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曼看着已经变了脸色的张氏,说道:“现在,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本宫谈条件吗?”
张氏沉默。
“本宫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优越感,都进了冷宫还不修心养性、静思己过,竟然试图用那些谎言来跟本宫做交易,妄想让你张氏一族重返朝堂恢复昔日之荣耀,本宫告诉你,就凭你和你的家人做过的那些事,本宫处死你都不为过。知道本宫为何没有动手吗?因为本宫要让你每天都活在煎熬里,而你的家人则在泥潭里苟且,只有这样,才能以解本宫心头之恨。”
“现在我们善良仁慈的皇贵妃娘娘是暴露自己的真面目了吗?”
“本宫的真面目有很多,你是指哪一个?不过,这一点都不重要,本宫既然来了,就想多嘴问上一句,你说你的兄长会不会答应那个富商的条件呢?”
“你”张氏愤恨的瞪着郭曼,试图用眼神杀死他,可惜,眼神是不能杀人的。
刚才郭曼说的富商是一位从北雪郡来的商人,从北雪郡运来皮毛、药材等北雪郡特有的物质来京都贩卖,再从京都收集北雪郡缺乏的粮食、布匹、瓷器、茶叶等回去。每一趟都能获得丰厚的利润。自从北雪成为天裕的一个郡之后,像他这样互通南北有无的商人有很多,但他的规模是最大的,生意也是最好的,早几年就在京都繁华的兴业街盘下了一间铺面,还买下了一套二进的院子供自己居住。前几天,这个富商从铺面回家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张世杰,一见之下顿时惊为天人,立即起了进屋藏娇的念头,可惜被张世杰给拒绝了,但这富商是动了真心,被拒绝了也不恼,一如既往的对他好,每天都要去看他一眼,并问上一句“想好了吗”,但每次都被张世杰严词拒绝,可现在张世杰的父母病倒了,需要银钱请医问药,不知道张世杰会不会答应?郭曼也很好奇。
“你真是龌龊。”气愤难当的张氏终于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合适的字眼来形容郭曼就立即说了出来。然后还一脸愤恨的瞪着郭曼,那副样子仿佛郭曼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本宫龌蹉?本宫怎么龌蹉了?那个富商又不是本宫请来的。只能说忠勇侯世子即使落魄了也依旧光彩照人、丰富翩翩,迷了富商的心。”
两人说话的功夫,又有人回来禀告说:“回娘娘,属下探密道回来了。”
“哦,密道通往哪里?”
“回娘娘,通往宫外一处荒凉的院子。”
“那院子里有人吗?本宫的意思是那个院子里有没有人出现的痕迹?”
“回娘娘。有。”
“院子在什么位置?周围可还有什么人家?”
“回娘娘。探密道的人一共有三个,探到出口后属下就先回来禀告娘娘了,其他两个人还没有回来。”
“本宫知道了,你们再好好找找。等他们回来后直接将这事汇报给皇上,看皇上什么意思。”
“是,属下明白。”说完她退了下去。
“时间不早了,本宫该回去了。就算是为自己的家人着想,还是在冷宫里好好的待着吧,别给本宫添麻烦。”
“你真的以为我让那宫女带给你的话是谎言吗,只是为了引你来而瞎编的吗?”
“当然,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只是告诉你的顺序倒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很简单,我让那个宫女转告你的话都是真的,你倒着想一想。”
郭曼按照她说的倒着想了一下,那五句话就变成了这样,因为皇上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为了扫清障碍,让太子顺利登基所以才急着借流言之事处置掉那些人,而她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急着除掉郭曼意图取而代之,维护并增添忠勇侯府的荣耀。
这个假设成立的前提条件是欧阳冥真的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可他真的中毒了吗?说实话,郭曼是不信的。
“是不是谎言本宫自会亲自验证,但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要是你再敢胡言乱语,引起人心动荡,不但你大哥会成为那富商的金丝雀,你全族都不得善终。”
说完郭曼就离开了冷宫,直接去了御书房。但郭曼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仔细的打量正在批阅奏折的欧阳冥,他还是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丝毫看不出病容,更看不出身中剧毒的征兆。
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如现在这般仔细的看过他了?好像很久,好像也没有多久。他们之间的隔阂应该是从郭曼拒绝抚养阿柔公主开始的,想到这里,郭曼突然想到,欧阳冥就是在那段时间中的毒,可自己知道后,不是给他解毒丹了吗?难道毒素没有解除干净?应该不会吧,熠亲王中毒二十余年,两颗解毒丹下去,他现在不是跟正常人一样身体康健、神彩熠熠吗?为何中毒只几个月的欧阳冥就不可以?所以,张氏在骗自己?她想用这样的谎言让自己助她和她的家族脱困?可她是白痴呢?自己怎么可能会助她脱困?别说单单只是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了,就算再附加上这个消息的解决方案自己也不可能放过她和她的家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为何要用这个消息骗自己去呢?再进一步深思,她是怎么想到用这个消息骗自己去呢?狗洞与密道都有近期使用过的痕迹,这说明她即使身处冷宫,却依旧与外界存在联系,更准确的说她通过狗洞与宫内的某人有联系,而通过密道与宫外的某人有联系,只是不知,这宫内的某人与宫外的某人是不是同一伙人,甚至是不是同一个人,不过,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相对来说,通过密道联系要比通过狗洞联系风险要小的多,他没有必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如果是同一伙人,那这伙人想做什么?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一道温和的声音打断了郭曼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