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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沈梓荷是被周义吃定了!

见沈梓荷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周义心里很是难受。遂而走到了她身边,拍了拍沈梓荷的后背,轻声说道:“没事儿,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听周义这么说,沈梓荷将埋在膝盖上的头抬起,与周义四目相对了片刻,哭喊道:“你干嘛来送死啊!”

看着沈梓荷掉眼泪,周义撑着笑颜为她拂去,轻声说道:“你别哭啊,我的命在这儿,你若想要拿去,随时都给”,见沈梓荷还在哭,周义扳着沈梓荷的肩膀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闻此一言,沈梓荷一边哭喊一遍伸手打周义。周义一下一下的都承受了下来,在一旁轻声安慰沈梓荷说道:“你肯原谅我吗?”

沈梓荷没说话,抽噎了好一会儿。见她不语,周义以为沈梓荷对自己那些伤害她的举动还是难以释怀。

周义这边情况称得上是好的,至少沈老爷子还是留有情面的没赶尽杀绝。但苍玺那边情况却不是很好。

苍玺被周义那一下子打懵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醒来后,苍玺想不顾一切的冲到沈氏的军营,却被苍洱与众将士一起拦住。

苍玺这边刚刚挣脱了拦着他的将士翻身上马,就看到了沈老将军派来了士兵为他送信。信上有言:若是玺王殿下念及与四殿下的手足之情,不想他殒命沈营,请立刻撤兵远离慈安。若有意向,可投奔大殿下,若执迷不悟,就请玺王爷做好为四殿下收尸的准备。

沈氏这话已经说的十分清楚。

沈老将军并不想惹怒苍玺,而是想要与苍玺做一笔交易。只要苍玺肯不与太子为伍,沈氏与四殿下与玺王爷都是能做朋友的。

依照苍玺的本心来说,他并不希望保周则。周则表面温润如玉,实则蛇蝎心肠。这几年,周则妾室的母族,哪一个不是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塌。也就唯一一个司徒氏是周则挂在心尖上的,以至于司徒妙境不再为良媛之后,太子还肯捞他一把。

只是,这一点,傅骞就看不明白以为傅青满为太子妃后,自己就可以做一个名正言顺的国丈。殊不知,这朝廷动荡,绝非他傅氏一支大族就能辅佐的了周则的。

在苍玺看来,周则一旦得势,第一个冷落的就会使傅青满。一日,傅氏也会沦为阶下囚甚至刀下鬼。

想到这儿,苍玺一阵头疼。他单手撑在太阳穴处揉了又揉。苍洱端着汤药进了苍玺的营帐,看苍玺这副样子,故意放低了声音说道:“爷,该喝药了。”

苍玺微微抬头瞥了一眼苍洱手中的药,轻声说道:“放哪儿吧。”

苍洱放下碗,看着苍玺没有喝药的欲望,遂而故意说道:“这可是王妃特地叮嘱属下的。”

听他这话,苍玺端起了桌子上的汤药一口闷了大半碗。苍洱从未见过苍玺喝药喝的这么痛快过,平日在王府里不是都要傅瓷喂他家王爷才喝的吗?

苍玺喝完后,苍洱端着药碗就要离开,还没等苍洱离开房间,苍玺就把苍洱拦了下来,“你觉得太子可信吗?”

听苍玺问自己,苍洱是有点懵的。这种事情向来是苍玺自己做决定的,即便是问,苍玺也是与周义、傅瓷等人讨论这些问题。

“属下不敢妄言”,苍洱拱手一揖。

“你什么时候也跟我玩起这一套来了?”苍玺撑着侧脸问道。

苍洱赶紧低头说道:“属下不敢。只是”,苍洱顿了顿,说道:“属下与太子殿下接触不多,怕误导了王爷的判断能力。”

苍玺没应声,苍洱接着说道:“王妃与属下谈过太子殿下,属下觉得王妃看人的眼光肯定没错,所以也就对太子殿下没多少好感。”

“瓷儿与你谈过太子殿下?”苍玺问道。

苍洱应了一声,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傅瓷先前与他讲过的周则。

在傅瓷的认知里,周则是个世故的人。他与周延一样,将自己的一声都融入算计之中。姻缘、感情等等。有一条周则比周延做得好,那就是隐藏自己。

倘若说,周延是个禽兽,那么周则应该算个衣冠禽兽。

这就是两人的区别。所以,周延背后只有沈氏,而周则背后却又许多没有血脉关系的朝臣。

听完苍洱的讲述,苍玺扯了扯嘴角。

他家的小娘子也太可爱了吧。竟然用“禽兽”与“衣冠禽兽”这两个词轻而易举揭露了周延与周则的本质上的区别。

“王妃还与你讲过什么?”苍玺问道。

苍洱想了想,挠了挠头,“属下能记得的也就这些了。”

苍玺没再回应苍洱,苍洱见自家主子没有搭理他的欲望也就端着碗退出了星月阁。

傅瓷说的不错,相比于周延,周则更会掩盖自己。若是说共同之处,他们俩还是有的,那就是都十分禽兽。

想明白了这一层,苍玺对于沈氏提出的条件有些动心了。倘若沈氏肯辅佐周义,岂不美哉?

