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月姝这才刚刚开始,我段葛兮复仇计划才刚刚吹响号角,以后的路还长,你可千万要沉得住气啊,钝刀割肉的滋味要慢慢品尝。
吕月姝十分头疼,很快把几个人全部打发走。
出了芙蓉院,段葛兮忽然被人唤伫立一声:“二姐,请留步。”
湖光水色舒爽无比,更是粼粼波光的打在段葛兮的脸上,段葛兮转头的时候,段水冰就看到这样子。
说真的,段葛兮的容貌算不上妖媚,算不上绝色,但是精灵,总带着一股甘甜的清新之感,绝色容颜让人沉醉,但是这精灵甘甜的容貌,却让人心爽。
可是此时的段水冰十分不爽,未待段葛兮说话,段水冰揶揄道:“二姐,母亲不喜欢你,可怜啊,自己的亲生的母亲喜欢别人,若我是你,还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段葛兮笑道:“四妹过来就是想揶揄我几句?”
段水冰冷哼一声,道:“你把你的月影纱送给我,或许我可以让那几个绣娘给你做几身好衣服,否则的话,那莲青色和黑色,能做出什么名堂?”
原来如此。
阿露在段葛兮的身后,猛的把手收紧,狠狠的抱住手中的月影纱。
段葛兮看着水波,嘴角微笑道:“四妹妹若是今日从我这里拿到了月影纱,明日又会把这纱送给大姐,到时候大姐她们念叨你的好,对你也颇有好处,我只知道有人借花献佛,却没有听说过抢花献媚的。”
“你…段葛兮,你居然如此不识好歹。”段水冰被人戳出了心里的想法,变得有点慌乱。
段葛兮收起嘴角边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凌厉,道:“你以为你使着劲的巴结她们二人,就是心甘情愿吗?你心里就嫉妒大姐吗?告诉你,你再如此下去,终于有一天你所有的心血都会付诸东流。”上一世可不就是填房被吓死的下场吗?
说完,段葛兮便带着阿露回到了青雨院。
刚到院子,段葛兮便拿出了十两银子对阿露道:“给你一盏茶的功夫,你去问府邸的丫鬟,段水冰在绣娘们前如何编排我的。”
阿露拿着十两银子一句话不说,便跑了出去。
段葛兮悠悠的坐下,给自己的倒了一杯解渴的茶,这两匹布料料子是极好的,可是那颜色,很多千金小姐都不会选择。
若是加上她得罪了绣娘,那到时候做好的衣服根本不能想象有多么的恶劣,所以她要打听清楚,好对症下药。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阿露带着汗珠子回来了,她除了热还有极其的愤怒,道:“小姐,四小姐对绣娘说你瞧不起那些做生意的,说他们做生意的都是卑贱之人,只配过着蝼蚁的生活。”
难怪,难怪那几个绣娘看见她会如此厌恶,可恨的造谣者,可恨的姐妹之情。
段葛兮眼中的仇人只有秦秀逸和段悠兮,再加上吕月姝,可若这些人太过火,她也不会介意在加上几个仇人。
段葛兮冷冷道:“走,去如意坊。”顿了顿,道:“顺便再带一百两银子和月影纱。”
阿露不由自主的想履行段葛兮的命令,却又忍不住道:“小姐,已经花了十两银子收买消息了,再花一百两就所剩无几了,小姐。”
所剩无几,确实是所剩无几,但是段葛兮知道不会青黄不接的。
段葛兮坚定道:“不会的,银子会有的,而且或许会很快。”
如意坊,一个下人站在一个妇人的面前,着急道:“张绣娘,那段家二小姐在门外恭候多时了,天气这么热,若是中暑了怎么办?不如让她进来吧。”
张绣娘啪的一声用手拍在桌子上,道:“她说我们是卑贱之人,只配过着蝼蚁的生活,现在过来是什么意思,不见,让她滚,我们如意坊不待见这自命清高的小姐,尤其是从庶女成为嫡女的小姐,浑身都是小家子气。”
下人有点为难的在绣娘面前转了几圈。
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出门让段葛兮回家,可是段葛兮不但不回,还气定神闲的在如意坊的大门面前站着,但是她没有站在太阳下面,若是万一晒出了什么事,不仅是她的名声不好听,连如意坊的名声都会被连累。
这就叫做,既要自己难受难堪,又不会给对方施加不敬嫡女千金的压力。
就这样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张绣娘对面那下人道:“还站在外面的,没有晒太阳,也没有引起围观。”
张绣娘端着一杯茶,本想重重的摔下去,可是忽然停止了动作,因为她忽然转过头看见外面的那个精灵般的女子。
一般的女子给人的感觉或浓,或艳,又或者清秀,但都带着一种沉重的味道,就像那些女子身上有很重的心思和负担一样,而窗外的那女子,轻盈的就像一只蝴蝶,但又不是那么华丽,在这夏季一看见就清爽无比。
张绣娘忽然有点不忍心,怕外面的那女子再站下去会伴随着风飞走,同时也在怀疑,那么恶心的话,难道真的是从这女子的嘴巴说出来的吗?
