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关羽持刀微微喘着粗气,这些北匈奴本部确实是十分的悍勇,即便他都杀了三十几人,仍然是有不少的北匈奴舞着刀鋋朝自己扑过来。没有亲卫的拱卫,辅助,敌人要逃,还真不找追杀,要是自己的校刀手亲卫在,不用多,只要五十人,他就有十足的把握将兰颜拔留下来。
眼见兰颜拔已经溜下了城墙,关羽冷哼一声,反手砍翻身后的一名北匈奴勇士,转身便朝战况最激烈的方位走去。
北门,马腾将身子紧紧的贴在大盾里侧,咬牙承受着外面北匈奴和杂胡疯狂的进攻,而手持长矛的徐荣也是玩命的刺击着劈砍重甲士大盾的一切敌军,在这种时候打开城门,拉仇恨的效果简直强到让人恐惧。
徐荣现在眼睛能看到的全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他现在在云梯上已经看不到攀爬的生物了,全都在朝他这边涌过来,他现在是慌得一匹,一旦马腾顶不住,这波就真的要蹦了。
本以为自己已经将不少北匈奴本部放到了城墙上,可鬼知道这城门一开,连杂胡这些渣渣都像磕了药一样,勇猛无比。见可怜,他也是第一次玩这手啊,没经验啊。
而一心一意死守城门的徐荣压根就没发现自己身后两百步有一支足足千饶精锐已经列阵待发。
“少主,可要前去助战?”
一名两鬓微白的老卒手持长戟沉声问道
段颖却是摇了摇头,他自知不是个聪明的人,皇甫嵩让他作为徐荣的后备,他就老老实实的蹲着,徐荣不显露出明显的败迹,他绝对不会出手。
他老爹虽然坑了他一把狠的,但也不是什么都没给他这个独子留,皇甫嵩其实就是段颎留给他的保命符。“若遇性命攸关之事,可找皇甫义真求救”,这是段颎留给他的原话。所有当他得到北匈奴入武威的消息后,直奔皇甫嵩而来。
第二个遗留,便是这一千精锐老卒。都是跟随了段颎十几年的老卒,真正的百战精锐,每个人从战场带回来的人头都在两位数开外,妥妥的杀才,连西凉铁骑这种玩意见了都默默绕道的存在。
技击之士,曾经是这些饶名称,段颎当年深入研究了战国时期的四种强横兵种:魏武卒、齐技击、赵飞骑、秦锐士,依据羌胡的作战方法使用了秦锐士的选卒方法,齐技击的训练方法,因为他发现齐国的技击之士不是不够强,相反是非常猛,特别是在股部队作战上,只不过因为赏罚制度问题,导致不能激发士卒的上进之心,所以段颎取其精华,特别训练了一支技击之士。
十数年征战下来,留下来的就千来人,当段颎发现自己没救了之后,唯恐被广大世家报复,赶尽杀绝,便重新将这些人召集起来,让他们去保护自己的独苗。
“徐将军,可可有,援兵?!”
马腾扛不住了,真心顶不住了,虽然北门不算很大,但他只有三百人啊,而敌人有多少?破万!他能顶这么久,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马将军再支撑一会,援兵马上就到!”
徐荣想都没想,直接吼道,援兵什么的?他哪知道有没樱就算是没有,也必须有!
“少主?”
领头的老卒见马腾的重甲士都已经开始缓缓后撤了,这明显是要顶不住了,不由开口询问,其实按照他的经验,早就该上去开杀了,就这些个杂胡,用鲜血给他们洗洗脑子,自然会知道什么叫恐惧。哪像现在,嗷嗷的攻击着我大汉的士卒,弄得自己好像很强大一样,看着他都犯恶心。
“上!”
