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国真定县
赵云端坐在家中,手中捧着一张帛书,皱眉思索,这是一封调令,来自幽州刺史的调令!
这其实是比较诡异的情况,常山国现在是淮阳王昺之少子刘侧的封地,虽然这位常山王就一摆设,但是讲道理,幽州刺史是管不了常山国的,真正处理政事的是汉帝指派的常山国国相!
所有身为常山国伯长的赵云其实和幽州刺史没半毛钱的关系,这都属于跨界调遣了,真计较起来这妥妥就是挖墙角了。而且这马上就秋收了,胡人又该南下劫掠,赵云还真不想去上谷郡当什么都尉,毕竟刘侧其实对他,对整个常山都挺仁慈的。
瞄了一眼帛书角下的常山国印,赵云无奈的起身,开始收拾行李。既然自家老大都同意自己离开,那也没啥好说的。摸了摸幼子赵统的小脑袋,叮嘱了妻子几句后便架马赶赴上谷郡。
至于刘虞,他身为大汉皇室,一州刺史,自然是不可能亲自去接见一个小小的都尉,虽然在林旭的字里行间中听得出这个名为赵云的家伙应该是位很不错的良将,但不好意思,一介武夫而已,他还看不上。
于是赵云默默的赶到上谷郡,交接好事务后立即开始整兵,他得到的任务很简单:领千骑,击乌桓峭王!
其实幽州在刘虞的治理下算不错的了,他在鲜卑、乌桓、夫余、濊貊等外族中有着崇高威望,一般都是按时朝贡,不敢侵扰。但也有少数几个熊孩子闹得挺欢实的,乌桓塌顿就是其中之一。
而公孙瓒的待遇就稍稍不同了,这货在月前巡逻关塞,领着数十汉骑主动攻击数百名鲜卑骑兵,结果杀伤数十人,因此升为涿县县令,而且他曾从师卢植、刘宽两位大佬,算是名师子弟,再加上这家伙还是涿郡太守的女婿。
因此刘虞也不愿把他当炮灰丢出塞外,只是将他迁到辽东属国,表示:只要辽东鲜卑进不来幽州,老夫不管你怎么折腾,有俘虏直接送来就是。
结果公孙瓒用事实表示:俘虏?不存在的!差点没把刘虞气死。
很快,赵云亲自挑选了一千精骑,带足粮草出塞准备开战。
不得不说,这些骑兵都是常年驻守边疆的老兵,个个都是悍卒,跟本就不是常山那些国兵能比的。
“报~,右前方三十里发现乌桓游骑”
“兵力几许?”
赵云淡淡的问道
“约两百骑”
赵云闻言挥了挥手,打发哨骑离去
(哼!将出塞外三十里,这乌桓人好生大胆!)
“钱都伯,命汝率九百骑绕其后方,其余人随我正面冲杀,务必全歼!”
赵云一声令下,都伯钱钧毫不犹豫点了九百骑,调头奔驰而去。
看了看身后的五十骑,赵云轻声问道
“能战否?”
“哈哈哈”
一名老兵毫无顾虑,捧腹大笑
“赵都尉莫要说笑,一汉当五胡,我等五十人当杀二百五十胡骑才是啊,区区两百骑,还不够俺们分哩。”
“不若都尉莫要出手,将这首级让于我等?”
又一名老兵调笑道
“好!此战我赵云分功不取,皆予诸位弟兄,杀!”
赵云爽朗的说完,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率先冲杀而出。
三十里,不算远,很快赵云便看到两百阵型散乱的乌桓骑兵,当即长啸一声,身后五十骑开始加速奔袭,迅速的以赵云为锋头,组成一个严谨的锋矢阵。
乌桓骑兵也很开便发现朝自己杀来的数十汉骑,为首的一人跳上马背左右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其他汉骑后,这才呼啦啦的好一阵嚎叫着迎了上去。
赵云见状,嘴角轻扬,取下挂在马背的长弓,弯弓搭箭,连开三次,领头的三个胡骑当即落马,导致胡骑本就散乱的阵型变得更为凌乱,甚至连冲势都为之一缓。
身后的汉骑见此士气大振,齐齐爆吼,气势瞬间便压倒了胡骑。他们本就不了解赵云这位新上任的都尉,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以赵云的长相还真不像个武将,万一是个草包那不是害人吗?但现在不一样了,骑马两百米开外,三连发全中!娘的!不说见过,听都没听过!
