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些人。
有父母、朋友、亲人......
有我们爱的人,也有我们恨的人......
有些人注定会住在我们心里。
有些人我们自己可以选择是否让其住在心里。
但这种选择,并不能随心所欲。
爱的人可能会在心中渐渐模糊,沉淀在最角落的那个位置。
恨的人可能会在心中不断翻腾,犹如梗在喉咙里的鱼刺。
我们只能尽量选择那些温暖我们的人住在心里。
......
今天要和朋友们分享的故事很简单,说它很长,也不长;说它很短,也不短。人生难得一次义无反顾,遇见了,就勇敢一次吧,毕竟缘分这东西,看不透、摸不着,感觉对了就是缘。在我们还有选择余地的时候,让心里住下一个可以永远温暖我们的人,是上苍给我们最大的恩赐。
这是一个初夏之日,空气中保留了许多春天的气息。特别是对于西部山区来说,初夏犹如盛春,各个山头绿得油亮亮的,各式各样的树木爬满了山坡,从半山腰一直延伸到山顶,好像一座座宝塔连绵起伏,震慑四方,威武雄壮。鸟儿们欢快地在林中嬉戏,不时歌唱几声,划破山间的宁静。野花的芬芳弥漫其中,沁人心脾,置身其中,仿佛可以忘记世间的一切烦恼,不受任何拘束,得到片刻的灵魂释放。
一条蜿蜒的长河盘踞在群山之中,似乎要把这美丽的山色分出个一二来。左边的山上零星地点缀着几户人家,但都被葱郁的树林包裹的严严实实,水泄不通,偶尔有几声鸡鸣犬吠之声从中传出来,才能让人感受到几分人间烟火气息的存在。右边山脚下是一条顺着河流修建的公路,曲曲折折,大部分被树木、竹林遮蔽,若隐若现,如果开车穿梭其中,犹如在一条绿色长廊上奔跑,加上透过茂密树叶撒下的稀稀落落的阳光,不由得会产生一种时间静止的感觉。
时值中午,公路上穿行的车辆并不是很多,有的时候隔了一个把小时也不见一辆车开过来。突然,一阵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合着重物落水的轰隆声刺破了这山间的静谧,不远处树林中几只飞鸟被惊着,扑哧扑哧地从林中串起来。顺着飞鸟惊起的地方望去,一辆面包车的车顶已经即将被河水没过。面包车上载的五六个乘客正在车中惊慌地挣扎着,刚才还是有说有笑的乘车旅途,瞬间变成了他们的人间炼狱。
一个女子站在刚才面包车冲出桥头围栏的地方焦急地打着电话,来回地踱着步。河里面包车沉没的旁边有三个人挣扎了出来,浮在湍急的水面上拼命地呼救。这时,有一辆黑色轿车驶过来,女子赶忙拦住轿车说:“师傅,快帮忙救救人”。黑色轿车上一个男人迅速拉起刹车,下车问道:“怎么回事?”
女子思绪十分混乱,说话都有些颤抖。男人只听她只说到:“刚才不小心把一辆面包车别到河里,有几个人落水,正在呼救”。
他顺着呼救声和女子所指方向,看到桥头下面的河里有三个人正在挣扎,呼救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应该是已经呛了好几口水。
他看情况紧急,一边拉着女人下到桥下河边,一边问女子报警了没。
女子颤声地回答,“刚才已经报警了,但是我不会游泳,没法下水救他们,只能向路边行驶的车辆求救”。
男人迅速把外套、长裤、鞋子脱掉,游向离他呼救最近的人,并大声叫女子河边看看有没有长的竹竿、树条之类的,在河边接应他。
河里离男人最近的那个人距他只有不到20米,他很快就游过去,从后面环住呼救人的胸口,用力拖着向岸边游来,女子赶紧接应,顺利救起第一个人。
男人又向河里游过去,并大声给另外呼救的两人说:“不要慌张,我过来救你们了”。虽然他知道这样并不能减轻呼救人的恐惧,但他还是竭力给他们希望。
这时,河里剩下的两个人中有一个女的已经支撑不住,她已经频繁地没入水中,她的挣扎也越来越无力了,男人使出全力向她游去,但距离确实有点远,加之水流比较急,划水本来就很耗费力气,他救之前一个人时已经把体力消耗了一大半。
男人明白,以他现在的体力最多还能救到一个人,他得权衡到底先救哪个,而这都是必须在一瞬间就要作出的决定。他知道,迟疑的时间越久,生的希望就越少。他望了一眼还在挣扎的另一个人,他似乎还能坚持一会儿,他决定先游去救那个快不行的人。
他本来也是准备从后面去环住那个人,然后拖着她往岸边游。当他游近时,那个还有一点余力挣扎的人,突然从正面抓住了他,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拽着不放。男人由于体力已经消耗过多,猛然的抓扯让他措手不及,在湍急的河水中也跟着呛了两口水。
他在潜意识里还在竭力地保持冷静,但是身体已经不听他的使唤,他感觉自己已经游不动了,似乎要被这急冲冲的河水吞没。
岸边的那个女人把第一个被救上来的人扶到桥头上,叮嘱他继续向路过的车辆呼救,她又返身回到河边,准备继续接应男人。当她向河中心望去的时候,她的心中顿时更加不安了。她看见男人和那个正在被救的人挣扎成一团,几乎没有向河边移动的迹象,反而是被河水冲的更远了些。
男人感觉自己渐渐的瘫软了,他用力憋的好长一口气,被一股夹杂着泥土腥味的河水攻破,灌入他的口中,随即一片嗡嗡声盘旋在他的脑海中。
他不再挣扎,往日的很多景象如快闪镜头一样,在他的脑中呼啸而过。他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唱那首他编的歌谣,唱的是那么真切,他听的明明白白:
北来南往,东西漂泊,此中真情谁寄。
古树山中沉睡,诉说相思。
几家烟火袅袅,别似个、多情游子!
