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现眼。”秦丽莲狠狠地甩了袖子,瞪着秦洛,仿佛聘礼是秦洛给的一样。
林可娇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十万就十万吧,有就不错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菲菲这么好命,嫁给了萧逸,萧氏的掌门人。想当初萧氏的聘礼把我们公馆的库房都塞满了。”
几个想要攀附林可娇的,立刻捧场,夸起了秦菲和萧逸。
秦洛最近其实挺安逸的,秦菲搬去了萧家,再也没人日常挑衅了,不过秦洛知道去了贺家只能更不省心,一个下马威的聘礼又算得了什么。
啪,扣上了木匣,秦洛面上波澜不惊地把聘礼收了,根本不接林可娇的话。
“我帮你送到楼上去吧。有点沉。”秦阳走到秦洛身边接过木匣,他是秦家的唯一孙子,他对秦洛当众示好,让那些拜高踩低的亲戚不得不重新考虑对秦洛的态度。
秦菲和林可娇气坏了,“秦阳!轮得到你献殷勤吗?你别忘了我才是你姐姐!”秦菲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嘶吼着。
林可娇也在一旁数落秦阳是多管闲事。秦阳不能当众顶撞林可娇,但瞪了一眼秦菲,转身对秦洛说道:“我们上楼吧。”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的心思,跟她示好有用吗?”秦菲忽然语气由怒转和,但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立刻引起了不小的非议。秦丽莲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这话说得林可娇都有点下不来台,第一次小声呵斥了秦菲:
“菲菲,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他又不是第一次维护秦洛了。”
诋毁一个人,要么从钱上入手,要么从男女关系入手。秦菲把这一套玩得过于纯熟,但今天确实失了分寸。
秦阳回身就给了秦菲一个嘴巴,打的秦菲既错愕又羞愤。
“道歉!”秦阳怒吼着。
秦菲从错愕中缓过神来,依然嘴硬,“怎么,我说的是实话!”
秦阳又挥起手,这一下却被萧逸截住了。
“算了,她是有口无心。”
忽然王管家进来通报,“衣……衣集团的人来了。”
秦菲听到衣集团吓得一哆嗦,林可娇也脸色煞白,如同僵尸。
秦半城和秦盛名听说衣集团来人了,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之前林可娇和秦菲被绑,就是衣集团做的手脚,秦半城后来还担心了许久,怕衣集团在股市上对秦氏集团动手,但这半年来,它们没有任何后续动作,秦半城刚松了口气,如今却直接找上门来了。
“爸,咱们跟衣集团毫无瓜葛,恐怕没什么好事。”秦盛名说话的声音有点发抖。
“静观其变。”秦半城倒是镇定多了,端坐在主位上等着接招。现在的秦家可不是半年前,如今不但与萧氏联姻,而且跟贺家也订了亲。要想一起对付三大家族,衣集团恐怕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秦洛心里一直在打鼓,贺东到底搞什么名堂?
“秦大小姐,我们集团总部连夜送来了新婚贺礼,请笑纳。”来人是个穿着唐装的老头,梳着锃亮的背头,手腕上戴着核桃手钏,跟秦洛说话时很恭敬,甚至还拱了手。但对除了秦洛以外的人视若无睹。
老头身后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助手,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手里捧着半尺厚的红色礼品册。另一个身上的西服绷得紧紧,一看就是个肌肉发达的练家子。
老头一挥手,外面又陆陆续续地进来几十人,或手捧金匣,或抬着披红的箱子。
“您是?”虽说是衣集团的人,但秦洛从未在夹角街见过这个老头。
“这是鄙人的名片。”老头双手奉上了一张名片,跟贺东的那张样式差不多,写着:衣集团,唐闽,以及10020的编号和手机号。
“王管家,谁让你把闲杂的人放进来的!登堂入室,不像话。”秦盛名站在秦半城身后,忽然狐假虎威起来,完全不是刚才吓得发抖的怂样。
唐闽毕竟是来送礼的,不好太让秦家下不来台,但他没理秦盛名,秦盛名根本不配跟他说话。唐闽冲着秦半城一拱手:“秦兄好久不见。”
秦半城竖起了眉,“哦?我跟你见过吗?好久不见从何谈起?”
