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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一点不同。青苑比苏满霜的娘性子更烈一些。苏满霜的母亲是戏子出身,在当时能攀上苏佑这样的将军是天大的福气。故而嫁到将军府里后,她从不与人生是非。这也是苏佑对她宠爱的原因之一。

但是,青苑却没有苏满霜母亲这样好的脾气。她总喜欢与人争个高低、论个短长。总之,尽管为奴,但她骨子里总有一股子不服输的气儿。因此,在为人处事上,总有些不计后果只图一时爽。因为这毛病,苏佑罚过她几回,但是青苑照顾苏佑这一双儿女有功,加上年纪大了,府里的下人小厮待她又十分恭敬,也就让她比以前更跋扈了些。

夜深了些,天也不怎么好,还如昨日一样黑压压的一片,看着天气不一会儿就有大雨到。

青苑左手握着雨伞、右手提着一盏灯,怀里还抱着个包袱,悄悄的出了芙蓉苑。

“姑姑这是去哪儿?”

闻言,青苑下了一跳!

她深呼吸了两次,才慢慢的转过身来,见来人是袁凯,她的心如同鼓面一般正在被人拿鼓槌砰砰砰的敲。

尽管心里已经十分紧张,但面上却故作淡定的说道:“侧妃吩咐我去办点事儿,你怎么在此?”

袁凯笑了笑,说道:“王爷喝了不少酒,我去厨房取了碗醒酒汤”,说着,提起了手里的食盒。

青苑朝着他手里的东西大量了一眼,“既然如此,你赶紧去。”

袁凯应了一声,“这天不好,姑姑早去早回!”

青苑点了点头赶紧应下,生怕引来了更多的人。袁凯朝她拱手行了个礼之后,才提着食盒朝着卧虎阁的方向小跑着去,青苑在原地深呼吸了一大口,待见不着袁凯的身影之后才又朝摄政王府的后门处走去。

摄政王府的后门很偏僻,路也坎坷,平日里没什么人走,大晚上的更是没人肯去。因着这个,苍玺也就没派侍卫把手这个小门。

这些,青苑是提前打听好的。

接头的人也在后门外右转百米的小酒楼口等着她。这是她跟接头人商量好的,今日这个事情,无论苏满霜同不同意,青苑都已经下定了决心去做。

这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机会,看惯了尔虞我诈的青苑自然会抓住。

果然,后门如往常一般没人把手,倒是常常有几只狸猫听到有动静在叫。这儿本就幽暗,加上猫叫声,让人觉得瘆得慌。

走出门时,青苑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出了门之后,她把提前准备好的面纱往脸上一蒙,一路小跑着去了小酒楼。

小酒楼的老板带着她去了二楼的雅间。彼时,街头的人已经端坐在了房间内。

那人背对着她,屋里也没有电灯,幽暗的很。

青苑对老板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后,才进了房间并关紧了门。

“你来了”,接头人动了动耳朵,仍旧没转身。

青苑应了一声,“钱在包袱里,我要一个人的命。”

接头人笑了两声,转过了身。

他带着个面具,遮住了半张脸。那面具的纹路,青苑看不清,总是瞧着不像是寻常的图案。

他盯着青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了两声,接着从清远的手里接过了包袱,掂量了掂量,“出手够大方,说吧。”

“摄政王爷之妻、傅氏三小姐傅瓷”,青苑说道。

那人笑了一声,“怪不得出手这么大方。原来是个有背景的主儿!”

“你且说这桩买卖做不做”,青苑问道。

“做!”

一个字的话最爽快!

“她已经出城,这是令牌”,青苑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木牌放在了那人面前。

接头的人握起令牌在手里垫了垫后,翻过面来看了看,上面赫然一个大字。只是,这字体不是他们平常写的,黑衣人盯着看了许久,嘴角上扬了些许弧度,被面具刚好盖住,但眼睛里的笑意是遮不住的,“干我们这一行的,会需要这个?”

青苑瞪了他一眼,想伸手拿回令牌,黑衣人突然收了手,将牌子往袖子里一塞,“这金子你带回去,把这牌子留下做酬劳,如何?”

“不可”,青苑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就要去抢。

那人单手就锁住了她的脖子,“我再问一遍,给不给?”

接头的人力道很足,青苑憋得脸通红,张着口半天才说了个给字。

见青苑应了,那人松开了手,“十日后子时,来此处取它人头。”

言罢,那人快步出了门。一个恍惚间,青苑竟然连那人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不过也好,有这样一个人去取傅瓷的性命,恐怕阎王爷也不敢不收她了吧?

