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擎距离南宋稍远,始料未及,绕是反应快挡住了大半,依旧没能避免南宋被砸伤。
额头被砸破,一道血柱流下,苍白的脸,蓄满泪水的眼眶,怎么看怎么可怜。
不顾左擎在场,南宋委屈地跑出门。
老太太捂着胸口,刚才用力过猛,此刻心脏不太舒服。
一家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老太太身上。
“太奶奶!您太过了!”一声低喝,坐在沙发上的左老太太身影微颤,旁边的左思妙更是吓得脸色苍白。
太奶奶打了那个灾星,还是当着四哥的面——
完了,完了,四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左擎知道那丫头心里指定是难受惨了,却没有急着追出去。
而是让方天祁跑这一趟。
一屋子死一般的沉寂,针落可闻。
郝秀文有心打破僵局,但迫于儿子那张阴沉沉的脸,心有余而力不足。
谁不知道南宋是他的心尖尖,所以她从不会去为难,甚至还喜欢这丫头。
老太太是发自内心的厌恶,可也从不会当着太孙子的面处置,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当着他的面打了南宋。
还把头打破了。
“奶奶不过是教训下她而已,谁让她出言不逊,没有半分教养……”刘美兰站在老太太身边,像是找到了依靠,又开始说话。
左思妙瞄了一眼四哥哥的表情,立马又把头埋下去,生怕这把火烧到了她身上。
“这么说来,三婶是觉得我教育无方,是不是打算连我也一块教训?”左擎一声冷哼,单手插袋,深邃犀利的视线落在刘美兰脸上。
她倒是想,奈何没这个立场。
他亲生母亲还在这里,何况老太太最宠的就是这个老四,事事以他为先,生怕哪里没做好惹他不高兴。
养尊处优惯了,导致目中无人。
这是刘美兰心里给出的评价,却不敢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我可没这么说……”刘美兰小声嘀咕。
“哼,为了一个善于伪装的外人,你至于做得这么难看?”老太太捂着胸口,身边的左思妙恨不得缩进沙发里。
“南宋是我的丫头,容不得别人这么欺负。”左擎站在狼藉的水果面前,大马金刀,不露锋芒浑身的积威却不容忽视。
“别人?”老太太听到这话气得不轻,没想到自己这个太奶奶,在自己亲太孙眼里,竟然是个外人。
老太太喘着重气,“好啊,你……你是不是打算连我也一块收拾?”
听到这里,郝秀文心头一跳,示意左擎别再继续惹老太太生气。
谁知她儿子选择性眼瞎,说道:“我倒是想,奈何礼法不容。”
“你……”老太太气得半死,这可是她从小宠溺到大的太孙子,竟然为了个外人,这么顶撞她?
这南宋究竟是有什么能耐,竟能让公私分明的老四变得这么是非不分。
随后左擎的视线瞥向沙发一角。
左思妙被盯得头皮发麻,被这样犀利的目光盯着,她脚搁在地上,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我没想找她麻烦,是她……拉了跳水的我一把……”左思妙不敢在四哥面前找南宋的麻烦,只能咬着舌头,愣是把黑的说成白的。
“就是说,你是恩将仇报?”左擎一声嗤笑,说得轻飘飘,左思妙只能咬紧后槽牙认下。
“我一直都知道你们不喜欢宋宋,她也很不愿意来老宅惹了各位不开心,今天之所以来,是我让她来,并且给思妙送了生日礼物也是我的主意。”左擎微微一顿,看着在座的人,透着失望,“谁若是想着利用这次的礼物作妖,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
左思妙:“……”
她还真这么想过。
被四哥当众戳破,就算是礼物真的有问题,也跟南宋没有半点关系了
见左家在座的人都沉默不语,左擎这才慢悠悠说道:“农夫与蛇的故事在外面见见就算了,没想到还能发生在自己家,既然你们这么觉得我们碍眼,下次我们不回来便是。”
与此同时。
南宋跑出来前厅,可不是找地方去哭的,而是脚下一拐,到了后院堆杂物的地方,这里基本上不会有人经过。
林子荣已经在这里等着了,不停的张牙舞爪挥手,赶走企图吸自己血的蚊子。
看着南宋突然窜出来,额头还顶着鲜血,林子荣当机吓了一大跳。
以为鬼来了。
“老大,你跑过来撞到头了?”
“被人打的。”南宋轻飘飘说了一句,“东西呢?”
林子荣看着伤口,还在冒血,傻乎乎地从西装口袋将东西递给了南宋,简直难以置信。
“这天底下还有人能把你打成这样?”
我的乖乖,从他认识南宋起,就没见她吃过败仗。
把她打成这样,这得是多牛逼的人啊?
南宋没跟他废话,得在她四叔找她之前把东西放进去。
只见她蹬腿上墙,矫健得像只灵猫,咻的一下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