唐闽仰头笑了几声,随即看向了林可娇和秦菲,秦菲吓得往萧逸身后躲,林可娇一时腿软倒向了身边的秦丽莲,还好秦丽莲扶住了椅子,不过还是扭到了腰。
唐闽一指林可娇母女,冲着秦半城说道:“秦兄果然是上了年纪了,你家的媳妇、孙女都还记得我,你怎么倒健忘了。”
秦半城把烟斗攥得紧紧的,这个唐闽实在是不把秦家放在眼里,这是公开承认当时绑走秦菲和林可娇的是他,至于说好久不见,那纯粹是挑衅的话。
“衣集团,我也听说过,常年在股市上搞做空的把戏,也侥幸成功过几次。不过,爷爷在世时就立下了规矩,萧氏集团永远不跟衣集团做生意。”萧逸拍了拍秦菲的肩,对唐闽很是不屑。
这既是对秦菲的抚慰,也是公开支持秦家。
刚才秦洛被奚落的时候,萧逸始终没有开口,现在却愿意为了秦菲得罪衣集团,秦洛觉得自己当初对萧逸的好感,着实有点可笑。
“萧氏?哪个萧氏?”唐闽回身问助手,衣集团的人哄笑起来。然后唐闽也不再跟萧逸对话,而是对秦洛说道:
“这次集团准备得匆忙,还请大小姐不要见怪。”
唐闽的助手将礼品册展开,一一开箱展示,
第一个箱子打开的时候,整个大厅多了一道夺目的金光,毫无意外,是贺东钟爱的金子,“这是纯黄金首饰。”
秦家的亲戚虽然也都是出身大大小小的豪门,但像这种抬着一箱黄金送礼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一箱要多少钱啊,真是大手笔啊。”
“废话,你不知道衣集团的实力吗?这不过是九牛一毛。”
秦丽莲听了,心里有点发酸,说道:“送黄金,土死了,什么暴发户的心态。”
然后又一箱被打开,里面竟然是卷轴,
“这是古书画一箱,都是古时的名家手笔。刚在佳士得拍下的,绝对真迹。”
助手打开其中半卷,人们立刻惊呼起来,是华夏最善画马的书画大家张忠的手迹。这个画家对自己的作品要求极为严苛,凡是他认为有瑕疵的作品都会毁掉,因此存世的作品最少,但艺术价值最高。
“这幅画我知道,绝对的天价!”
“能是珍品吗?”
这话被唐闽听到了,横眉怒道:“我们衣集团什么时候送过假货!”
众人赶紧闭嘴。
接着又打开一箱,立刻射出五颜六色的彩光,“这箱是宝石。”
在场的女人们没有不爱珠宝的,就连秦菲都忍不住踮脚,想要看看。
秦洛觉得这箱宝石打开后,大厅里对她的敌意更大了。
助手还要继续说,立刻被秦洛制止了,“停,把册子给我我自己慢慢看吧。”
唐闽把册子拿过来,亲自交到秦洛手上,然后一拱手告辞了。留下秦洛对着几十口箱子发愣。
秦阳走到她身边,有点发怵,“这些我也搬不动。”
秦盛名最先反应过来,大叫道:“可娇,快让人把东西抬到库房。”
林可娇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奇珍异宝,金钱的魅力战胜了她对衣集团的恐惧,立刻吩咐王管家把家里的男仆都叫出来搬东西。
秦阳对这样贪财的父母深感不耻,“爷爷,这是送给秦洛的新婚贺礼,不如就当陪嫁吧。”
秦盛名、林可娇、秦菲甚至秦丽莲,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行!”
这些贺礼不是小数目,可以顶得上一个小集团公司的市值,当然不能陪送给贺家。秦半城不愿意,但他身为长辈又不好当面贪图孙女的贺礼,一时没表态。
秦洛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东西价值多少,但看林可娇他们的紧张的样子,就明白贺东这礼算是送赔了。
“陪嫁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一家人放在哪里都一样。”秦半城这话说得模棱两可。
秦洛手里的礼册立刻被王管家拿走,流水般的箱子还没在手里捂热乎就没了。
回到房间,秦洛给贺东打了电话:“你知道你赔大本了吗?你是不是打的如意算盘,自己给自己送礼,左兜揣右兜,我告诉你吧,东西都被秦家扣下了,你不会因此破产吧?要不你晚上派人来偷回去,我给你做内应。”
电话那头贺东的脸色极为难看,难道他在她心里就这么没有实力,送个贺礼还能送破产了?“没事,那些早晚是我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