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章 一往情深(1 / 1)绾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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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言自然知道李承泽一夜未归,早起去书房伺候李承泽的时候就发现他没有在房中,床榻上也没有躺过的痕迹。

但,郭可言不是不介意,而是她不想因为这一点事情失去李承泽,她怕李承泽跟她摊牌,哪怕他只是为了身份地位和权势而娶的自己,因为自己爱他,所以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她什么委屈都可以不在乎,所以,她交代宫中诸人不可将此事宣扬。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她和李承泽的一点夫妻情分。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镶嵌进手掌的指甲印,就足以说明她的愤恨与不甘。

宫宴上大家祝贺完李承泽可言夫妇后,果然就有人对李希月发难了。

“哎呦,昨夜也不知道是谁在宫中抚琴,那琴声是一个含情脉脉的哀怨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丢了情郎?”

某个王叔的宫妃皮笑肉不笑的当做笑话讲着,倒是还引来了不少人的附和。

“是呢,听这声音的方向,倒像是西边的那些宫里传出来的?”

“咱们后宫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些个才华横溢的妹妹们,倒真是让姐姐们开了眼了!”

李希月坐在席间面不改色,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般。你早就已经料到自己会有这样一日,有些事做了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不是吗?

“这西六宫可不止住着嫔妃,哝,这不还有希月郡主的州舒阁呐?”

不知是谁一言一语的提了这一句,将战火引至你这边,彻底烧到你的身上。

玫妃倒是笑着替你开脱,笑道:“希月不足月就入了宫中,一直以来也算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孩子,这孩子不爱言语,只醉心书法文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考女举人,什么时候通晓的音律?妹妹也不怕说这话让人笑话了去?”

王叔听闻这话眉头倒是舒展开了些,也替你辩解道:“是啊,希月这孩子对文墨有余,音律不足,诸位爱妃还是不要白白攀扯这孩子的清白了吧?”

众人听闻王上都发了这话,还怎么好意思再说话,倒是郑贵妃不依不饶。

“希月郡主不擅音律也不能说明不通音律,既然如此,不如希月在家宴上演奏一曲,弹得好呢,就当做给五皇子和皇子妃的新婚大礼,弹得不好,就当是小侄女给家人表演献丑了,也无伤大雅。”

“既然如此,希月,不然你给大家表演一番?好与坏我们都不会怪你就是了。”从头到尾没有发声的梅妃娘娘开口了。

在你印象里梅妃一直是个端庄自持,一心一意为王上的贤后,从不屑与妃嫔一般见识,以自己的贤明在后宫立足,一言一行皆是威望。如今这般的人物开口了,难保没有王叔的授意,只怕这是有意而为之的陷阱!

你如今无法拒绝,这是一场骑虎难下的为难,这就是你在这长安城的处境。

你徐徐起身,脸色未改,对着王上梅妃及诸位妃嫔行礼,盈盈说道:“诸位娘娘好意,希月自是不能推辞,献丑了。”

得了授意的宫人迅速下去准备,却被一直未曾说过一言的李瑾瑜拦住。

“且慢,自古佳人配好琴,去把那把流光琴和青玉笛拿来给希月郡主演奏。”

李瑾瑜这一招玩的迷惑,连你都猜不透他想干什么,只得答道:“多谢七皇子好意,但希月黔驴技穷,只怕配不上流光这样难得的好琴。”

李瑾瑜似乎料到你会这么说,只是笑笑,走到你身边,用你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事到如今你会音律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如果不想事情闹大,就听我的。”

李希月早就知道自己会音律这件事迟早是瞒不住的,只是不知道李瑾瑜如今为何跳出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

李瑾瑜笑笑,用只有你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答非所问的说,“我帮你,还需要什么理由?”

李希月只是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怎么看都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帮她?

郑贵妃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没想到自己养这么大的儿子居然拆自己的台,差点没气晕过去,只得咬着牙笑着说道:“瑜儿平时不是宝贝流光琴和青玉笛的紧,如今怎么舍得拿出来?”

李瑾瑜满不在乎的对着王上和郑贵妃行了礼,答道:“回父王、母妃,自古美琴配美人,在这宫里,诸位娘娘光彩照人,如今这流光琴拿出来,也不算白费了这琴的名号。又有何不可?若是希月妹妹不擅音律是因为没有趁手的乐曲,那儿臣愿意割爱,将此琴送给希月妹妹。”

李承泽只是笑着哼了一声,嗔怪道:“你倒是大方。”

郑贵妃只觉得自己快要气的背过气了,只得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回去,任由事情往自己不可控制的那一面发展。

“都是自家兄妹,五哥又何必跟希月妹妹客气?这流光琴在希月妹妹手里,也算是有个好的归宿,五哥可不要多言让希月妹妹拒绝了我这一番好意。”

李承泽只觉得气血上涌,“你……”

