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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的触手从卢瑟身后的地底窜出,直冲他的头颅。

早已通过心灵掌控能力提前预判了它的攻击方位的卢瑟,侧过头,轻松的躲开了攻击。

他伸出左手,握住了转了个弯,准备从正前方袭击他的触手的前端口器。

圆形的头部上,一张环形锯齿忽然裂开,试图撕咬卢瑟。

卢瑟用上增加了一些力道,这根触手很快便焉了下来,原本粗壮的状态忽然像是泄了气一般软了下来,整个触手都缩小了一圈,像是一条被晒干的小鱼儿,提不起一点劲。

从战斗的开始,到结束,卢瑟都没有挪动过一步。

此刻,更是在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陷入自我怀疑状态的菲利斯。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啊!”

霸道狠厉的触手,居然会在这个叫做维克多的新人的手中,变得如此听话。

某个瞬间,菲利斯看着那人的眼神,心中忽然福至心灵般的想通了一切。

难道,他才是被那位选中的人,从始至终,自己都是被这人设局蒙骗了?

自己只是被他推到前台的傀儡。

而他隐藏在自己身后,冷眼旁观着一切,自己所做的事,他都了如指掌。

在自己将组内唯一的咒术师除掉之后。

他,就不会再有暴露的风险。

毕竟只有咒术师才擅长心灵方面的能力。

并且自己还能够再被废物利用一下,只要把自己这个叛徒丢出去,他不仅能够收获更多的友谊,也能够让所有人对他更加信任。

而他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到此处,菲利斯不禁浑身冷汗直冒,打了个哆嗦。

再看那人时,眼神都开始躲躲闪闪起来。

无他,唯害怕尔。

如此可怕、深沉的心机!

现在看着自己一言不发,是不是也已经被他算计在其中。

就等着自己开口,然后,他就可以攻破自己的心防,利用某些条件,让自己再做一些帮助他顺利获得信任的事。

“呼!”

深吸着气,在脑内的未知低语不断的干扰下,菲利斯强忍着喉咙处的异物感与体内的不适感。

甚至没有去管正在侵蚀自己小老弟的某些玩意儿。

他颤颤巍巍的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纸,放到地上,接着以头抢地,匍匐在地。

做完这一切,他只觉得浑身精疲力尽,汗水已经沾湿了衣襟。

起初是平静的,后续是诧异的。

这是卢瑟整个的眼神变化过程。

他本以为之后还会再发生一场或是数场战斗。

但,菲利斯后续的操作,却让卢瑟有些看不懂。

在等待了片刻后,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后,他站起身,走到了菲利斯的身边。

此时,他才发现,菲利斯已经死去多时。

一些蠕动的枯萎枝条,正从他的口腔中朝外蔓延着。

似乎是想要侵占他的身体。

卢瑟皱着眉,捡起了菲利斯身前的那张纸。

“朋友,当你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我是如此的愚蠢,居然在恍惚的情况下,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我,杀死了自己的青梅。”

“我,试图杀死自己的竹马。”

“我的罪孽,已经不可饶恕。”

“我不祈求任何原谅,但我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

“那一天,我在仓库,遇到了...”

某个时刻,昏黄的光线照射在卢瑟的脸上。

卢瑟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两下,收起手中的纸,轻叹了口气。

选择,对很多人来说并不困难。

但某些关键时刻的选择,却会让未来的一切,发生不可逆转的转变。

当诱惑加身的时候,你是否能够经受的住考验呢?

菲利斯已经在他的遗书中,阐述了经受不住的后果。

对于力量的贪婪,在某个时刻,侵占了他的心。

当自己的友人发现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并且试图劝解自己,让自己脱离深渊时。

他所做的,是狠狠的在背后捅了友人一刀,让她比自己更快的堕入深渊。

死亡的深渊。

痛苦的深渊。

懊悔在某一刻或许存在,但更多的,却是庆幸。

庆幸自己拥有着力量。

这是当时,菲利斯心中唯一的想法。

融于黑暗之人,心也是黑的。

提着黑箱和手提箱回到码头边的时候,卢瑟看到,拉扎尔穿着一件四角裤,坐在一块石柱上,单手撑着下巴,做思考状

拉.思想者.扎尔。

在夕阳的照射下,像极了一尊现实主义的古典主义石雕,泛着光泽的古铜色肤色,让他成为了码头上一座著名的景点。

要是小克在的话,想必,它一定会十触大动,现场雕刻吧?