苍玺与沈老将军打过几次交道,他是个能慧眼识珠的人。苍玺相信,他应该能看得出来周义比周延更值得辅佐。

只是,他的属下与子孙会如何想,这绝非沈老爷子一声命令就能解决的。

这是个问题,还有个更大的问题就是高宗与皇后。

保周则很明显是与高宗同一战线的,倘若倒戈相向便是谋逆。周则再不堪也是高宗选出来的继承人,即便是高宗真的一命呜呼,这皇位也万万轮不到周延与周义。

想到这儿,苍玺又是一阵头痛。

这些日子,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让苍玺有点猝不及防。

想着想着,苍玺倚着桌案睡了过去。

日夜兼程到慈安又经历这样的事情,饶是谁也撑不了这么久。苍玺能撑到此时此刻已经实属不易。

程钺回到营帐的时候,苍玺已经趴在桌案前睡熟了。程钺看着他这副疲惫样子,叹了口气没忍心打扰。

倘若玺王爷再累垮了,这承周算是不保了。

苍玺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从金陵城来慈安之时,苍玺的体热刚刚退下。如今,车马劳顿又操劳过多,苍玺的身子委实有些吃不消。

他撑着病驱来到营帐外。士兵三三两两的饮马、准备弓弩,一点儿纪律与规矩都没有。苍玺叹了口气。

难道承周要败在高宗的这几个儿子手里?

如今,天气已经转暖。慈安这边虽说回温慢些,但也称得上是草长莺飞。然而,在这昂然春季里,他手底下的兵却看不出丝毫斗志。

苍玺在营帐转了好一会儿,最后在训练场上遇上了程钺。

程钺正在操练士兵。从程钺那股子劲儿中,苍玺仿佛觉得这才是承周将军该有的气度与风度。然而,再看那些个士兵,苍玺有点黯然失神。

苍玺在远处看了好久,没忍心打断程钺。直到程钺这边到了休息的时间,苍玺才走上前去。

程钺看着苍玺前来没有惊讶。反而,他手下的士兵看到苍玺之后却十分惊讶。这些士兵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惶恐,他们害怕自己方才的慵懒被这位王爷看到,遂而一个个的给苍玺行完礼之后都陆续低下了头。

苍玺与程钺对视了一眼,苍玺走上前去,对着诸位士兵说道:“本王知道,这几日诸位兄弟操练辛苦。本王承认现如今的局势的确对我们不利,但也请诸位兄弟放心,这种境况不会太久。”

听苍玺这么说,一小部分抬起了头。苍玺投以众人鼓励的目光,继而说道:“今日你们流的汗,本王不会让你们白流。事成之后虽不能让你们一个个儿都功成名就,但本王保证让你们丰衣足食。”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随身带出来的银票递给了程钺,“这是本王临行前玺王妃让本王带给诸位弟兄的。玺王妃知道诸位惦记家人,也怕苦了家人的生活,特地让本王带了些银票,分给诸位弟兄。”

程钺把银票分给了诸位士兵。士兵一个个儿都抬起头来,或对苍玺感恩戴德,或跪在苍玺脚边高呼唯他马首是瞻。

这银票是傅瓷提前为他准备好的不假,但却没说是分给这些将士的。傅瓷知道苍玺出门在外必要用的银两,特意把家中的大部分银票让苍玺带着上路。

苍玺之所以说是傅瓷给的,无非是想让这些士兵念傅瓷个好。日后,倘若自己真的折戟在这儿,傅瓷也好受军中人的照拂一二。

并非是苍玺觉得与沈氏一战毫无把握,而是他不确信自己能不能在周义被俘的情况下还能安心作战。

苍玺将众人安抚好了之后,才拍了拍程钺的肩膀,轻声说道:“你随我来。”

程钺应了一声,让他手底下的副将继续训练士兵,自己随着苍玺回到了苍玺的营帐。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门,程钺与苍玺已经可以到了心腹的程度,遂而在礼仪方面也没有多少在意,待小士兵为苍玺与程钺添过茶之后,苍玺将一众士兵遣散,问道:“皇后那边怎么说?”