李承泽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旁的可言拽住了衣角,使了眼色示意上座王上还在,此刻不宜冲动。他只好又重新坐了下来,可言此刻赔笑解围的说道。

“七弟可是误会你五哥了,臣妾不才,曾有幸陪读于希月郡主一段时日,郡主文采过人,即使是长安才子,策论也未必能出其右,但这音律却为不擅,怕是恐污了各位贵人耳,这才出言劝阻,还请七弟勿怪。”

李瑾瑜皮笑肉不笑道:“九嫂言重了,瑾瑜不过是想要将流光琴借花献佛,并无考校希月之意,还请九嫂见谅。”

王叔此刻终于看不下去了,“好了,不过就是为了一把琴,你们兄弟何必如此争执不休?要送礼给人,也要问问收礼的人愿不愿意收。”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希月,问道:“希月,你说呢?”

李希月从未想过王叔会提到自己,毕竟夹在两个皇子之间,只怕是犯了王叔的大忌,想撇清怕是都不可能了。不管了,还是先平息这事,把注意力移开吧!

“多谢王叔和五皇子、七皇子的抬爱,这流光琴是难见的好琴,想来七皇子也是为了督促希月学习音律的一片循循善诱之心,在此就多谢七皇子了。”

李瑾瑜也不是个傻子,见你都这么说了,自然知道再争下去毫无意义,便不再多言。

此时琴笛也已经取来摆好位置,你缓缓踱步走到琴前,素手轻轻试了几个音,琴声悦耳,处处体现出这个琴的非同一般。

你对着上座的诸位盈盈一拜,行礼道:“希月献丑了。”

流光琴的声音缓缓在你的手下流出,跳动着曲由心生,抚琴之人的心绪。

长安从不缺善于音律的人,善乐之人自然知道你的琴声过于朴素,你也心知不论弹的好与不好,总会都是被人拉出来调侃一番,不如配上词曲,以意境取胜。

思虑良久,你想起曾在云胡坊听到的一首词,配上此刻也是合适不过了。

“春风桃李花开夜,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苑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

未央宫暖黄的灯光下,紫色衣袖随着手指在琴弦上拂动,得心应手的琴技和沉浸入曲的神情使人产生无穷的想象。忽然,弦声凝绝、柔指轻顿,那片刻的宁静又诉说出千万重的深情。

李瑾瑜的笛声突然响起,轻轻合着琴声,将词曲浑然天成的深情渐渐引向高潮。

长安民风开放,即使是将男女之情表露在脸上,都是不会被说有碍观瞻。但即使是女子权利放大至这般地步时,也难逃婚姻大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每个人的心里或许都有那样一个白衣少女或者少年,她他高贵清雅,文采斐然,温柔细腻,贴心可人,不论是哪一类,都曾是让自己心心念念,辗转反侧之人。那样一个美好的人,最后又去了那?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

琴声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诗词也到了最后句,然而这一句,却勾起了众人的细细回味。

“好一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希月郡主果然是才女,臣等领教了。”

虽然此次是家宴,但是郭阁老嫁女也算是外戚,也在受邀之列,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先读懂词义之人。

“阁老折煞希月了,希月班门弄斧,还请阁老勿怪!”

郭阁老笑笑,对你点点头,便坐回原位,将桌前的杯中酒一饮而尽,算是认同。

其余众人都还未回过神来,李瑾瑜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讶异,仿佛就知道你会如此表现,第一个发自肺腑的带头鼓掌。

“希月妹妹,果然我这流光琴赠与你,才不算辱没了这琴,你值得!”

你对着李瑾瑜福了福身,算是答谢。

李承泽听着你的词曲,心里一抽一抽的在疼。如今的这一切从不是他想要的,可是自己自幼从未得到父亲的关爱,如今的父爱还要靠自己所爱之人才能换来。即使在朝堂人前人人得知自己父亲面前的红人,可他依旧没有等到自己的比翼鸟,由如何成为连理枝?

看着李瑾瑜和自己心爱之人的眉来眼去,即使没有什么,他也知道自己这一生也是辜负了希月,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拳。

他恨,恨自己懦弱,恨自己无权无势,恨自己没有能力给所爱之人遮风挡雨。他发誓,日后绝不让希月再如此难受。

可言看着自己眼前的父君,觉得这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样子。即使再傻,也能看出李承泽对希月弹琴时那毫不掩饰的爱意,他的眼神里都是希月,从来就没有过别的女人的位置,即使是自己,都不可以。

可言的心,也痛。

王叔看着希月良久都没有说话,仿佛要将她望穿,找寻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然而,王叔心里的白月光,除了他自己,只怕谁都不知道吧?

“罢了,朕今日也累了,今日宴席就到这里吧!”

王叔罕见的没有难为你,起身携带着梅妃和众妃走了。

李承泽本预想跟你说什么,却被郭阁老拉住,跟着可言向反方向走了。

你等宫中众人走的差不多了,叫住了正欲转身的李瑾瑜。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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