这是卢瑟在见到拉扎尔时,脑中忽然冒出的奇妙想法。

“拉扎尔...”

卢瑟将黑箱放到拉扎尔身边,刚说了三个字。

就被拉扎尔沉默的凝视打断了准备说下去的话。

“你去了哪里?”

短暂的沉默,平静的询问。

卢瑟默默的从口袋中,将菲利斯留下的那张纸,拿了出来。

“看了这张纸,你会明白的。”

拿过纸,拉扎尔凝神的看了起来。

卢瑟走到他身边的另一块石柱,坐了下来,出神的看着海平面的另一端。

邮轮已经远离,海鸟正在翱翔。

散发着暖意的海风吹拂在发丝之间。

卢瑟将散乱的头发捋到脑后,朝着更远处的隔离线区域看过去。

那里已经人头涌动。

很显然,码头这边发生的事,吸引了更多人的关注。

只是因为那边有着白衣警察守卫着,所以没有人敢于越过那条隔离线。

“维克多,陪我去喝一杯。”

不知什么时候,拉扎尔走到了卢瑟的身边。

这个不太爱说话的汉子,将手放在卢瑟肩膀上,低沉的说道。

“好。”

卢瑟背对着拉扎尔应了一句。

“你去和他们说一声,事情已经处理完毕,码头封闭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之后,我们会再到这边检查一遍,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就可以重新开启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就拜托他们守卫了。”

“我先过去开车。”

“嗯。”

等到卢瑟回过身时,拉扎尔只留下了一个在夕阳下行走的背影。

宽厚、挺拔、寂寥。

最后一种,是卢瑟结合此刻夕阳的光景添加上去的,纯粹是为了让拉扎尔的背影更加深刻一些。

隔离线边缘。

卢瑟告知了事情的处理结果。

对此,这群守卫着的白衣警察表示理解与配合,而那些想要围观的人,也已经被他们逐一劝退了一批。

“先生,里面倒地发生了什么?”

“先生?我可以采访一下你吗?”

“先生,我们或许可以花点时间聊一聊?”

一群脖子上挂着牌子的人,手拿着各种造型奇特的方块机器,对着卢瑟一顿猛拍。

拍完之后,他们中的一些人,拿着本子和,凑到了卢瑟的身边,开始不厌其烦的对着他询问了起来。

卢瑟颇为无语。

他虽然挺喜欢看报纸的,但对于自己可能会上报这件事,却是不太喜欢的,甚至说是反感的。

毕竟增加自己的曝光率,容易产生各种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这虽然只是某种可能会发生的事,但卢瑟并不喜欢这种事。

“我是警察局的威廉警长,请大家放心,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人员的损伤将会由我们警察局统计与公布,还请各位不要打扰这位先生的工作。”

站在卢瑟身后的一名警察走到了卢瑟身边,帮他将这群记者的问话全都挡了下来。

卢瑟颇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悄然从他身后溜走,挤开人群,一溜烟的跑到了不远处的野马车旁。

坐进车内,卢瑟侧过头看了眼拉扎尔。

换上了一身备用黑色休闲服的他,此刻神态几乎恢复到了与刚来之前无二。

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卢瑟眨了眨眼,没有多说什么。

车子缓缓启动,行驶在街道上。

拉扎尔开口说道:

“维克多,刚刚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组长来过,她将薇薇安的尸体带走了。”

“她走的时候,和我说了件事。”

说道这,拉扎尔忽然踩下了刹车,他侧过身子,凑到卢瑟边上,低声的说道:

“维克多.雨果,不是普通人。”

“你并不需要和我说你的过去,但现在,当你加入南丁格尔调查小组之后,你就是一名调查员。”

“你所做的一切,都可能会影响到许多普通人的未来。”

