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郭曼连忙否认,解释道:“说失望真的谈不上,只能说非常非常的意外。没有想到我千辛万苦等来的幕后东家居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王爷。”
“你真的没没对我失望?”显然,熠亲王并不相信郭曼的解释,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在他审视的目光下,郭曼只能举手投降道:“好吧,当时是有那么一点失望,但绝对不是对王爷这个人失望,而是因为我觉得王爷不会与我合作开办戏班子了,即使看上了我的剧本,找戏班子来排演,也是以自娱自乐为目的,而不是如我的初衷那样,面向有钱有闲的上流社会,以盈利为目的。”
熠亲王点点头,相信了郭曼的说法。但随后又问道:“你为何会觉的我不会与你合作?”
“王爷,这个问题很简单啊,您是王爷,是皇室的重要成员,尊贵的皇叔。以盈利为目的的戏班子都是什么人在做,说句不好听的,是贱民,是乐籍,您怎么可能为了一些黄白之物自降身份操贱业呢?”
熠亲王点点头,又问道:“如果我不同意,你会怎么办?”
郭曼羞涩一笑,说道:“如果王爷真的不同意,那我就只好去接触那些戏班子的班主,与他们签订协议,必要的时候资助他们排演新剧。结果虽可能会和现在一样,但过程肯定要曲折很复杂多,也会有许多意外发生。因此,当王爷说愿意跟我合作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心底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整个人也顿时轻松了起来。所以,王爷,您是我的贵人。”
熠亲王笑着摇摇头,看着郭曼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过了一会,又问道:“你是皇兄亲封的襄县主,又是为了什么招揽人才开办戏班子?你不怕事情暴露后,被人嗤笑吗?”
“我做事的目标其实很明确,除了慈幼院,其他的都是以赚钱为目的。至于暴露后被人嗤笑……”郭曼轻轻的笑了一下,说道:“这在银子面前算什么?再说了,我毕竟是皇帝陛下亲封的襄县主,他们敢当着我的面嗤笑我吗?不敢。即使他们当着我的面嗤笑也没有关系,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的人的态度、意见,就像秋季漂浮在天空上的白云一般,是平静生活的一丝点缀,不必在意。”
对于郭曼的言论,熠亲王一愣之后是哑然失笑,摇头道:“你真的是与众不同,这番言论我从未听过。”
“其实我也没听说过,我小时候接受的教育是与同学友好相处,帮助其他同学,子所不欲,勿施于人,等等,可是在以后的生活中,我渐渐的感受到这番教育是有缺陷的,那就是对方也是这样的人,也会照顾你的心情、喜好,可如果对方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要你时时、处处以他为主,甚至为了他而改变自己,如果你一开始碍于面子退让了一次,那么接下来就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最后你的退让就会变成理所当然,变成应当应分。那你自己呢,日子还要不要过。所以我的原则是在不妨碍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作出适当的让步,并且这种让步还得让对方觉得你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牺牲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利益。归根到底,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以自己为中心。”
熠亲王沉默片刻,说道:“你为何对我说这些?”
郭曼笑而不语。
“熠亲王过虑了,县主这话是说给我们兄妹听的。”门外传来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外。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今日早朝上闹出大风波的北雪王子与公主。
郭曼嘴唇微微一挑,起身,来到门口,对他们行礼道:“王子、公主远道而来,郭曼有失远迎,还请王子、公主赎罪。”
北雪王子呵呵一笑,虚扶道:“县主客气了,是我兄妹不经通报,擅自进入,还请县主不要怪罪才是。”
“王子,客气了,我这县主府里的人懒散惯了,门房也如同虚设。还请王子不要笑话才是。”
“县主说笑了。我兄妹二人擅自来访,不知县主是否欢迎?”
“当然欢迎。王子、公主快屋里请。”待他的进屋后,郭曼对伺候在旁的春梅道:“快去给王子、公主上茶,上好茶。”
春梅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当郭曼转身回屋的时候,北雪王子、公主已经就坐,并跟熠亲王聊上了,郭曼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默默地喝着茶,听他们客气而疏离的寒暄。
寒暄告一段落后,北雪王子道:“县主不但与秦王、南楚太子交往甚密,就连尊贵的皇叔也是县主的坐上宾,真是另本王羡慕。”
郭曼微微一笑,放下茶杯道:“不知王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是这么讲的,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我们都是朋友罢了。其实王子也不必羡慕郭曼,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讲究的就是一个‘诚’字,只要彼此以诚相待,自然会成为互惠互利、合作共赢的好朋友。”
“县主所言甚是,小王受教了。”
“王子客气了,这只是郭曼的一点经验之谈罢了,只能借鉴、参考,当不得金科玉律。”
这时春梅端着茶水进来,放在了北雪王子、公主身旁的小茶几上,北雪王伸手端起,送至鼻端轻轻一嗅,而后轻呡了一口,夸赞道:“真是好茶!”
“王子满意就好,还是上次王子喝过的大红袍。”
“贵府的婢女真是好记性,数月前的一点小事还记的这样牢。”
“那当然,皇上赏赐的自然是最好的。”郭曼毫不客气的夸奖道。
北雪王子一愣,可能是没想到郭曼居然这样的厚脸皮,当着外人的面理所当然的夸奖自己的婢女。但怔愣只是一瞬间,他接着道:“这样好的婢女,不知县主可否舍得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