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踹开后,所有人冲了进去。房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胡安心里暗叫不好,快步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他每往前走一步,血腥味就会愈发地重一些。他拉开了厨房的门,最后他发现,一个女人就躺在地,她的肚子直直地插着一把刀,伤口很深,周围到处都是血,将附近的地也都染红了。
他看着地的这个女人,心头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他戴手套,俯下身子,摸了摸那个女人的颈动脉,发现早就已经停止了跳动。
对着自己身边的同事说:“给法医电话,让他们赶快到现场来。”
胡安起身,打开了墙壁的开关,霎时间厨房里灯火通明。胡安看了看四周,这个地方,和白天李超画下来的样子,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女死者躺着的这个地方,准确的说,不是厨房,而是厨房和餐厅的交界处位置。尸体的旁边散落着一部手机,手机屏幕已经被踩碎了。
之所以确定是有人故意踩碎,而不是不小心摔碎,是因为这部手机屏幕的裂纹有很多处。如果只是普通的摔碎,裂纹不可能会有这么多,只会单单集中在一处,然后摔碎成漩涡状。
胡安把手机从地捡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证物袋里面。
接着,他又走到大门门口,弯下腰,开始细细地察看起来。跟着柯北,胡安也学到了一点东西。
刚刚来的时候门是关着的,且门锁完好没有任何被撬的痕迹,那就是说凶手的进入不是从正门进来,而是通过窗户之类的其他途径。
要么就是凶手是死者的熟人,死者给凶手开的门,也正是这样门锁才没有被损坏。
胡安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的想法,就又走回屋里,走到各个窗边,开始仔仔细细地查看起来。
死者的家住在四楼,要想从四楼跳下去,难度挺大啊。
虽说不至于丧命,但断胳膊断腿是免不了的。除非凶手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自己肯定不会有事儿,否则的话,跳下去了,要是受了伤起不来,就会被当场抓包。
胡安蹲下身子,细细地查看窗台边缘,想要发现一些端倪。
如果凶手是使用了钩子这一类的工具,那么肯定会在窗台边留下痕迹,不可能什么都不留下。
因为钩子要想牢牢地固定住,就必须抓得极深,这就注定了钩子会嵌入窗台旁的墙面,至少,也得狠狠地剐蹭掉一道漆才是。
可是奇怪的是,胡安绕着几个窗子,来来回回看了许久,都没有发现任何痕迹,也没有发现漆被蹭掉。
从所有环境证供看来,应该是熟人作案。胡安心想。
胡安正想着,法医到了。他俯下身子,蹲在死者的身边,从工具箱里拿出工具,开始工作起来。
“死者女,年龄大约在25到27岁之间,腹部有刀伤,创面不大,但是伤口极深,估计是伤到了某根血管,出血量很大,死因具体是因为腹部的刀伤还是因为大出血,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才能下结论。死亡时间大约是在2个小时到5小时之前。”法医一边检查一边说。
听了法医的话后,胡安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那按照法医的推测,2个小时到5小时之前的话,不就是凌晨一点到昨天晚十点。
这么说来,倒是真把半夜12点这个时间点也给包括在里面了。
如果一切都只是巧合的话,那也太巧了吧。李超全部都说中了,不论是眼前的这个女死者的死法,还是半夜12点这个时间,以及死者所在地址。
可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巧合的话,那又该怎么解释呢?
胡安眉头紧锁,心里有太多的不解。这个时候,同事朝着他走了过来,问:“胡安,法医带尸体回贡察局做进一步化验,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胡安想了想说:“封锁好现场,收集好证物,处理完我们差不多就可以收队。”
“知道了。”同事听完安排转身离开。
胡安拿下手的手套,从口袋掏出了手机,给柯北打了个电话。
另一边,柯北打从知道真的出事以后,就寸步不离地守着李超。
听到手机响,柯北看了眼屏幕,见是胡安打来的电话,连忙接起来了:“喂,胡安,怎么样了?”
