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林知之全身一阵鸡皮疙瘩,联想他之前说的彼此彼此,心想着霍家人一定很难搞,他这是提醒她小心小命吗?
见她似乎有所误解,他却恶意地笑了,“怎么?不敢了?”
林知之摇头,眸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霍家的人有你可怕吗?”其实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比什么洪水猛兽都可怕。
可是这句话说完,她便有些后悔了。
只见他脸色微微沉郁了下来,目光也变得深邃,甚至有一种阴沉沉的威压感迎面扑来。
他凑近她,本就离得近了,此时只觉得他的脸不断在眼前放大,“那你后悔了吗?”
林知之呵呵干笑了一下,“恐惧来源于未知,但是不包括已经决定好的事情。”
他冷哼了一声,“不过这也是白问,因为你没有后悔的机会。”
林知之心中腹诽,双手按上他的肩膀稍稍用力将他推开,一手放了下来,一手依然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然后清了清嗓子,“走吧,我们去领证,即将成为我丈夫的这位帅哥。”
她话音刚落,就看他拉下自己的手,一个闪闪的大钻戒套入了她的无名指,钻石的光芒闪烁,让她整个手都开始绚烂夺目起来。
林知之有些目瞪口呆,心想着他的准备工作还真是做得完备呀!
于是,她的结婚证上配偶栏硬生生被改了姓名。拍照、宣誓、签字下来,她整个人都是蒙的,脚下犹如踩着棉花上一般,恍惚里还有一种掉入老猎手设下的陷阱之感。
当两人走出民政局,门口旁侧停了一辆宾利车,林知之还觉得有些不自然,不由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去我家。”他说。
林知之脚下不由顿了顿,事情发展的过于迅猛,想到两个人需要长期共处一室,甚至可能会面对一些尴尬的情境,她还是需要时间和缓一下,“我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完成,你可以给我你的地址,我有空了就就去找你。”
瞧,她多么主动,毕竟工作是无辜的。
他笑,现在阳光灿烂,她却觉得他的笑容有些阴森森的瘆人,“你现在所有的工作不该都暂停了吗?只怕是原来住处都不敢回去了吧?”
林知之闻言,不由有些气馁。是的,事情闹那么大,她家附近也不知道暗地蹲守了多少记者!更何况那些记者也不是吃素的,有些有强大的关系网,就算她搬了家,只怕也是可能被翻出来的。
明明她是受害者,怎么还要面对这样被全网通缉的窘境呢?
她想了想,确实,这家伙的住处肯定有严密的保全系统,私密又安全。
这么一想,她自己上前拉开车门,利索上车,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霍天骁不由扯了扯唇角,到了另外一边上车了。
他并没有带她回霍家,只是带到了他现居的一个物业,是个临江的高档小区,一楼一户,而他住的地方在最顶上的两层。
林知之进了房门,就觉得这里空旷,采光和通风都是一流,加上室内刻意设计,是开放式的空间,家居摆设都非常简约,足以让一只大型犬只没有阻碍地撒蹄子狂奔了!
林知之此时觉得,自己就很想做这只大型犬只。
她跑到大片大片的落地窗旁,看着室外风景,几乎可以将H市包囊在视野里,就连呼吸都觉得顺畅自由起来,顿时有种城市我有的优越感。
这里是市中心的房价,寸土寸金,林知之也只能望洋兴叹,这几年她的事业虽然顺风顺水,但是真正火起来也就近一年的事情,与公司分成后的收入七七八八地支出,也根本不敢想买到这样的房子。
就在她陶醉不已的时候,他却拉起她的手进了一个房间。
林知之刚才还有些好奇,却看见,这个空旷的房间内,陈列着各种古董书画,灯光昏黄柔和,陈列架设计精心,归类整齐,像个上等的展览馆。
林知之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所有的一切,若只是单纯的藏品展览也就罢了,可是,这些古董都是她父亲生前的挚爱!
霍天骁看着她如此震惊的表情,唇角隐约有弧度勾起,他说:“新婚快乐,我的新娘。”
林知之此时正沉浸在滚滚情潮中,没有发现当身边这个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也带了似乎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情愫。
父亲的这些藏品一半是家族传承下来的,一半是父亲到处竞拍珍藏的,事实上,她入娱乐圈这几年,赚的钱既不要车也不要房,一旦有钱就会回购这些收藏品。
只是钱归钱,很多藏品她根本没能力找到它们的踪迹,如今一一都在她眼前!
她不由就觉得眼眶湿润,似乎有那么刹那,回到了父亲在时的快乐时光。曾经,她的父亲那么精心地打理过这些藏品,这些藏品每一条纹路都被父亲的手抚触过。
她甚至有些丧心病狂地觉得,或许这些藏品身上还有父亲指尖留下来的余温。
“你怎么……”林知之只觉得喉咙干哑发涩,眼泪蕴在眼眶。
他是怎么知道这些藏品都是她的?又是怎么一一寻找回来?更何况回购这些物品的花费,根本不是如今的她可以负担的,她的收入甚至赶不上藏品这些年的增值部分!
“物归原主。”霍天骁淡淡地说道,难得似乎不打算以此要挟她为他做点什么。
至此,林知之感激之余,又是满心的困惑,“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你现在是我霍天骁的合法妻子,这些繁杂琐事不该困扰你。”他说,语气淡得好像真的只是一些繁杂琐事。
林知之顿了顿,“不,不对,你是怎么知道这些藏品属于我家的,更何况,你不可能一下子就可以找到所有的藏品并马上全部赎回,毕竟我们才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