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2章 风起云涌(1 / 1)绾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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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瑜休朝的这七日里,虽然不理朝事,但宫中的消息还是第一时间传来。

自从那日谷返来报说甘露殿有黑影潜入之后,云昭仪就宣召了太医,说是思虑过多有先兆流产的迹象,最终真的没有保住孩子,王上架不住心软还残存的一丝愧疚就去看望了云昭仪。不知云昭仪用了什么手段,王上离开后的三日就又成功复宠了。

这让王后娘娘更觉得威胁,因为细细想来,云昭仪刚小产又无法侍寝,即使是这样,王上也日日夜夜去甘露殿陪着,可见盛宠,不久就被抬了妃位,称为云妃。

王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再加之常年服用丹药,在这一年的秋后,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在朝臣的内外压力和对郢王的忌惮下,李瑾瑜被立为储君,入主舒阳宫,而你也成为了长安的少君正妃,身份也更加的贵不可言。

可每每行一步都要谨慎,生怕行差踏错。李瑾瑜与郢王李承泽的斗争越发的激烈,即使你知道李瑾瑜无心朝堂,可是在王上的身体每况愈下的情形下,李瑾瑜只好肩负起监国治国的重任后,更加的心疼他。

王上侍疾不再由王后大包大揽,变成了众妃轮流侍疾,玫妃在这种情况下因为母凭子贵,再加上入宫多年也被抬了玫贵妃,算是后宫中能与王后平分秋色的存在。

若不是李瑾瑜是储君,只怕王后在玫贵妃跟前也未必有底气。即使她才是正妻,而玫贵妃不过是妾。

李瑾瑜越来越忙,你平日里总能看见他挑灯夜读后第二日还要早起去上朝。李承泽郢王因为肃查反贪一事一来,办倒了不少地方的乡绅恶霸,贪官污吏后,在长安的子民心中威望也颇高,还有人送外号‘郢贤王’。

一日,李瑾瑜和诸位大臣在书房中议事,你正准备了些解渴甜汤送去,却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议事内容。

“给王上诊治的苏太医是微臣的同乡,曾隐晦的跟微臣透露过,王上的身体不是突然病倒,而是体内有好几种毒混杂在一起常年累积而成的。再加之王上沉迷于醉心炼丹,身体这些年早就是虚空,只怕大事不好?”

“近日郢王似乎有些不明动向,看他与沈将军走的颇近啊?”

“嘿,那能不近一些吗?你可知道郢王新取的那个妾室,是沈夫人娘家远方亲戚的女儿吗?但其实不是的,那可是沈将军在外和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女,一直养在老部下身边,不知道怎么被郢王知道了,这才娶的。”

闻言,你眸光深了深,李承泽他还是对手握兵权之人渗透动手了!

“沈将军不是惧内吗?”

“可不是,就因为这样,不能把私生女认祖归宗,所以一直心存愧疚。如今他女儿成了郢王的贵妾,就等于郢王把沈将军的主心骨牢牢攥在手里,就算是他正儿八经的夫人又能说人家郢王什么呢?明着暗里的这不都得变成郢王心腹吗?”

“这沈将军手握重兵,只怕郢王此举深意颇大啊!”

终于有人说到了正题上,你差点以为这群朝臣就要这么讲八卦议事呢?

“沈将军再有军权,也是属于神机营的大将,最终还是在少君的手下,若是想调兵只怕不太可能不通过少君就拿走兵力。”

“诸位大人莫要忘了,我长安兵力大军都在神机营,可还是有一些直属军不在此列。比如王上的神机千牛卫、宫廷禁军和各位的府兵。”

这是李瑾瑜的声音,你就算隔着门你也能知道那是他的声音。

你陷入了沉思,是啊,李承泽的野心在近些年凸显。自那日云昭仪那样惊险的脱身你就没有猜到究竟是为何?赫连云对王上的恨意是装不出来的,那么她委曲求全又是为何?其中不可能没有图谋。

假若李承泽真的和云昭仪统一战线了,那么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拉李瑾瑜下马,他好取而代之,可是这一步,到底自己算漏了什么呢?

你正百思不得其解时,恰好看到了从外面归来的谷返,你往前走了几步,绕开门口迎上前去。

“属下参见少君妃。”

“免礼,快快起来吧!我看你刚从外面回来,是去办什么事情了吗?”

“回娘娘,属下刚刚奉命去给郭将军送一些贺礼过去。”

“贺礼?”

你记得最近郭府并没有什么喜事啊,除了可言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又说了一门亲事。男方是洛阳顾家,虽然是四房非嫡系的子嗣,但你也听说过是个温文尔雅的好儿郎,性格温柔,对于可言来说,是个良配了。

可是可言的婚礼又在年底,现在送的又是什么礼?

“回娘娘,西北作乱,王上和少君一致觉得郭将军是坐镇西北的不二人选,明旨今日就会下了,少君事务繁忙,只好让属下带着贺礼走一趟。”

你闻言心里直打鼓,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往心里窜。

“谷返,你再去一趟过阁老府上,给我请郭小姐郭可言来,要快!”

谷返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这样吩咐,看你神色不似往常,觉得事情可能不妙,便来不及细问就先去替你跑腿了。

你回到自己的房中,着急的大喊:“渃月,麝月,立刻给王后写折子,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本妃要进宫请安。”

“是,娘娘!”

