她了,是不是提到了让他们分手……
而且,在一起久了,周延更加明白,梁羽曦比她那柔美的外表还要坚强得多,她习惯了将不开心的那一面隐藏起来。
所以,他无法透过视频画面去简单地看穿梁羽曦的心理。
如果此时此刻,他能陪在她身边,也许会好点。
起码叔叔阿姨批评她的时候,他还能替她挡两句起码她不开心得快要掉眼泪的时候,他还能抱抱她。
“曦曦,叔叔阿姨说你了是嘛?你什么时候回国,我去给阿姨负荆请罪去。”
沉默不语的梁羽曦眨了眨眼:“负荆请罪?”
“嗯。都是我的错,我去跟阿姨道歉,好好跟她说。”周延一脸认真,“对了,他们晚上是不是说你什么了?”
“周延,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呢?”梁羽曦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是因为怕你耽误了学业,还是觉得你现在太小了?”周延大概就只能猜到是这两个原因,“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可以等,等到我们高考结束,等到他们同意我们在一起。但是我不会跟你分手的,曦曦。”
虽然他很确定,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会跟我分手嘛?”
梁羽曦笑了笑,摇摇头:“不会。”
“我现在也不在你身边,没办法抱你,梁羽曦。”周延面色有些凝重,“晚上叔叔阿姨说你说得凶嘛……”
“你为什么一直问我的感受?如果说,我们在一起的事情被我父母知道了,他们回国找你,你不害怕嘛?”
“害怕也要面对。”周延回答得很快,“我就是喜欢你,梁羽曦。虽然我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一定不会放弃你。”
“真的?”
“真的。”
梁羽曦不忍心再折磨周延,直接坦白了:“我爸妈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我妈这次回国会在姥爷家住几天,所以我们这阶段暂时还是不要见面了,我怕我妈火眼金睛,到时候真的发现我们在一起了。”
周延停顿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被媳妇儿耍了。
“梁羽曦,刚才你是在故意试探我的?”
“周延,你居然喊我全名。”梁羽曦耷拉着嘴,“而且你还凶我?”
“我没有……”周延被那小奶音磨得脾气全无,“媳妇儿,我不是凶你。你没事是最好的,但是刚才我是真的很担心你。你以后别这么吓我了,行嘛,乖。”
“我刚才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假设性问题,假设性问题懂吗?”狡辩得如此苍白无力,但是梁羽曦还是不能放弃,“我前面加了,如、果,这两个字。”
周延被弄得哭笑不得:“好好好,怪我。我刚才真的以为你出事了,没认真听。”
“你看看你,我说话你都没认真听。”
“媳妇儿批评得对。下次一定改正。等我们可以见面了,我给我亲爱的媳妇儿当面道歉。”
“那还要好久才能见面呢。”梁羽曦嘟囔了一句,“到时候你肯定都不记得自己做错事儿了。”
周延前一秒还清醒地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后一秒就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的媳妇儿带着节奏跑:“不会,我犯错了肯定记得,媳妇儿没原谅我之前,我怎么可能忘了呢。”
“这还差不多。”梁羽曦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表现不错。”
“那有奖励吗?”
“你刚才都做错事了,还敢要奖励?”梁羽曦语调往上扬了扬,“你这思想觉悟有点问题啊,周延同学。”
周延在屏幕的另一端,莫名地直起了脊椎骨,等待他的仿佛是领导劈头盖脸的严厉斥责,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敢。我错了。媳妇儿。”
严厉斥责是算不上,但是领导和被领导的地位是很确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