好像不像,不是不像,好像根本就不太可能。
张绣娘犹豫了一会,道:“让她进来。”
段葛兮进来了,一身藕荷色的襦裙,料子不错,可就是陈旧的很,边缘还短了不少。
张绣娘起身对段葛兮福了一下,道:“段二小姐。”
段葛兮急忙扶着只张绣娘,道:“绣娘切莫折煞了葛兮,久闻绣娘的刺绣技术非凡,今日前来特意讨教一二的。”温和的声音带着滋润的味道,就像干涸的脏腑记浸入了泉水,让人顿时舒爽很多。
张绣娘本来还想摆一下架子的,可是听闻此声,语调不知不觉中多了几分松软,道:“段二小姐客气了。”
于是上座,让下人去取了可口的果子和冰镇甜水。
段葛兮彬彬有礼的坐下,脊背挺直,态度庄严,更是纹丝不动,柔声道:“葛兮前来是道歉的,早上的话多有冒犯,四妹妹不好意思前来道歉,于是委托我来。”
张绣娘惊愕道:“那些话不是你说的。”
段葛兮默默的垂眸,似乎含着淡淡的忧伤,道:“不是四妹错,那是三年前的我,但是现在我已经不会那样的。”
张绣娘以为段葛兮会咬自己妹妹一口,哪里知道段葛兮并没有如此,不由得高看了面前这个千金闺秀一番,貌似和传言确实不相符。
张绣娘道:“那现在的你?”
段葛兮看着张绣娘面目诚挚道:“现在的我在庵堂日日忏悔修心,知道有错能改善莫大焉。”
不知怎么的,张绣娘心里忽然一酸,这得体的谈吐,这巨大的改变居然不是因为亲生母亲吕月姝,而是在庵堂里面忏悔,面前这女子又有何错呢?
张绣娘语调不觉中温和了下来,道:“知错能改就好,知错能改就好,只是你今天到这里来恐怕不是认错吧?”
段葛兮点点头,道:“上午有几个绣娘去了帮我量体裁衣,但是误会了我,现在我只能亲自登门,一个是道歉,还有一个就是希望张绣娘能亲手帮我做衣服,做几身我想要的。”
于是段葛兮在怀中掏出来一百两银子放在张绣娘面前,又让阿露把那月影纱呈上去,诚挚道:“这是一百两银子,是想请绣娘给我帮忙做衣服,这月影纱可以点缀。”
如意坊的东家是张绣娘,这个闻名京城的绣娘亲手做的衣服总是让人趋之若鹜,可见技术非同一般。
段葛兮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张绣娘,早上的那几个绣娘虽手艺也不错,但是和张绣娘比起来不是差了那么一星半点。
张绣娘看着桌子上的银子,没有任何的神色,一百两银子确实不怎么吸引人,但是张绣娘好像就是拒绝不了,她看见面前的女子那精灵一样的气息,一般精灵般的女子适合穿一些鲜艳颜色的衣服,可是面前的女子偏偏只有莲青色和黑色。
张绣娘顿时想,若是面前的女子穿上这样颜色的衣服会是如何呢?
黑色?