想着青苑咧嘴笑了笑。待喘匀了气之后才抱着那个包袱出了房间。

此时,雷声响个不停,乌云也似压在了头顶上一般,时不时的闪电让青苑很是心虚。每一声雷,她都觉得是在劈她,以至于从后门重新溜回摄政王府的时候,有好几次她都自个儿吓到自个儿。

那句老话说的不错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她回到芙蓉苑这一路虽然没碰上什么人,但这风声、雨声、雷声,以及在风雨中张牙舞爪的枝叶都让青苑唯恐避之不及,到最后连伞都不要了一个劲儿的往屋里跑,顾不上身上湿漉漉的雨水就钻进了被子里。

这一夜,青苑过得十分胆战心惊。她虽妒心强,但买凶谋命这种勾当,她还是头一遭干,免不得十分心慌。

雨下了一夜,雷也打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花草的枝叶上都挂着雨水,空气里也浸透着泥土的香气。

苏满霜起了个大早,用过膳食之后倚在床头上给腹中孩儿做针线。她的针线活儿十分耐看,虎头鞋、虎头帽、还有那些个喜人的小衣裳都十分精致。看这衣裳的花样,可见苏满霜期盼腹中是个男胎。

也是,一个没有恩宠的人,若是没有儿子傍身,日子该有多难熬?

闺女虽好,但终归是要出嫁的。就像现在的她,再也不能事事依靠苏佑,也不能侍奉膝下。

“去找青苑姑姑来”,苏满霜绣累了伸了个懒腰冲着身旁站着的小婢女说道。

小婢女应了一声,冲着苏满霜行了个礼之后,去了青苑的房间寻她前来。

青苑被吓得不轻,这都日上三竿了她还没梳洗。昨夜淋了雨,衣裳都没还,不过眼下也已经干了。

小婢女敲了敲门,“姑姑,青苑姑姑。”

“谁?”青苑冲着门外喊道。

“是我,流苏。娘娘让您过去一趟”,小婢女说道。

见是苏满霜传唤她,青苑心里舒了口气,“你去回禀娘娘,我这就去。”

流苏应了一声,回到了苏满霜的房间把青苑的话带给了她。

一刻钟的功夫,青苑站在了苏满霜的面前。

“我瞧着姑姑的神色不好,可是病了?”苏满霜放下手里的活络问道。

青苑胡乱应了一声后,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昨、昨晚雷声大,没睡好罢了。”

“不是病了便好”,苏满霜边说边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青苑坐下。

“明日是父亲寿辰,姑姑随我去一趟卧虎阁吧”,苏满霜说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能在苍玺说完那番话之后还腆着脸去找她,让他陪自己回苏府为父亲庆寿。但是,有一点苏满霜心里明镜一样苍玺不会拒绝她。

苍玺若是想在邱晔站住脚跟,还需得有苏佑的帮衬。更何况,在此地唯一能与何家博弈的也只有苏府。背叛傅瓷这种事情苍玺都做下了,又怎会因为这点小事抚了苏佑的面子?这一点,苏满霜看得清楚。

听闻去见苍玺,青苑有点惊恐,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苏满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问道:“姑姑怎么了?”

“不、不碍事。就是想着该给老爷准备些什么礼物好”,青苑眼神躲闪的说道。

苏满霜不信她的话,进一步问道:“姑姑有事瞒着我?”

“哪里的话!”青苑即刻反驳,接着说道:“奴婢不过是没睡好,精神头儿差了些。”

得她此话,苏满霜放下了手里的活儿,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姑姑再去睡会儿。用过午膳后,陪我一起去卧虎阁吧。”

青苑应下后,给苏满霜行了个礼出了房间。

待青苑走后,苏满霜冲着流苏问道:“你去请青苑的时候,她在作甚?”

流苏朝青苑离开的方向看着,想了想说道:“姑姑没让奴婢进门,奴婢在门外喊了两声,听动静儿姑姑那个时候似乎还没起身。”

迎流苏这么一说,苏满霜愈发觉得奇怪,问道:“你可觉得她哪儿不对劲儿?”

流苏撇了撇嘴,想了片刻说道:“许是侧妃怀孕后姑姑一直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累着了,想来休息几日便好了。”

苏满霜没再多想,随口应了一声。

日头偏南,傅瓷在马车里身子愈发不适。这两日车马劳顿,夜里又休息不好,加上昨晚的风雨来得及,傅瓷受了点风寒,头也有些发烫。

程钺与红玉商议着让傅瓷在客栈里休息几日再走,傅瓷拒绝了这两人的好意。她不想在路上耽搁行程,也不想给程钺和红玉添麻烦。更何况,自己也不是什么大病,香罗就是个随身的大夫。有她在,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夫人,再喝点水吧”,香罗把水袋递给了傅瓷。

傅瓷正靠在红玉的肩头,听见香罗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抬起了头,接过了水袋。

香罗伸手摸了摸傅瓷的额头,对红玉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

红玉叹了口气,“夫人,咱们还是休息一日再作打算吧。”

傅瓷强撑着力气喝了两口水,“没那么娇贵。”

