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老婆忍无可忍,一根绳子了结了自己,留下了刚满三岁的女儿丫丫,而赵老三不仅没有从妻子的死亡中幡然醒悟,重新做人,后来更是变本加利,学会了赌博,区区两三年光景,赌掉了家产,赌掉了酒坊,父母眼见族传基业不见,伤心又难过,三两月光景便双双离世,可怜的丫丫,跟着爷爷奶奶磕磕绊绊的长到十三岁,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没有享受过一天的父爱,却要为父亲的烂赌负责,被父亲卖去烟花之地还赌债。如果真的被卖进去了,那她的一生就完了。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义愤填膺,却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只是在周围谈论着。
是啊,这样可怜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是重大事故,是可悲无奈的,可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那就是故事了,供别人茶余饭后,闲余时间谈论的故事,借以打发无聊时光,为平淡的生活增加谈资,娱乐大众,谈论的时候,哀叹几声,骂几句,再流几滴眼泪,好显的自己是一副慈悲心肠。
郭曼冷眼旁观,这样的事情听的太多,见得太多,不能说习以为常,但也见怪不怪了。而旁边的映月却是不停的拿帕子擦眼睛,一副于心不忍,感同身受的样子,嘴里不停的说着:“这姑娘太可怜了,这男人太可恶了,应该将这男人送官”之类的话。
郭曼拍拍映月的肩膀,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姑娘,我们这就回去吗?不在等等了吗?”映月吸吸鼻子,声音有点沙哑的说。
“那,你想什么时候回去?你在这里等什么?突然出现一个好心人把这可怜的孩子买下,还是帮赵老三把赌债还清,亦或者把赵老三打一顿,送官,让他吃牢饭?你觉得哪种方式可行?”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只想知道丫丫后来能怎么样?”映月喃喃的说。
“能怎么样呢,结局不外乎两种,第一种,赵老三得偿所愿,把她卖掉还赌债,从此后,在烟花之地过着卖笑的生活,第二种,没被卖掉,熬过这两年,到十五六岁,找个相当的人家嫁了,生儿育女,时不时的被婆婆调教一下,看她相貌清丽,还有可能给有钱人家做小,经常被酒鬼烂赌的父亲纠缠要钱。除此外,还有别的结局吗?”
映月定定的看着郭曼,抿抿嘴,咬咬牙,还是说道“:姑娘,她还有第三条路,那就是你买了她,姑娘心思纯善,以姑娘的人品秉性必不会亏待了她。”
郭曼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道:你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可郭曼不为所动,继续道:“可我为什么要买她呢?做个丫鬟伺候我,还是买回去当妹妹养?我暂时不需要丫鬟,也没那个闲情逸致给自己买个妹妹养。再说了,我现在事事麻烦你家主子,怎么能在给她他添累赘呢?我们还是快走吧,别看了,不能为了看热闹而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快走,快走。”说着,就要拉着映月的胳膊走人。
谁知那个叫丫丫的小姑娘猛的扑上来,包抱住了郭曼的双腿。哭着道:“小姐,你救救我吧,我很便宜的,只要五十两银子,我什么都能干,吃的也不多,只要你买下我,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好心的小姐,你救救我吧,我爹要把我卖到青楼,那样我只有死路一条啊,好心的小姐,一看你就是一个善良的人,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啊,求求你,救救我吧!”说完,把头埋在郭曼的腿上大声痛哭了起来。
这时,周围的看客也纷纷掉转枪口对着郭曼,一个个说什么,是啊,是啊,这小姑娘太可怜了,郭曼应该慷慨解囊救小姑娘与水火之中,不救就是不仁不义,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像郭曼把抱他们家儿子跳井了似的,你们那么有善心为什么自己不救,一群王八蛋。
郭曼暗暗翻了个白眼,吐了口气,蹲下身拍拍丫丫的肩膀,温声说到:“小妹妹,我知道你很可怜,可谁不是可怜人呢?好歹你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可我呢,从小无父无母,刚出生就被遗弃,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好在上天不弃,被一个好心老奶奶收养,两人相依为命,虽然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可好歹有个伴,谁成想好景不长,”说着说着郭曼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哽咽了两声接着道:“长到和你一般大小时,奶奶离我而去,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世上漂泊,后来嫁给走商,天天天南海北的四处游荡挣点糊口钱,却在草原上被狼给吃了。”说到这里郭曼的哭声更大了。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啪啪啪的往下掉。周围的看客鸦雀无声,听郭曼叙述这悲伤的故事,有的甚至还拿帕子摸下眼睛,
哭了一会,郭曼泪中带笑的对丫丫说:“不过,我运气好,在危难之际遇到了一个人,呐,就是这位姑娘的主人,是他命属下救了我。”说着,拉拉映月的衣袖,强迫她也蹲下。映月满脸的不可思议,震惊的看着郭曼,郭曼没空理她,又对丫丫说:“虽然我没有钱买你,但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去处,他的主子是一个大富商,要不然也不会包下整个‘客似云来,’五十两对他来说就是一杯茶钱,他能救我,肯定也不忍心看你受苦,你求求这位映月姑娘,让她带你去见她家主人,她家主人善良慈悲,乐善好施,一定会救你出苦海的。”说完,郭曼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丫丫,为她打气,周围的看客也纷纷帮腔,看丫丫一脸为难,郭曼再接再励的道:“放心吧,我与映月姑娘相处了十来天,知道她也是一个热心肠的好姑娘,必不会缀了她主人的善名。你快去求求她。她一定回会答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