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没同意。”
“没同意你干嘛去接她?”
“我是去接你。”
郭曼一呆,磕磕巴巴的说道:“可是,我不是说我自己能回来吗?再说了,当是找到我们的丫鬟兴高采烈的对秦王妃说你是专门来接她的,眼下正在前厅陪周国公喝茶。”
“所以你故意消磨时间,又待了小半个时辰才告辞离开,以为我们已经离开了?”
郭曼点头。
“那在停车场呢?我暗示了你好几次,为何无动于衷,装作看不见?”
“看见了又怎样?跟你和秦王妃挤在同一辆马车上吗?看着她对你殷勤备至,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是个插入你们之间的第三者。”
“你不是第三者,你是我最爱的人,是要与我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可看见她我就觉的自己就是第三者,像个贼一样在窃取你们的感情。”说着说着郭曼也感到非常的委屈,就因为自己没有回应他的暗示,他就要这么粗暴的对待自己?虽然在这里男子三妻四妾是稀松平常之事,可自己的脑筋怎么就是转不过弯来,也曾用一个茶杯需要配四个或六个甚至八个茶杯的例子来说服自己,可看到了秦王妃,抑制不住的愧疚之情还是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认为你的插入我们之间的第三者,更没有人认为你是在窃取我的感情,因为……”听了郭曼的话,秦王的怒气稍微平复了一点,沉默片刻解释起来,可说到中间却又停了下来,他在犹豫,犹豫着该怎么说,或者该不该说,踌躇半晌,他终于说道:“因为王府里除了周琴,还有两位昭仪,如果你这个我一再求娶的未来侧妃是在窃取我的感情,那被强塞进来的她们呢,又算什么?我是天裕的王爷,到了我这个年纪,后院只有三个女人,一个孩子,在整个皇室里是最少的,在见到你之前,我从不敢奢求真挚的感情,只是在适婚的年龄,娶了一个父母认为适合的妻子,而当时我对妻子的要求很低,只要端庄稳重,能打理好秦王府后院的日常琐事即可。可见到了你,我才知道,妻子不是后院管家,而应该是呼吸与共的,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什么都晚了。有时我也后悔,为什么不再坚持几年,再坚持一下,就能等到你。”
郭曼沉默,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谁知道未来会碰到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是在适当的年龄作出了对自己来说最好的选择罢了。出现现在这种局面,真的不是郭曼的错,当然也不是秦王的错,甚至也不是秦王妃和那两位昭仪的错,更不是皇上、皇后的错,归根结底,都是时空的错,是命运的错。一句‘命运使然’包含了多少的阴差阳错、多少的无奈与嗟叹,又包含的多少痴男怨女的眼泪与心酸?
秦王见郭曼低头沉默,走向前,拥她入怀,继续道:“我们都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好不好,如果你实在难受,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我身上,是我在纠缠你,是我仗着自己的权势在强迫你,你是无辜的,是最该被可怜的那个人。”
郭曼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又摇摇头。秦王失笑,问道:“你这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郭曼把头埋在秦王的怀里,闷闷的回答道:“这也不是你的错。”
秦王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郭曼的秀发,叹怅然道:“是啊,一切都是命运作弄罢了。”过了片刻,秦王又说道:“给你提个建议可好?”
“什么?”
“以后不许再拿着凶器抵着你家夫君的脖子了,知道吗?”
郭曼瞥嘴,回道:“那你也不许对我如此粗鲁。”
“我哪有粗鲁,我对你,只有情不自禁。”
“那也应该温柔一点。”
“知道了,娘子,以后会注意的。”
“谁是你的娘子?”
“你呀,还能有谁?”秦王说着长叹一声,感慨道:“对着一个动不动就拿着凶器对着我脖子的娘子,我可该怎么办呢?”说着自己笑出了声,郭曼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在月光下静静的拥抱着,明亮的月光在两人身上撒下一层光辉,身后的桃花在春风的吹拂下飘落下来,有多落在两人的身上,有的在旁边打着旋,一切是那么的安静与美好。这一刻,郭曼的内心是满足的,希望时光就在这一刻停留下来,永远的停留下来,可时光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最公平的,也是最铁面无私的,从来不会为任何人放慢一秒,也不会为任何人加快一秒。
过了片刻,秦王开口说道:“有件事,我应该提醒你。”
“什么?”
“受我们各自的思想影响,我知道你对周琴有愧疚之心,但我希望你别表现出来,否则这很可能成为别人利用你的弱点。”
郭曼一惊,起身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秦王妃很可能利用我对她的愧疚之心,而做出某种不利于你我的事?”
秦王点头,肯定的答道:“是,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你要记住,进府以后,除了我,不要信任任何人,无论她们的言辞多么动人,多么天衣无缝,也不要相信。当然,我也希望你能跟她们和平共处,但我不要你为了秦王府的平静而你委屈。”
郭曼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秦王送郭曼回到内院就告辞离开了,待他走后,洗漱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还是想着秦王最后的那个警告,难道秦王妃真的会利用自己的愧疚之心而达到某种利益?两人因一个共同的男人而认识,并要长久的生活在一起,而秦王对待她与自己又如此的不同,可谓天差地别,秦王妃的心里难免失落,甚至是嫉妒,女人一旦有了嫉妒,离记恨也就不远了,而记恨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的变强,一个内心充满仇恨的女人往往是最疯狂的,也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