红玉看着傅瓷这样子甚是心疼。她刚刚离开了那个伤心地儿,心上的弦儿突然松了,加上这天气骤变,饶是傅瓷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夫人还是听红玉丫头一句劝吧,这病拖不得”,香罗劝到。

“香罗姑姑都说了,您还是听一句劝吧”,红玉接着说道。

傅瓷没有精气神儿与这两人争。每一寸肌肤传来的不适也让傅瓷放弃了挣扎,遂而点了点头。

见傅瓷应了,红玉赶紧开马车门对程钺说道:“夫人身体不适,咱们找个就近的地儿寻个郎中来给夫人诊治诊治。”

“好姑娘,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去寻大夫?”程钺边驾车边说道。

尽管嘴上说没地儿落脚,但程钺不自主的加快了赶马的速度。

“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主子在发烧!”红玉说道。

闻言,程钺赶马的力道又加重了些。许是马受了疼,跑的更快了。

程钺想了想,突然勒了马,红玉不解,问道:“你这是干嘛?”

程钺吸了口气,“为今之计只能暂住农家了。”

“农家?”红玉诧异。

程钺点了点头,把头探进马车内。

傅瓷被烧的红扑扑的脸蛋儿程钺看了不是滋味,他特地把声音放柔了许多,说道:“夫人,为今之计咱们只能先找个小村庄里住下再请大夫来给您好好医治。暂且委屈您了。”

程钺说的没错,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何寻找大夫?

尽管,着马儿自始至终没停下过一刻往前跑,但此处离着村镇还远着呢!

然而,祸不单行。天公不作美,顷刻之间,大雨滂沱。

程钺没料想雨来的如此之快。雨水砸在他脸上生疼,并且这雨水让他难以睁开眼。

红玉打开马车门,让程钺进来避雨。他松了松马缰子,目光在傅瓷身上停了几秒钟后,冲着红玉喊道:“夫人的病,耽误不得,你莫管我,照顾好她!”

“不行,雨太大了!”红玉说着,就要从车门里出来。

程钺拿余光瞥了她一眼,吼道:“进去!外面风大,关上车门,别让夫人受了凉!”

红玉像是没听明白程钺说了什么似的,愣在当场。程钺见她没反应,歪头看她,“愣什么?赶紧关上车门!”

程钺的语气不容反对,红玉慌忙间把头偏向一侧,吸了吸鼻子,微咬朱唇,继而用手抹了一把脸上那不只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红玉才探出头去片刻,上衣就湿了大半身。

傅瓷还倚在香罗的身上昏睡,香罗压低了声音说道:“且先让程公子进来躲躲雨吧,雨势这么大,莫让他也受了凉。”

“他那块木头疙瘩一心想着找个村子”,红玉说道。她的语速很快,似乎是对程钺这倔驴的埋怨。

香罗还想再开口,但看着红玉微微发红的眼眶,以及傅瓷这被烧的红扑扑的脸颊,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在心里默默记下程钺这个恩德。

“驾!”程钺挥舞着马鞭子,若是平日,马肯定撒开步子使劲儿跑,只是此刻雨势太过猛烈,马受了疼,就像发了疯一般的横冲直撞,若非程钺马术好,整个马车估计都得被这发狂的马甩出去。

“畜生”,程钺冲着它大喊了一声,紧紧的抓着缰绳。他淋点雨倒是没什么,怕就怕这马乱发脾气再惊吓着夫人。

正想着,面前突然出现了两个蒙面男人。程钺心里暗叫不好,想着接着马儿这疯劲儿冲过去。不料,那为首的黑衣人瞄准时机挥起刀子冲着马缰子砍来。程钺见状,赶紧勒了马缰子。

“驭”,程钺突然勒马让车内傅瓷等人猝不及防,身体猛地前倾。

这么突然的一下子,傅瓷的额头撞在了马车门前的棱角上,好一阵吃痛。红玉最敏感,即刻就感觉到了情况不对,赶紧打开了车门。那两个蒙面的男人,手里各握着一把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面上蒙着一块面巾,只露出双眼。

那人的眼神很是凌厉,与苍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照顾好夫人”,红玉把傅瓷往香罗怀里一推,握了剑就跳下了马车。

傅瓷想拦,但奈何病来如山倒,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

“何人?”

红玉从小就是在腥风血雨里讨生活的,遇到这种架势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自然临危不惧。

“我们只要马车里的人”,其中一位黑衣人说道。

红玉余光朝马车瞥了一眼,冷笑道:“就凭你们?”

言罢,剑已出鞘,朝着来人的喉咙处刺去。程钺见红玉动了手,也赶紧跳下马车拔了剑去帮忙。

程钺的武艺适合在沙场上,这种情况下还真占不着便宜。倒是红玉,她日常的任务多半是这种单打独斗,蒙面人虽然力气大,却占不着一点儿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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