段颖也觉得现在是时候了,再不上,徐荣可就要败退而回了,青壮毕竟只是青壮,协助攻击防守还行,要充当主力还有很大差距的,而没有强大的实力将这些杂胡杀到胆寒,他们又怎会退撤。
“嘿嘿,好久没杀人了,手艺都有些生疏了”
冲在前面的一名老卒反手握着两柄看似老旧却寒光四射的短剑颇为兴奋的舔了舔干瘪的嘴唇。
旁边稍显年轻些的壮汉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那就去死好了,像你这种杀人杀到连种田都不会种的玩意,早点去死!”
旁边这个家伙曾经是他的顶头上司,掌百饶都伯,队伍刚解散那会,时常来他家趁饭吃,就一牲口!
“可舍不得,老子还差二十九个人头就能算是为我兄弟复仇了,这次,怎么着也得把这十几年的血账了了!”
“徐将军,接下来便交与我等!”
段颖一声轻喝,徐荣扭头望去,见身后足足一千明显是百战精锐的战卒赶来,顿时心中狂喜,本以为这波要蹦,没想到还有救!
“援兵以至!杀!”
徐荣撕声呐喊,用尽气力强行打出一波反攻,将围住他们的敌军打退数步,而段颖则趁机顶上,大量体型强壮的技击一手接过重甲士手中的大盾,快速的组建起新的防线。
徐荣和马腾率着部曲跄跄跑回城中,马腾更是吣一声摔在霖上,大口大口喘气,爬都爬不起来。
徐荣也是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了眼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马腾踹了脚他的重甲道
“马将军,可还活着?”
马腾艰难的抖了抖盔甲,呜呜两声,表示再不帮他把这身重甲脱了,等会就凉了。
徐荣见状,朝不远处忙碌搬运滚木礌石的青壮挥了挥手,指示他们将这些重甲士的铠甲卸掉。
见众人情况还行,徐荣这才将目光转到北门的战场上,仔细的观摩着这部极为低调的部队。
只见扛盾的战卒分为前后两排,交错排列,手中的盾牌却不是紧密靠连在一起,而是留了大约两个拳头大的间隙,整个防线也并非死扛不退,而是颇有规律的前后起伏。当有北匈奴本部前来攻击时,往往是往后缓缓退上几步,甚至将部分攻势猛烈的悍卒放进来,交由身后的同袍处理,以减轻正面遭受的压力。
虽然这群人年龄普遍偏大,体力上和壮年大汉相比存在些许差距,但加上经验和技巧上的辅助,扛着沉重的大盾抵挡着数量众多的敌人,看起来却是并不艰难。
身后以长戟为主要兵刃的主攻战卒表现也同样惊艳,一柄长戟刺,勾、割、啄使得十分熟稔,只要敌方一不留神,便会被啄穿头顶,或被钩入阵中割掉首级。
“这部兵马,是何人统领?如此强悍!”
眼见北门稳得一匹,徐荣扭头朝已经爬起来灌水的马腾问道,虽然他到武威城不久,但该见的人都见了,该认识的强军也都知晓,就是鞠义的先登他都前往观摩过,但这支精锐,他一点印象都没樱只见过段颖偶尔会跟在皇甫嵩身边。
“呼,段颎知道不?那段颖便是他的独子,你那些老卒是哪来的。”
马腾将饮了大半的水袋递给徐荣,惋惜道
“可怜段老将军一世威名,晚年却是从了宦官。”
“那些老卒竟然是段老将军麾下的老兵?!”
徐荣惊了,段颎是谁他当然知道,凉州三明之一,戍边征战十余年,破西羌,灭东羌,镇压整个羌胡的恐怖存在。
“怪不得”
徐荣呢喃,这就不奇怪了,要谁最懂羌胡的作战方式,那绝对是眼前的这群人了。而且南下的杂胡主要的就是羌胡,这可真是老对手了。
“哈!崽子们,可还记得爷爷的长戟!”
一名老卒猛的将一个穿着明显较华丽的羌胡钩进了盾阵中,一脚踹倒踩在他脸上喝骂,不等对方回话,右手迅速从腰间摸出把短刃一举从他的眼睛捅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