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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周则将汤药灌进自己的嘴里,口对口的送入傅青满的口中。周则清楚的感觉到了傅青满的吞咽,微微扬了扬嘴角他的太子妃有救了!

周则将整一碗的汤药灌进傅青满的喉中后,傅太医赶紧为傅青满把脉。放在已经微弱的脉搏此刻多少有了些力量,“有救了有救了!快、快给太子妃催产。”

许是这药太苦亦或者生产太疼,傅青满一直皱着眉、咬着唇。

周则抚平了傅青满的眉,又轻轻吻上了傅青满的的唇,使傅青满松开了紧咬的双唇。

“疼就叫出来,不必忍着”,周则一边为傅青满擦汗,一边说道。

傅青满的确开始叫出声,周则恨不得将所有参片一股脑的全给傅青满塞到嘴里。从前杀人不眨眼的太子殿下,第一次感觉到人命这么微小到如同蝼蚁。

“殿下,娘娘可能要生了,您是不是先出去?”为首的助产嬷嬷问道。

“孤哪儿也不去,就在这等太子妃生产完”,周则说完又重新握住了傅青满的手,“别怕,孤在这儿陪着你。”

傅青满疼到不愿意正看双眼更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但她能感受到有个男子陪在他身旁。

这个人是周则吗?

傅青满迷迷糊糊之中,唤了一声“太子”,周则听到后赶紧回应。随后开始喋喋不休的与傅青满讲话,生怕这个小女人再度昏迷过去。

助产的嬷嬷一个劲儿的催傅青满用力,傅青满也不知道自己咬住了什么东西,总是她能用上的力气全都用上了。

在一旁的嬷嬷看到周则的胳膊被傅青满咬的流出了鲜血,问道:“殿下先出去包扎一下吧。”

周则一声不吭的忍受的胳膊上的痛楚,听到嬷嬷的话之后,语气平淡的开口说道:“你们专心为太子妃接生就是。”

听周则这么一说,助产嬷嬷不敢再多语,专心致志的为傅青满接生。

一炷香的功夫,产婆在一旁喊道:“太子妃用力,看见头了!看见头了!”

闻此一言,周则紧紧的握住傅青满的手,“乖,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等他们长大,孤带着你与孩子去策马、狩猎好不好?”

傅青满仿佛听到似的,使劲儿叫了一声,紧接着就听到了孩子的啼哭。

“生了生了”,产婆赶紧将小婴儿抱出来,刚想给小婴儿洗干净了抱给高宗,突然有个嬷嬷大喊道,“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方才助产的嬷嬷只好再分成两拨,一拨去为傅青满再次接生,一拨为小皇孙洗澡。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第二个孩子出来的也就容易些。

当产房里传来第二个孩子的啼哭时,周则骤然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傅绰约的床边。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顺利。

当周则刚想告诉傅青满他们的一双儿女已经落地的时候,傅青满头一歪,不省人事的昏了过去。

周则冲着门外大喊太医。

傅太医听到周则的喊声,赶紧进了产房。

“太子妃,快来救救太子妃!”周则冲着太医吼道。

傅太医来到傅青满的床榻前,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片刻过后说道:“殿下放心,太子妃娘娘已无大碍。”

闻此一言,周则松了口气。

“孩子怎么样了?”周则问道。

嬷嬷拱手一揖,“已经抱给圣上与皇后娘娘看过了。小公主与小皇子一切康泰,殿下放心。”

确认母子三人健康,周则才将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塞回了肚子里。

眼下,没有什么消息比这母子三人安然无恙更能让周则热泪盈眶。

周则一瘸一拐的出去,看着高宗与傅莺歌一人抱着一个娃娃。周则很想上去抱抱这一双儿女,但又觉得自己愧对这两个孩子。

“你为这小子取个名字吧,丫头的名字让她娘取”,高宗笑道。

周则没推辞,随口就说到:“周谨记。谨记他的来之不易,谨记他母亲的恩情。”

“好名字”,高宗揉了揉周谨记的小鼻子,“昭告天下,太子妃之子为皇长孙,赐名周谨记。”

周则替儿子向高宗行了一礼。

“太子妃情况如何?”高宗问道。

“太医说已经无大碍,此刻太累了,已经睡下了”,周则说道。

“这一回她是死里逃生,你日后好好待他”,高宗说完,叹了口气。

“儿臣遵命”,周则拱手一揖,顿了顿又说道:“父君这件事情”

高宗摆了摆手,他知道儿子要说什么。皇宫里的桌椅板凳都是有专门的人按周期检查的,可以说,这样的事情是绝无可能发生。

发生也就罢了,还偏偏在傅青满身上。

高宗在憎恶这种卑劣手段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一声作案人简直不动脑子!

