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划过的疼痛传来,慕琉兮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的侧开。
她真是好多年没有受伤了,这种感觉真是莫名的不习惯啊。
因为受伤身体有些踉跄的站不稳,在快倒下之际,一双骨节分明的打手率先扶住她。
感觉下一刻落在一人怀抱住,微抬头就对上一抹慌乱紧张的眼神。
他还是他,俊美冷清的面孔染着少见的在意,几乎看不出之前嗜杀冷血的冰寒。
慕琉兮这一刻竟然眉眼弯笑了起来。
这个男人是她见过最特别,最合自己口味的,却掩藏了所有情绪和悲痛。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司非识看到那墨瞳明眸的笑意,很快心中一静,把那明显的担忧收了回去。
“痕心,谁给你的胆子违驳我的命令。”司非识依旧揽着她,却偏头冷声对痕心道。
痕心动作一紧,慌忙跪下:“殿主,属下知错,没有收住匕首。”
“呵,你的武功自己清楚,回杀门训场领罚,以后不用出杀门了。”
“殿主,属下宁愿百鞭千棍之刑,请不要赶属下走…回去。”最后两个字她明显顿了下,走字到嘴边又改了回去两字。
她本就是西阙将士之后的孤女,流落各种场合,经过各种人手转送。
在她以为一辈子就这样被欺凌不如人的活下去,她遇到了殿主。
她在知道殿主的身份时,便发誓要誓死保护跟随,这是她们西阙最可能的希望。
殿主做的是复国争夺天下的大事,这是她一直坚信的事。
而且他是那么优秀睿智,筹谋知略,他会是未来的西阙新皇。
可是殿主这次…为什么因为一个不知来历的舞姬动了情绪。
好像是在意…
所以她在司非识那声极迅速的“停手”中自然选择刺想这女人的腹部。
明明极可能是杀招,却还是被她巧躲了开,就连那伤,甚至斗感觉带着些故意…
还有那见到殿下时的魅笑,她顿时心中不服,暗中咒恨为什么不再刺一刀。
司非识没有再多给痕心一个眼神,腰身微下,一个轻捞将受伤的慕琉兮抱了起来。
起身欲走,路过痕心时,留下一句:“或者死。”
而不远的痕冥痕吟听到这话都少不得一惊,殿主…动怒了。
而且殿主第一次这么在意一个女子,这舞姬究竟是什么人?
痕心身体一震,眼中渐渐没了神,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不如这个舞姬?
一个蒙了面的舞姬,纵使再有姿色,也不该影响了殿主。
手中还握着染血的匕首,隐隐有着再出式的动作,眼神蓦然转向前方被司非识抱着的慕琉兮背影。
而司非识却十分小心的抱着,注意着她的伤口位置。
此刻慕琉兮可一心乐在司非识的在意举动,在他抱起自己时就顺势将手臂环上他的脖颈,仿佛毫不在意那伤口的疼痛。
痕心却将慕琉兮的动作看成不知廉耻的勾引,就在她忍不住动作时,面前一人钳制住她的手腕。
她身前是痕冥的身影挡了她。
“别忘了,属下的本分。”痕冥沉低道,目光却放在她刚刚欲动的手上。
痕心十分不甘心,但还是被痕冥一语惊回,按耐住刚刚的想法。
一旦出手恐怕没解决那女人之前,殿主恐怕也会弃了她,出手那一刻也是她的死期。
她刚刚实在冲动了…不过是一个舞姬。
殿主绝不会被这个舞姬迷惑的,只是一时新鲜或则有别的用意罢了。
痕心只能这样坚信,而她也一定会找机会回到殿主身边的。
司非识抱着慕琉兮出去时,脚步是加快的,出密室前不忘交代阿清道:“这里交给你。”
甚至对君乐昭都没有来得及多说一句,明显因为慕琉兮腰间的伤忽略了。
但有阿清一人,会知道如何做的。
司非识抱着慕琉兮走过的路上,每几步就有鲜血滴落,但密道阴暗湿沉,实在不适合在这里处理伤口。
这条密道另一处连接房间,而且有他准备的纱布疗伤药。
司非识一直默默不语的抱着她往前走,却抱得极稳,那伤口的疼痛让她觉得可有可无。
第一次,受伤的旁边有一个人…
慕琉兮心中莫名跳动几分,感觉这伤受的比以往都有意义。
“忍一下。”感觉到身上轻盈的女子靠近自己更近,以为是她伤口疼痛。
不由得淡淡轻语,脚下步伐加快,一段时间后他停顿下,似是碰触了某处的暗门。
忽然眼前一亮,就来到一处屋内,屋内只有两两书柜,空荡宽敞,布置再简单不过。
慕琉兮被司非识放在一个卧榻处,然后先看了下她腰间的伤口。
痕心那刀并未留有余地,但司非识当时有些担心,只注意到慕琉兮的避挡动作。
看到他还是被伤到,司非识只觉得那一瞬间他是不冷静的,所以并没有想到这其中有慕琉兮的故意。
在知道她也在密牢时,他应该质问她,怀疑她,甚至发怒…
但看到那双皎洁的眼眸,立刻确定是她时,自己什么都想不了了。
慕琉兮还是舞姬着装,本就衣服单薄,那一刀划过处正晕染大片艳红血迹和伤口在雪白腰间格外惊心。
司非识很快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疗伤药和纱布,但正打算帮慕琉兮处理伤口时,修长好看的手在她腰间刀伤处滞停了。
自己…不该做些不应该做的事…
他放下了动作,将纱布疗伤药放在慕琉兮身边,起身轻声道:“包扎下伤口吧。”
“嗯,你帮我。”慕琉兮故作没听懂他的意思,拉着他起身要走的衣袖。
司非识微愣,正要说什么拒绝的话,慕琉兮先一步吃痛模样道:“疼。”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司非识面前可以很多模样,时而任性时而强势时而柔弱。
因为自己可以影响他的心,也会因为这一点影响很高兴。
看着司非识明显还是有要走的意味,慕琉兮更是可怜十分,眼睛定在他身上。
“你一定是巴不得我疼死…”虽然慕琉兮很是失落难受的说出这话,可抓他袖子的手半分不松。
司非识久久才看向慕琉兮,在看到那她额头薄汗,脸色渐白的难过面容,心中莫名再次一动。
她也曾帮过自己…
他这么想着,动作很快的来到慕琉兮旁边,小心将伤口处的布料扯开些,一手拿起药瓶。
洒下动作前,他不忘低声道:“会有些疼。”
慕琉兮看着他一笑,仿佛毫不在意接下来的疼痛。
对她来说,这点伤的痛还是绰绰有余。
司非识小心的为她敷药,动作很是熟练正确,就像那次遇到他受伤时。
看得出他真的学了治伤…
慕琉兮看着他低敛的眉眼,不由的开口:“你是西阙的皇子。”
她没有疑问质问语气,而且一种肯定。
但司非识依旧低头为她缠绕纱布,不打算多说一句的意思。
“我都知道了。”慕琉兮想得到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