“我们发现了死者,现在准备回贡察局了,你带着李超到贡察局来做个笔录吧。”胡安说。
柯北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们这就过来了。”
一路,车后座的两个男人,都是看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街景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超忽然开口道:“今天晚我们两人一直都在我家,我真的没有杀人,“梦中杀人”原来真的只是梦罢了。”
柯北侧脸看着李超,他不明白这个白天还在嚷嚷着自首,坚持说自己杀了人的人,为什么到真的有与之相似命案发生的时候,就这么急于的撇清自己。
李超接着说:“我一直以为梦中那个女人是我杀的,完全是因为在梦里看到她死在我的面前,先入为主误导了自己。事实证明“梦中杀人”只能算是预见,我没有动机,也没有时间杀人。”
柯北此刻心中也有着太多的迷团未解,随声应道:“不用紧张,更不需要害怕,谁也没说你杀人,我们也只是配合贡贡察局工作,循例去做一份笔录。”
车里又安静了下来,气氛很是凝重,这一段去往贡察局的路似乎变得特别的漫长。一行人终于到了贡察局,三人一起向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里,胡安和他的同事已经在等他们。柯北也很识趣,见审讯室里已经有胡安和另一个贡察,李超带到以后就离开。
“坐吧。”胡安看着李超,朝着对面椅子的方向轻点了一下头。李超会意,走到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胡安直接就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说:“昨天晚10点到今天凌晨的2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虽然他知道李超在家,但还是必须例行公事的再问一遍。
李超很快回答:“我在家里。”
“有人可以证明吗?”胡安又问。
李超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当然有,刚才送我来的那位都可以证明。当时他也在我家,和我在一起。”
胡安当然知道他俩可以证明,也没在多说什么。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刚刚在案发现场拍的死者照片,问:“照片里的女人,你认识吗?”
李超凑近一看,立刻就用力地点了点头,说:“这个女人我认识的。她就是最近一直出现在我梦里面的那个女人。”
胡安摇了摇头说:“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在现实生活中,你认识她吗?”
李超拼命地摇着摇头说:“不认识。”
胡安看他回答得那么快,就忍不住说:“你仔细看看,认真想想真的不认识?”
他坚定地说:“我很确定,从来都没有见过照片的这个女人,更不说是认识了。”
胡安看他这样的坚定,再问下去,想来也是一样的结果,就说:“那关于你的那个梦境,你还记得梦里头的其他什么吗?”
他一脸无奈的说:“很抱歉警官,关于我的梦境记得的画面在昨天我已经全都画了下来,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
原本希望通过李超的梦境,看还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可现在却还是回到了原点。一旁负责做笔录的同事看胡安愁眉不展,就提醒道:“胡安,要不可以给他催眠看看?”
催眠可以在人极度放松的状态下,把人内心深处遗忘了的,或者是不愿记起的记忆复原。依靠催眠这个方法,也许能让李超更清楚的看清整个梦境。
胡安眼睛一亮说:“这主意不错,马联系相关专家来吧。”小贡察点了点头,就要起身。
这时,李超出声叫住了小贡察说:“不用麻烦了,我刚刚似乎想起了一些。”
胡安不解地说:“哦,你又想起了什么?”
李超点着头说:“恩,恩,是的,刚刚脑中一闪而过,我现在就给你们画下来。”
小贡察莫明地看了眼胡安,把纸和笔都递给了李超。
李超接过以后,就开始画了起来。胡安和小贡察对视了一眼,然后凑过去,看着他画。没过多久,他就画完了,把画递给胡安。
胡安接过画,认真地看了起来。
空空荡荡的墙壁,微微开着的窗户,还有死者倒下的地方,与昨日最初他画的没有什么不同。
忽然,胡安的目光在画停顿了几秒。连忙对李超说:“你能不能把尸体画得再具体一些,增加更多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