弃繁尘,归田园,欲展春风之志。
花下辛劳藉藉,悦容颜,只期佳人盼归?
冬水村头,翻天变化渐起!
山下群芳争艳,看人间、痴情自在。
此行来,定不负了相思意!
......
时光回到五年前。
冬水村是长河县福乔镇辖内的一个贫困村。先说说长河县,这个名字来自于穿城而过的长河,境内多是山区,只有河谷地带相对平坦,森林植被覆盖率相当高,自然风光优美,空气清新,由于地处偏远的西部山区,几乎没法发展工业,属于典型的农业大县,前两年被定为了省定贫困县。
冬水村也是因水而起名,它地处于长河的上游,由于山高闭塞,地理位置相对较偏,村民大多外出打工,只有少部分年龄较大的村民还在家务农,村民收入普遍较低。
随着国家吹响脱贫攻坚的号角,冬水村也即将迎来它的巨变。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越过芒山洒向冬水村时,村支书柳怀生就急急忙忙地起来了,一来是年纪大了,人的瞌睡也变少了;二来是今天村里有重要的事情。他打了盆温水,简单洗了一下脸,感觉瞬间清醒了不少。
柳怀生一边往村活动中心走,一边摸出电话打给村文书柳成巨。“成巨,你到村公所了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慵懒地声音说道,“二叔,去那么早干嘛,村公所那地儿我10分钟就收拾干净了。”
柳怀生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个兔崽子,赶快给我滚过来,今天镇上领导要下来,市里、县里也要来人,说是专门给我们送干部来,千万不能怠慢了。”
原来,昨晚镇上领导就给他打电话通知说,市上下派了一个扶贫第一书记,要到他们冬水村脱产驻村帮扶。
他又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才早上8点。顺便拨通了村主任何正里的电话。“老何啊,我已经到村公所了,昨晚给你说的事情别忘了,现在眼看都8点了,市上下来的干部说是9点过就要到,你也抓紧时间过来。”
得到了何正里肯定的答复之后,他的心里才稍微踏实了一些。柳怀生在村上干了二十多年,大半的青春都奉献给了村里。他是个十分讲规矩的人,做事有板有眼,想到上面派干部下来,这是好事情,一定要安排妥当了。
对于即将下派到村来的干部,柳怀生也在寻思,前些年上面也陆陆续续派了些干部来到冬水村,不管是镇上的、还是县里的,都不长久,也就只是挂个名而已,不知道这次的驻村干部是否能给村里带来不一样的变化。
“二叔,我来啦”。一阵响亮的声音打断了柳怀生的沉思。
“你这瞌睡真是睡不醒啊,赶紧把村公所门口的院坝扫一扫。里面几间办公室也整理一下,资料这些摆放整齐,桌子、凳子上面的灰尘也擦干净,会议室赶紧布置一下,待会儿还要开座谈会......”,柳怀生略带严厉的口吻说道。
这柳成巨是柳怀生隔房的侄儿,人挺精明,也吃得苦。去年村“两委”换届,柳怀生极力向镇上推荐,才把他弄到村上。柳怀生希望将来自己退下来之后,他们柳家一样可以继续在村“两委”中占有一席之地。为这事情,柳怀生与何正里闹的十分不愉快,后来还是镇上出面协调,才缓和了这两家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