渃月麝月虽然不解,但还是这样做了。

一炷香后,麝月在去递折子的路上,遇见了谷返,将折子递给谷返之后,带着郭小姐来到了你的院中。

“臣女郭可言,见过少君妃。”

“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你赶忙拉着郭可言的手,到桌前坐下,还吩咐渃月:“渃月,看茶。”

自从你建议郭暮焕从军投身李瑾瑜麾下之后,郭家二哥的军功是屡立奇功,是个可造之材。郭家上下都对李瑾瑜和你无比尊敬,连带着你和可言的关系缓和,也亲近了许多。当然,这其中或许也逃不了郭家对郢王李承泽的恨。

“不知娘娘今日找可言来可是有何要事?”

你看着渃月上茶后默默退出去,替你们关上门后,你才点点头。

“今日是郭将军蒙受圣恩的好日子,按理说我不该此时找你来的,但是我实在有件事放心不下,所以才要来找你问个究竟。”

“娘娘您说,但凡是可言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曾见过郭将军经常秘密递信笺,不知道可言你对此事如何看?”

“秘密信笺?不可能吧,我二哥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言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我也觉得不信,所以这才来找你对证。”

可言点点头,仔细回忆道:“我二哥最近好像确实有很多信笺,不过我记得似乎是个叫做永安居士的人,而且信笺也并无任何不妥,二哥也并没有避讳着我活着旁人,应该不是有什么大问题吧?”

“永安居士!”你嘴里喃喃自语道。

可言看出你的不妥,怕有什么误会,便问道:“难道有什么不妥?”

“听说阁老又重新跟你说了一门亲事?”

可言此时红着脸低下了头,娇羞道:“是啊,是洛阳顾家的四郎。他来家里提亲的时候,我隔着屏风望过他一眼,倒也是个俊俏的好儿郎。”

“那你可知这顾家四郎叫什么吗?”

“好像叫顾什么安吧?”可言模模糊糊的说着。

“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你就敢答应这门亲事?”

可言没想到你会这么激动,原本娇羞的脸上多了几分自嘲,失笑道:“我一个和离被厌弃下堂妇,此生本不该再奢望再加什么良人。只如今有人不介意我的过去还愿意娶我为妻,我心中自然欢喜,觉得能再有个依靠也是好的。”

你轻叹了口气,听到可言的自嘲真心话,抱歉道:“对不起可言,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事有些蹊跷。”

“蹊跷?”

你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据我所知,这顾家四郎似乎就叫做永安,顾永安。郭府的事情我不清楚,但你可以想想,这顾家人提亲之前,你二哥可有异常?这提亲之后又有何举动?只怕这其中,一点都不简单。”

可言闻言只觉得头大,她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只是她不愿意将这人性里的一点善意都变成被人利用的活靶子。你今日的话算是一个点醒之言,未必可以当得了真,但可言本就是一个敏感多疑的人,只怕她定然会将此事差个水落石出。

你不能否认你存有着想利用可言查清这件事的想法,因为这件事只有可言动手才是最隐蔽能麻痹对方、且损失最小的办法。

郭将军显然不是一个容易叛变的将军,若不是素姨曾经来信让你多提防郢王,只怕你也不敢相信此事,或许郭将军被人利用了也不自知,可言这一步棋算是悬而又悬。

“所以娘娘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不置可否,没有答话。

但可言毕竟曾是与你亲近之人,很多话你不用说,她便知道一切尽在不言中,喝完桌上的茶,站起身对你行礼。

“娘娘的话可言今日记住了,定会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还请娘娘不必担心。郭家众人皆对少君忠心不二,还请娘娘明鉴。”

“我从未怀疑郭家的忠心,只怕被有心之人利用。”

可言看着这样有威严的你,只更加觉得压力山大,顶着这一阵阵袭来的乌云,拜别。

“是,谨遵娘娘教诲。若无别事,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你点点头,坐在座位上未动,任由可言告退离开。

麝月送可言离开,渃月走了进来,看着可言刚刚坐过的地方和喝过的茶水道。

“娘娘,您这么对郭千金直接说,会不会让她一时接受不了啊?”

你喝了一口茶,咬着牙坚决的说道:“可言她比我们想象的坚强多了,我也不希望事情走到再难以发展的最后一步。如果郢王真的打了对少君釜底抽薪的算盘,只怕我们谁都跑不掉,有可言在,至少能牵制郭将军。”

“是,娘娘。娘娘深谋远虑,渃月远远不及。”

“无妨,我的请安折子递上去了吗?”

“是,宫里传来消息说,请娘娘三日后去宫中请安,到时王后娘娘自会安排。”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渃月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将郭千金喝过的茶杯端放在托盘上,悄步退了下去。

你看着茶炉底下烧茶的小火苗还在跳跃着自己的火舌,茶杯和茶壶里还冒着热气。突然觉得这一切的有些人有些事,开始都是温热,却谁都不知哪日会不会将自己灼伤,未雨绸缪有时候并不是算计,而是为了保护那些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我的少君啊,你在曾光明下大杀四方,慑敌万千,那些黑暗中你所有不屑的一切,那就由我来做吧?这样你就还是世人心中那个满身金光所向披靡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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