眨眼间,两支骑兵便撞在了一起,一次对冲汉骑直接落马十一人,而乌桓骑兵却减员三分之一,然后赵云冲势不减,开始慢慢绕弯转向,身后的汉骑很自然丢弃破损的长矛,拔出了腰中的环首刀,横刀立马,跟随赵云兜圈返身再次冲锋。
一次交手便损失惨重的乌桓骑兵亡魂大冒,其中一位身着麻布乌桓骑兵惊惧的左右张望,往前跑,那是汉家上谷郡,万万去不得,往回跑才是自家大帐所在。思索至此,此人好一阵疾声大呼才将想要四处逃窜的乌桓骑兵收拢了回来,重新调头准备冲回自家营帐。
嗖~~
不等乌桓骑兵再次发起冲锋,赵云好整以暇,张弓一箭便将这个大呼小叫,看似领头的乌桓骑兵射下马,随后趁着骚乱,又是一阵冲杀。
汉骑无一人落马,乌桓骑兵减员近半。
而乌桓骑兵此刻却毫不惧色,反而欣喜若狂,因为他们眼前方向正是通往自家大帐,根本不用他人指挥,这剩余的数十乌桓骑兵头也不回,拍马便逃。
当赵云重新调转马头后,看着跑远了的乌桓骑兵冷笑连连,当即不再理会,招呼着众人收敛阵亡汉骑的躯体。
不一会儿,都伯钱钧领着九百骑归来
“禀都尉,尚未全歼,留了一个舌头,望都尉恕罪”
钱钧下马抱拳说道。
赵云闻言,大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诸位可懂得乌恒语?问上一问,他乌恒王账在何处?塌顿在何处?兵马几许?”
“嘿嘿,属下问过了,塌顿收拢了六万兵马,此刻正在东北四百里处的乌拉盖河旁安营扎寨”
钱钧轻笑道,作为一个在边疆混了十数年的老油条,乌恒语他溜得很。
赵云一听,双眼一亮,取出地图铺在草地上细细观看。
“是在这么?”
赵云指着地图中乌拉盖河中下游问道
“应当是这”
钱钧笔划几下后,不确定的说道。
两日后,赵云趴在一处小山丘上,看着倚着河流而建立连绵数里的乌恒营帐,脸上的笑意几乎压都压不住。
钱钧倒有些慌了,自家的都尉多勇猛他是了解到了,可也不能以一千冲六万吧,作死也不是这么作的啊,于是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轻声问道
“都尉为何发笑?莫不是想冲杀一番?”
赵云听后翻了个白眼,看傻子一般看着钱钧
“汝仔细看看乌恒营帐所在的位置”
钱钧讪讪一笑,瞪着眼睛盯着乌恒营帐看了了半晌都没看出什么来
“恕属下愚昧,未曾看出有何不妥。”
“这河流两侧地势低洼,这乌恒营帐偏偏建在河边,虽取水方便,可如今乃是雨水多发之季,一旦泄洪,啧啧~”
赵云轻笑道
“钱都伯,召集弟兄们,沿河而行上,寻一佳地建坝拦水!”
钱钧咽了咽口水,直娘贼!这位看起来温如尔雅的都尉狠起来简直吓人!
五日后,傍晚
赵云破堤放洪,水淹乌恒大帐万顶,且斩木为旗,一时间四千汉旗竖立于野,千骑呐喊不断,奔跑不止,马尾缚枝叶,尘土漫连天,塌顿以为大股汉军来袭,肝胆俱裂,不敢打捞牛羊财货,慌忙而逃。
此战塌顿损兵近万,财货无数,一时威严扫地无力再号召胡人各部。因此,诸多胡人部落惊惧异常,纷纷向幽州刺史刘虞表示诚服,刘虞得知此事后对赵云惊为天人,以上宾待之。后报于朝廷,汉帝刘宏叹服,拜为横野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