想着想着,张绣娘心里居然有点激动,因为实在是太少的人能驾驭那黑色的衣服,莲青色非得是年纪大而且久居高位的人才能驾驭得了。
若是面前这女子穿在身上会是如何的效果,张绣娘忽然很期待。
最后,张绣娘对段葛兮点点头。
段葛兮心里一松,若是几个绣娘带着怨恨为她做衣服,必然不会考虑如何装饰她,只会考虑如何让他出丑,吕月姝现在总是拿大儒之家心善和睦那一套说辞,即便几个绣娘到时候胡乱做的衣服,吕月姝也只会在心里看笑话,迫不及待的想她出丑,绝对不会斥责那几个绣娘。
这服装可是撑面子的东西,上一世她实在不注意面子那东西,性子虽然清高,但是外表颇为随意,反而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邋遢之感,这是她不管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要注意形象这个问题,只有形象好,才能在形式上处于一个有利的位置,而且她知道,秦秀逸就是喜欢形象端庄的女子,这一切都是为面见秦秀逸准备的。
离开了如意坊,段葛兮也不着急回家,而是在马车上观看着这京城的变化。
这变化说大也不大,说不大也有些地方改变了不少,比如说,三年前的百里一香不如现在的华丽,这茶楼一共三层,每一层都让人望而却步,这地方建设的如此张扬,难道是要打造一个用茶来销金的地方?
距离百里一香茶楼近百米的地方,一颗梧桐树面前颇为幽静的一个地方,有一扇垂着门帘的店,或许是店铺的主人特别的有钱,那几个字金光闪闪,一看就是用黄金打造上去的,叫做明月当铺。
段葛兮只看了一眼,便自言自语道:“这京城终究和三年前不一样。”很多地方变化都很大。
端额关系继续逛了一下,目光扫过一一处当铺,明月当铺。
在上一世段葛兮听过,据说这明月当铺的水很深,一般人根本不能涉及,这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至于究竟如何,段葛兮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地方的东家是一个很强大的存在。
距离明月当铺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极为华丽的茶楼,那茶楼的风格显得随意而又威严,那便是百里一香。
百里一香茶楼在上一世也是今天被她看见的,那时候她硬着头皮在里面包了一个丫鬟品尝了里面一壶茶,价值十金子,终究不是浪得虚名,确实是好茶,不过她喝不起,也仅仅是尝试了那么一次,后来进宫就再也没有了尝过了。
但是她今天游街的目的不是为了来走马观花,而是为了一个人,一个能帮助她的人。
段葛兮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一边,便坐在车里面欣赏外面的风景。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阿露逐渐感觉到段葛兮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小姐,不管任何事情,自家的小姐都能从容面对,所以段葛兮即便是坐在车里面,阿露也并未多问,小姐有一股从内而外散发出来那股子威慑力。
阿露情不自禁的有点畏惧,但是更多的是尊重。
看着马车外面的柳树随风阵阵,那细细的柳枝跟随着风荡出无数美丽的弧度。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传入耳膜,是一阵女子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呵斥和怒骂,刹那间无数行人将事端的源头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段葛兮勾勾嘴角,道:“阿露,我们去凑凑热闹。”
众人包围的人群里面,一个狼狈的女子,衣衫不整,泪如雨下,女子对面的是一个神情木讷的男子,那男子虎背熊腰,看起来十分壮硕,也十分有男子气概,但是面对这女子好像是哑口无言了一般。
女子指着那男子,椎心泣血的控诉道:“漠北,你该死,你强行霸占我的身子就想一走了之,你实在是太不像话,我要报官把你关进衙门里面。”
说罢女子哭的死去活来。
叫做漠北的男子虽然木讷的很,但是身子骨里面又十分冷漠,此时他竟然说不出一句话,甚至是话到嘴边成了无人听到的呢喃。
见男子无力辩驳,便真的像是玷污了人家女子清白似的,于是众人开始对男子指指点点,又对女子十分的同情。
女子哭的更加的撕心裂肺,心痛不已,她继续道:“漠北,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你玷污了我的身子,若是不娶我,我就让衙门的人抓了你,我这不是威胁你,实在是女子的清白比命还要重要啊。”
漠北见女子如此,最终十分别扭道:“不是我,我没有。”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当然比不上人家说唱具佳的女子,更加换来众人的嗤声。
漠北见此情景,一颗心宛如浸泡在冰水里面难受,他是有苦说不出啊。
现在反倒是落入如此田地。
女子并不放弃,道“漠北,这是你唯一的两个选择,你赶紧做出选择,否则的话别怪我手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