“你的每一个选择,也会让未来朝某个未知的方向前行。”

“菲利斯的遗书,你也看过了,想必,该怎么选择,你心中有数。”

“今天这些事,你知,我知。”

“下一秒,我们依旧是同事,今晚不醉不归。”

车子重新启动。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卢瑟沉默的看着前方的景色。

心中思索着拉扎尔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话。

自己不是普通人这件事,老神父吕贝克早就明明白白的写在了当初的那份文件袋中。

想必南丁格尔看过之后,是知道的。

这也是自己故意留下的一点破绽,算是在自己的人设上,增加一些神秘感。

总之,除了第一句话之外,后面的那几句话,应该都是拉扎尔自己加上去的。

他所要表达的,是劝自己行善吗?

还是他觉得,自己原本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隐姓埋名来到阿卡姆,加入南丁格尔调查小组,是抱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卢瑟摇了摇头,想那么多干嘛,这些事,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多的意义。

即使拉扎尔现在就拿出“bmw600”对着他一阵扫射,他也根本不会死亡。

在完全适应了克苏鲁通过蓝印传递的力量之后,卢瑟的身体,已经产生了不死性。

除非能够在短暂的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中,将他的身体彻底粉末化,否则,他将借助剩余的躯体,复生。

当然,复生之后的他,是否还是原来那个他,卢瑟并不知晓。

不过,真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刻,先死的,肯定是拉扎尔。

......

北阿卡姆区,伦敦街38号,威尔金酒馆,门口。

目送着喝的醉醺醺的拉扎尔被一名侍者送上二楼的旅舍,卢瑟轻叹了一口气。

他们俩来到这边还不到一小时的时间。

拉扎尔就硬生生的将自己喝醉了。

喝醉后的他,爬倒在桌上,嘴中嚅嗫的喊着薇薇安的名字。

看起来,这个粗糙的汉子,心中是有那么一些地方,装着薇薇安的。

只不过,平时的时候,他是不太会表达出来而已。

只是,此刻,或许也已经晚了。

十二月的冬季。

晚风有些凉。

来到这个世界,已近一年的时间。

短暂的一年时间,所经历的事,却是比自己过去一辈子经历的都要多。

背靠在街边的护栏上,双手撑在身后,全身放松,卢瑟仰着头,看着空中趋于圆润的月亮。

即将再次到达的满月。

当初在永夜镇所遭遇的事情,此刻忽然又涌现在心头。

那张纸上的零星词汇,结合耐温瑟尔的话语,以及卢瑟后来在古格雷语上更深入的掌握,早已大致推断出了一些。

那只被赫尔曼门徒所祭祀的伪神,或许会在满月之夜,以某种形式,出现在永夜镇。

这段时间,自己的心灵深处,某种未知的呼唤,一直在持续不断的呢喃。

似乎是在和自己倾诉着什么。

卢瑟有预感,这种现象出现的原因,很可能就在永夜镇。

因为每当自己去思索关于永夜镇的事情时,心灵深处的呢喃,也会越发的强烈。

“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第二天,卢瑟就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一周的假。

南丁格尔很开明的批准了卢瑟的病假,并且叮嘱他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条件允许的话,也可以到周边几个风景较为美丽的城镇进行一场短暂的旅途,以此来治愈自己的心灵创伤。

晚些时候,收拾好行装的卢瑟,在车站和耐温瑟尔碰了头,坐上了开往格伦特省的班车,等到了那边之后,卢瑟将会转车再前往永夜镇。

而在离开前,卢瑟让克苏鲁暂时代替自己,全程监控恩里克以及阿卡姆的大街小巷。

大橘和食尸鬼留在这边辅助克苏鲁。

疫病之触此时已经顺利打入某研究机构,成为重点实验保护对象。

原因则是天性怕火,但却喜欢烤火。

这种奇怪的行为方式,成功吸引了那群研究室老头子们的注意力。

卢瑟为它默哀了三秒,顺便让它继续努力,坚持不懈的学习更多的科研技术。

未来,或许当卢瑟要开设一家自己的研究室的时候,疫病之触将会是头号研究人员。

工具触石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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