程钺在苍玺面前没怎么保留,毫无忌惮的说道:“恕末将直言,皇后娘娘身居后宫多年,不是个能拿主意的。”

苍玺没否则。的确,傅莺歌这几年为高宗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手也从未伸到朝堂上,突然要打理国家大事,傅莺歌吃不消是很正常的事情。

“本王知道。你来慈安,皇后娘娘那边可有带什么话来?”苍玺接着问道。

“娘娘让末将给王爷带一句话”,程钺拱手一揖说道。

苍玺点头,示意程钺说。

“娘娘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程钺回答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苍玺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清楚傅莺歌为人。尽管她不是大理朝政的一把好手,但人情世故上,傅莺歌该比他看的通透很多。之所以带这句话来,皇后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

“圣上呢?”苍玺接着问道。

听到苍玺提及高宗,程钺接着补充道:“娘娘说,这也是圣上的意思。”

苍玺吸了一口冷气,一时之间,这话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还有一事,娘娘让属下代为转告王爷”,程钺说道。

苍玺应了一声,程钺靠近苍玺压低了声音说道:“爷,三殿下醒了。”

“醒了?”苍玺有点吃惊的重复了一句。

周信竟然在这个时候醒了!

倘若他仍旧与周延同阵营,那苍玺岂不是又多了个劲敌?

“娘娘说,王爷最好能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程钺说道。

苍玺点了点头。傅莺歌叮嘱的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沈家军骁勇善战,逢战必胜,而他们正处于弱势不说,士兵还都一个个儿的萎靡不振。这样作战,苍玺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

见苍玺不语,程钺接着禀报说道:“末将来时,红玉姑娘让末将叮嘱王爷多多留意太子的动向。”

程钺方才所说的话,苍玺能够理解。但这一桩,苍玺委实不怎么理解。

什么叫多多留意太子?

如今,他们不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吗?

难道,周则想在这个时候自断手足?

苍玺觉得,周则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

苍玺正想着,门外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苍玺眉头微皱,程钺起身打开营帐的大门,问道:“何人在此喧嚣?”

士兵听见程钺这声喊,即刻不再与那人争吵,而是跪地拱手说道:“回禀将军,此人说是沈元帅派来要面见王爷的。属下看他可疑,所以与他起了争执。”

士兵回禀完,那被束着的人还不忘解释说道:“请程将军相信,属下真的是沈元帅派来的,元帅说有要事需要与玺王爷当面商议!”

闻此一言,苍玺走到营帐门口,瞥了这小士兵一眼后与程钺对视了一眼。程钺会意,对着那名拦着他的小士兵说道:“既然是沈老将军派来的,那便放他进来吧。”

士兵听了程钺的话,不再拦着那人。

苍玺再次与程钺目光相撞,两人各存了几分警惕之后,一前一后的进了营帐,那自称为沈老将军派来的人也跟着进了去。

那人跟着进屋后,苍玺才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

此人穿着个蓝色的外袍,里面的衣裳算不上华贵但却很耐看。此人长相称不上好看,但却十分秀气。眉毛上一指有道明显的疤痕。他手里拎了个包袱,看分量应该是不太沉。

“你是沈老将军的人?”苍玺问道,特地把“沈老将军”四个字加了重音。

听到苍玺问话,来人也十分谦卑拱手一揖说道:“是。”

“你叫什么?”苍玺问道。

那人拱手一揖,说道:“属下贺九。”

苍玺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沈老将军派你前来,所谓何事?”

来人微微抬头,握着手里的包袱拱手一揖说道:“自然是为王爷带来好消息。”

说罢,贺九靠近了苍玺一步,程钺瞪了他一眼,那人又老老实实的退了回去,接着说道:“我家主子有笔买卖想与王爷做,不知道王爷可赏脸一看?”

说着,那人又想走上前到苍玺身边,却被程钺拦着。程钺身材魁梧,看他挡在苍玺面前,贺九并不敢上前。

见苍玺与程钺对自己态度冷淡,贺九又腆着脸接着笑道:“沈老将军让属下为王爷带来了礼物,还请王爷笑纳”,说着,贺九将手里的包袱提到自己的胸前。

程钺想上前接过,贺九却收了手,“老将军说,必须得属下亲自交给王爷才算妥当。”

苍玺冲着程钺点了点头,程钺站到了苍玺的身后。贺九冲着苍玺奴颜婢骨的边笑边解开包袱。

贺九解开包袱的哪一刻从里面掏出一把匕首向苍玺挥去。程钺眼疾手快的将贺九手里的匕首打掉,一个擒拿将贺九擒了下来。

看着贺九将手往嘴唇上碰,苍玺冲着程钺喊道,“他要自尽。”

程钺反应迅速,即刻就将贺九的另一只手一同束在了背后。

见贺九没有挣扎的余力,苍玺才开口说道:“待下去,审。”

程钺应了一声,唤来了守门的士兵将贺九带了下去,并且命人拷问。

处理好所有事情后,程钺重新回到了苍玺的营帐。

“这次多亏你”,苍玺说道。许是身子还没好利索的缘故,苍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微有些颤。

程钺谦卑的冲着苍玺行了个礼,“王爷保重身子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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