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悟照看着自家师父的脸色好了许多，才敢小心翼翼的出声。

“别担心，小鸢并无大碍。”

了空收回指间的灵力，他其实也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小鸢体内暴乱的力量就慢慢的平缓了下来，看起来问题并不严重。

但只怕…魂体上还是会有些隐疾。

“可恶！你们这些卑贱的人族真是令本尊讨厌。”

英招被了空一下子扔出好远，一头扎进了一片乱七八糟的草堆中。

这里面的草大多却是危险的毒草，其中还有些草长有毒刺…

这些草被英招压倒后，溅出大片乱七八槽色彩鲜艳的毒液…

了空听到这声音转头看向英招。

英招这时已经费力的爬出了那堆毒草，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像是被一盆五颜六色的颜料扣在了身上，尾巴上还扎了不少的黑刺，样子实在有些可笑。

“这只小兽是哪里来的，是神兽的幼崽？”了空有些惊讶的问两个小和尚。

“师父，我们也不知道，但是这只小兽好像认识小施主…”悟贤挠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了空听到沉默了，像在思索着什么。

而没一会他们都听到扑通一声，就发现英招居然昏倒在了地上，原来是被毒晕了过去。

英招虽是神兽，但他此刻的身体却是十分虚弱的，那些毒草并不会让英招致死。

了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让两个小和尚把这小兽抱到身前，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了粒解毒丹喂给了小兽，便没再理会了。

在九鸢身边席地而坐的了空看向两个小和尚，招手让他们也坐在一边。

“你们二人把为师离开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说一遍。”

悟照张口就要说话，就听了空又接着道，“悟贤先说。”

显然了空作为两个小和尚的师父对自家两个小徒弟的性格是了如指掌的。

为了不让时间都浪费在悟照的啰哩啰嗦中，果断的指了悟贤头一个说。

......

灵琅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沉沉的，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这是魂体撕裂般的疼痛，不停歇似的一阵阵袭来。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不断的颤抖着，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子的痛苦。

同时她心口处也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灼热的疼痛感让她感觉无法呼吸，窒息感在压迫着她，浑身无一处不痛。

让她根本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啊！”

这是一道虚弱的喊声，像是祈九鸢的声音，又像是鸢的声音，可...不对这明明又像是她自己的声音...

到底是谁的...祈九鸢的声音...鸢的声音...我的...我是...

我是谁...灵琅到底是谁...

灵琅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她无法清晰的去理清楚现在她身上发生的情况。

混乱无序的记忆如同狂暴的风浪冲击着她的脑海，一股莫名的力量把一些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强横的塞进了她脑海中。

这些繁杂的记忆碎片是谁的呢，为什么会一股脑出现到她脑海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现在又到底是在经历着什么？

“啊啊啊！好痛！”

灵琅痛到麻木之时脑海中突然闪出一段记忆，同时听到了这撕心裂肺般沙哑的喊声，这个声音...是她的。

“痛吗？痛就对了！还不说吗，天帝古玉到底在哪里，嗯？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这是一个昏暗潮湿的地洞，鼻尖仿佛萦绕着刺鼻的铁锈气味，又像是血腥味。

面前出现的女人隐在黑暗中，一张精致的面容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一根火红的细鞭划出一道残影，伴随着女人轻慢优雅的声音而来，她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灵魂被撕扯般的疼痛。

“怎么样？这绞魂鞭的滋味很美妙吧，这是我兄长特地让神族第一炼器师为我专门炼制的。”

女人殷红的嘴巴一开一合，唇角带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想不想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来炼制的？呵呵，是唳天的护心羽所练哦。”

精致的面容慢慢放大，女人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一双狠辣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一边慢慢继续说道：“话说鸢栖族的守护神兽唳天已经失踪许久了呢，有传言说这只神兽为了给自己的小主人报仇单枪匹马大闹佛陀之地，最后闯进了湮灭塔再也不见了踪影，你说这只白痴会不会同样的被那位给魂飞魄散了，就像...你一样...呵呵呵...”

恶意满满的笑声中红色的残影再次划过她眼前，随之而来又是一阵阵那样难以忍受的疼痛感。

记忆片段到此戛然而止，灵琅脑海中再次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意识再次渐渐回笼的时候，她耳边传来阵阵轻缓的诵经声，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这应该就是某种佛经经文。

这是由一个清晰沉着的男人嗓音加上两个清脆的声音组成的，并不显得聒噪，反而能够带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

灵琅缓缓睁开双眼，诵经声也缓缓随之停下。

“小施主！你醒了！”悟照第一个开口叫到，白嫩嫩的小包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小鸢”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引得发愣的灵琅转动眼珠看过去。

那边了空大师平静的望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善意的微笑，俊朗年轻的面容竟看出了些许慈祥的味道。

一双温暖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醒了便好，小鸢，我总算是没有辜负你父亲的信任。”了空有些感叹的说道。

“大师”灵琅嗓音有些沙哑，“我...是...谁？”

她一字一顿有些艰难的问了空，想要找一个完整的答案。

可是，了空听了她的话却是愣了许久。

灵琅知道自己的魂体与鸢的魂体融合在了一起，承接了鸢的记忆，她总算是明白了来到这里后一直想不明白的许多事。

她知道自己和鸢在很久很久之前是同一个人，同属于一个完整的魂魄，不知经历了何事导致魂飞魄散。

她知道鸢流落到了幽冥之地，因为错信他人着实渡过了一段浑浑噩噩令人痛苦的时日。

而她自己以部分天帝古玉为载体，划破时空流落到了现代的世界。

相比于鸢的经历，作为灵琅的她可以说是生活的自由无忧。

可对于鸢在幽冥之地遭遇的一切，她如今可谓是感同身受，大概是因为魂体融合的缘故。她每每想起那段时日心口处总是有一种窒息压迫的感觉。

她明白这是一种情绪，是鸢的恨，同时也是她灵琅的恨...

而如今灵琅就是鸢，鸢便是灵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