“朕会还太子妃一个公道,这一番苦必不让她白受”,高宗说这话时,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苍玺”高宗喊道。

苍玺得令高宗的命令,从人群中往前走了一步,“儿臣在。”

“把你查到的如实将来”,高宗面带愠色的说道。

苍玺应了一声,“儿臣将现场伤了太子的凳子给了老木匠查看,木匠说凳子提前被人锯过。随后儿臣又问了每月查修桌椅的管事,管事说这些桌椅都是月前新换的一批,绝无问题。”

高宗的面色愈发阴冷,“接着说下去。”

苍玺从苍洱手中接过坏了的椅子,扔在周延身边的朱氏夫人跟前。

“下面的事,就请朱氏夫人回禀父君了”,苍玺拱手一揖。

朱氏夫人被苍玺这么一点,即刻双腿松软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说与自己无关。

周延在一旁帮衬着,眼看着朱氏夫人就要洗白。苍洱冲着苍玺使了个眼色之后,苍玺突然说道:“夫人要不要见见红玉?”

听到“红玉”二字,朱氏夫人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

从高宗下令查是谁对太子妃下的手时,朱氏身边的红玉就被苍玺的人带走了。看样子,这番是凶多吉少了。

朱氏夫人倒吸了口气,恭恭敬敬的朝着高宗与傅莺歌行了个礼,“不必麻烦玺王爷了,臣妇说。”

高宗冷哼了一声。朱氏冲着周延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情我家王爷不知情,都是罪妇一人的主张。”

闻此一言,周延微微一愣,沈贵妃的嘴角倒是稍稍不经意的上扬了几分。

“众所周知,太子妃腹中怀有双生子。我岂能让她生下儿子,抢了我儿的嫡长孙之位?”朱氏含泪说道。

承周有个规矩:倘若大宗正室多年无子,小宗妾室所处的孩子待加冠之后便能被封为嫡子。

这条规矩是开国皇帝周太祖定下的。

彼时,太祖子嗣稀薄,为了避免后继无人、外戚弄权相残才定下了这条规矩。

然而,事有两面。这规矩虽然能避免后继无人、外戚弄权,但却让许多人生了歪心思。

“你与朕讲实话,你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高宗盯着朱氏问道,朱氏愣了愣,朝自己的小儿子周瑾城看了两眼,眼泪一个劲儿的掉。

见此情形,高宗补了一句:“你若是交代了背后的人,朕考虑对你从轻发落。”

小谨城不明世事,看见自己的娘亲跪在地上哭,主动跑过来给朱氏擦眼泪,用奶里奶气的声音对着朱氏说,“娘亲别哭。”

看到儿子这个懂事,朱氏捂着嘴哭的更厉害。

高宗给身边伺候的胡易辉递了个手势。胡易辉冲着周瑾城行了个礼,笑嘻嘻的对他说:“小世子,奴才带你去园子里看梅花好不好?”

这两日,周瑾城被束在宫里闷坏了。一听到胡易辉要带着他出去玩,赶紧答应。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在朱氏的脸颊上留下一个亲亲。

周瑾城不知道,他这一走,便是与亲生母亲的死别。

周瑾城走后,高宗说道:“倘若你有欺瞒,朕一样能把你的孩子带走。”

朱氏抹了一把眼泪,冲着高宗磕了个头,“罪妇背后无人,请圣上莫要冤枉了他人。”

高宗微微闭了闭眼。看样子,从朱氏嘴里是挖不出什么东西了。

“赐鸩酒”,高宗说完后,即刻有人将朱氏带出了房间。

一刻钟后,执刑的太监来禀告说朱氏的死讯。在场的人除了薛锦绣意外都没有过多的表情。在他们看来,朱氏是罪有应得,但薛锦绣却哭成了一个泪人。

周信上前安慰,薛锦绣却哭着含含糊糊的说:“朱氏夫人死了,小谨城怎么办?”

在场的人听到薛锦绣这个问题为之一愣。这个问题,除了薛锦绣恐怕没人考虑过。周信不假思索的说道:“王兄府中还有其他妾室,都可以来养这个孩子。”

闻此一言,薛锦绣哭的更厉害了,跪在地上给高宗磕了个头,说道:“锦绣的母亲早逝,尽管爹爹对我很好,但锦绣还是遭人白眼长大的。”圣上为太子妃母子三人出气,却从未考虑过周瑾城今后会如何生活。这后半句话,薛锦绣没说出来。

听到薛锦绣这一番话,高宗确实对这个小孙子有点愧疚。

傅莺歌很适时的出手解围说道:“圣上若是愿意,我来抚养小谨城吧。”

傅莺歌这话一出口,沈贵妃即刻就反驳道,“谨城是延儿的长子,若说抚养也该是臣妾抚养。”

高宗轻蔑的看了沈贵妃一眼,没再吱声。沈氏被高宗这一眼看的有些发毛,遂而低下了头。

沈氏知道,高宗定是疑心朱氏夫人动手与自己有关。好在,朱氏不傻,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知道死咬着。

“谨城先养在朕身边”,高宗说道。周延听后刚想反驳,就听见高宗说道:“就这么定了,谨城这孩子是个可培养的。”高宗说完后,特地问了问薛锦绣,“小丫头,你可满意?”

