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将华山混元功练至大成之后,自以为天下除了寥寥两三人之外,再也难逢敌手。这黑衣少女的出现又给了他当头一棒。少女长鞭起码有丈长短,常人使来肯定不会得心应手,偏偏长鞭在这个少女手里却如臂使指一般。方泽也是独孤九剑没有练到家,不然令狐冲在这里哪怕内力不如少女,一招破鞭式也能取胜。而令狐冲偏偏又不是方泽的对手,可见天下武功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二人又斗了二十于招,方泽也逐渐看了出来,自己的内功修为还是比黑衣少女强上那么一截的。少女之所以能和他斗个旗鼓相当,不过仗着兵器的优势。想到此处方泽越斗越勇,恒山石刻剑法与独孤九剑交替使用,只见小船之上剑影鞭影翻飞。只唬得君山岛三位岛主心惊肉跳,张覆海的下场可是殷鉴不远。
“方少侠,你若再不罢手,这船可就要被我们拆了。我那小船可坐不下这许多人。”黑衣少女立船舱之上玩味地说道。
方泽不为所动,他知道少女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周身内劲鼓荡,只将衣服撑得如饱满的风帆一般。少女一鞭抽过来,方泽一把抓住鞭鞘,就势转了几个圈,将长鞭围在了腰间。
若是常人用这一招,只要少女略微发力,就能将人活活勒死。方泽仗着内功深厚全然不惧。少女试了两下,见鞭子纹丝不动,索性撒手,一屁股坐在了船舱之上。抬头用黑白分明的眸子挑衅地看着方泽。
“你若想要我的腰带,直说就是,本姑娘还有的是。”
方泽的右手还举在空中,人家已经坐下来谈笑风生了,搞得方泽以为输的是他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
“不可务虚名,而处实祸!”方泽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右手化抓为指,点了黑衣少女的穴道。
黑衣少女对他怒目而视,方泽只做未见,问道:“你是谁?到底为什么要指使他人暗害我?”
黑衣少女理都没有理他,方泽也不着急,前世做警察对于审问那他是相当的专业。提着君山岛三位岛主中的一位,跃上了几丈外的小舟,小舟无风自动,又向下风口驶出几十丈,方泽确定凭少女的内力听不到他二人谈话方才停了下来。
“姓名?”
“………”
“年龄?”
“……”
“我们重新来过。姓名?”
如此周而复始盘问了半个时辰,方泽驾舟回返。临上大船的时候,方泽点了他哑穴说道:“放心吧!你现在船舱好好睡一觉,我问完那两位岛主,只要证明你没有说谎,我马上放你离去。”方泽说完一把将其丢进船舱的角落,提着另外一位岛主上了小舟。
“少主你放心,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你,我韩国柱定然不会出卖你的。”大船之上韩国柱信誓旦旦地保证。
黑衣少女仿若未闻,她一眼就看出来了方泽耍的小把戏,但她不认为君山岛三位岛主会把她的事透露出去,虽然他们也未必知道多少。要不是被点了穴道让她不爽,她乐得配合方大傻子演一场戏。
“在下韩天柱,君山三岛岛主。方少侠第一个问话的是我二弟唤作韩地柱,另一位就是我三弟韩国柱...…”韩天柱侃侃而谈,把三兄弟小时候玩尿和泥巴的事情都抖搂出来了,只要涉及黑衣少女的事便缄口不言。哪怕方泽严刑逼供,动用分筋错骨手卸下了他一条胳膊,错开了他的筋脉,他痛的冷汗浸透了衣衫,也坚决不吐露半个字。
方泽无奈又将韩天柱错开的手接了回去啦,抱拳说道:“得罪了!”杀人是一回事,对一个人动用酷刑是另外一回事。
方泽回到大船没有在提审韩国柱,径直走到黑衣少女旁边。解开了她的穴道:“你走吧,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姑娘若非姓杨便是母亲姓杨,今天看在方、杨两家祖上的交情上,我也不为难你,只求姑娘以后不要再来找我麻烦。”
方泽没有审出什么名堂,便动用大招:嘴遁大忽悠之术。此招一经施展,方泽可以骄傲的说,笑傲里的英雄都是渣渣。七年间他也就动用过两次:第一次风清扬下山;第二次解风传授袁守诚降龙十掌。
韩天柱闻言脸色惨白,连连摆手说道:“我没有说!”韩国柱亦对韩天柱怒目而视。
黑衣少女摆摆手道:“我相信三位韩叔叔的为人,不会轻易中了别人的离间之计。”
韩天柱兄弟听得黑衣少女此言一个个挺直胸膛,顾盼自豪。仿佛少女一句信任的话就是莫大的奖励。
黑衣少女虽然好奇方泽如何猜出她的来历,但对他的话她是半个字都不肯信的。她鄙夷地看着满嘴胡说道的方泽说道:“你父亲叫做方仁,祖父叫做方大山,曾祖父因为前朝不允许汉人有名,叫做方五六.......”
黑衣少女对于方泽的族谱如数家珍,说完之后戏谑地说道:“敢问方少侠,是哪一位祖上与杨家有旧?”
方泽讪讪笑了两声,他自己都不知道祖父叫什么,遑论曾祖父?他脸不红心不跳语调沉重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杨姑娘既然想听,那我便说与你知......”
黑衣少女好想反驳,“我姓郑,不姓杨!”但看到方泽滔滔不绝,她乐得看傻子一样的看他演戏。
方泽深谙谎话要九分真一分假的道理。他从神雕大侠杨过断手之时说起,一直说到黄衫女,说出“终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为止。方泽说得声情并茂,唾沫横飞。直把四人都说得呆了。
韩家三柱暗自寻思:“他这书说得不错,只是少主姓郑,他却总说杨家的事,莫不是认错了人?”
黑衣少女也开始狐疑,“这个小贼与祖母所说一般无二,细节处却还要详细许多。莫非两家祖上真的有旧?”
“你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也没说方、杨两家到底有什么交情。”黑衣少女变得将信将疑,忍不住追问道。
方泽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本来施恩望报,非君子所为。既然杨姑娘见疑,那我也只好说上一说了。”
方泽犹豫片刻,摆摆手道:“唉,不说也罢,事涉杨姑娘祖上清誉,请恕在下实在不能明言。杨姑娘信也好,不信也罢。在下有生之年决不将杨家祖上之事外传,如违此誓,天厌之!”方泽嘴太快,故事说完才发现在哪个时间段安排方家祖先出现,来与杨家祖上来一个“有旧”都不太合适,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我叫郑陆离,方少侠可不要杨姑娘,杨姑娘的叫了。这件事算你自圆其说,我也无意追问了,只是还有一件事希望方少侠为我解惑?”郑陆离认可了方泽两家有旧的说法,只是凭着她对方泽的了解,若是方家对杨家有恩,他不满天下宣扬才怪,所以到底是有恩还是有怨还得两说。
“陆离?可是“长余佩之陆离”中的陆离?好名字啊!不知郑姑娘还有什么疑惑?”方泽只要碰到略懂皮毛的知识点,就忍不住炫耀。
郑陆离撇撇嘴,心中暗道:“这莫不是个傻子,郑陆离谐音正路离,这不是咒我走邪路吗?”
她也不和方泽纠缠,直接问道:“祖母叫我来请方少侠过去叙话,可是小女子亲眼见得方少侠从天柱峰跃下,自知不是对手,所以才出此下策。今天栽到方少侠手里,想来是请不动方少侠的大驾了。小女子就代祖母问一句,“古墓中的物事可有损坏?”方少侠答与不答,小女子转身就走,决不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