薛锦绣跟高宗磕了个头,将糊了一脸的眼泪擦了擦。

说罢,高宗又看着周延,十分冷淡的说道:“这孩子的娘是个糊涂的,朕怕在王府里教不好他。”

高宗这话的矛头就直接转到了周延身上。

很明显,高宗不信在这件事情上周延一点儿都不知情。

想到这儿,到嘴边的反驳高宗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改口说道:“儿臣多谢父君考虑周全”

见周延态度还算是温和,沈氏贵妃也没生出什么幺蛾子来。高宗叹了口气,说道:“都散了吧。”

高宗下了逐客令,在座的都不敢多留。一一行了礼向高宗告别过之后便离开了。

片刻过后,房间里只剩下高宗、皇后、太子三人。

人散尽了周则才拱手说道:“儿臣斗胆请父君深查此事,朱氏夫人不像是能完完全全谋划这件事情的人。”

傅莺歌将怀中的娃娃递给乳母之后,说道:“则儿说的不无道理。”

高宗摆了摆手,没让傅莺歌说下去。

“沈氏一族中还有位手握八千精兵的将军在关外”,高宗一语点破。

他何尝不想趁着这个机会将沈氏一族一举拿下。功高震主、肆意妄为,这几点高宗也忍了许久。

沈氏一族炙手可热就在于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提枪战沙场。这样一个大族,如果想连根拔起简直是难之又难。

“太子妃刚生产完不宜挪动宫苑,让她先在这儿安心住着吧”,高宗忖度了一会儿又说道,“有什么少的、缺的,皇后多帮衬着些。”

傅莺歌应了一声,高宗闷咳了两声。傅莺歌赶紧给高宗递了茶水,“这几日天凉,圣上千万保重身体。”

高宗笑了笑,拉着傅莺歌的手,温言细语说道:“朕还有折子要批,就不陪你了。”

“再忙也要主意身体”,傅莺歌劝道。

高宗笑了笑,拍了拍傅莺歌的手背,说道:“你放心。”

高宗说完后,即刻出了安宁轩。确定走远了才开始咳嗽。平日里是胡易辉在高宗身旁伺候,这些小太监也就是打打下手的命。如今胡易辉不在,这些小太监有些手忙脚乱。

高宗咳得厉害。小太监赶紧给高宗递了一块手帕,片刻后高宗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将手帕递给小太监。

“血,血”,小太监吓得跪在地上哭了出来。

高宗看了看沾着血的手帕,笑了笑随后又叹了口气。

“不必慌张,朕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沈贵妃回到宫里也是好一顿发脾气。

沈氏一边发脾气一边对着周延、周信骂朱氏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周延听着,面上已经有明显的不悦,但沈氏却视而不见的依旧喋喋不休。

沈贵妃的话越说越难听。由一开始挑朱氏夫人的不是,到后来说到整个朱家的不好。周延几次想为朱氏说话,但看在这人是自己亲娘的份儿上,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说道最后,周延实在受不了沈氏,开口辩解道:“朱氏好歹也为儿子留下了一条血脉,母妃说话也该有些分寸。”

沈贵妃听到儿子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

“她要真是个有能耐的,怎么不把那个小贱蹄子肚子里的两个孩子除去?如今,不但没保住我孙儿嫡孙的位子,还让你父君疑心我”,沈贵妃气愤说道。

闻此一言,周延也毫不客气的对沈贵妃说道:“母妃别忘了,是谁蛊惑朱氏对太子妃下手的。”

周延这话,让沈氏着实一惊。

主意是她出的,方法也是她教的,但这一切都瞒着周延、周信二兄弟。如今,周延将事情抖搂在自己面前,定是朱氏跟周延说了什么。

“母妃不必疑心朱氏,她什么都没跟儿子说”,周延说完这句话,看了看沈贵妃那已经难看至极的脸色,拱手一揖说道:“儿子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母妃了。”

周延说完,不管身后的沈贵妃如何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沈氏的宫殿。

周延与朱氏夫人的感情算不上好,或者说周延与自己任何一个姬妾的感情都算不上好。他这一生,过得太精明。每一桩姻缘都要算一算政治得失、利益关系。久而久之,周延也麻木到不知道这世上会不会有一位能够触动他心弦的女子。

朱氏跟了他五年。这五年里,周延对朱氏待如宾客。或许,两人唯一的交集可能是有关周瑾城的事情。

周延负气走后,沈贵妃又开始在周信的耳边叨叨。

“你瞧瞧你皇兄,怎么?我还说不得那个蠢货了?”沈贵妃酸里酸气的说道。

“母妃,您不为皇兄考虑,也该为谨城考虑考虑。这个小的孩子,离开了亲娘,你让他怎么办?”周信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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