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被带到景云宫后,成了绫妃的贴身侍从,每天绫妃到哪里都将红叶带着。红叶也没做什么累活,这倒是和绫妃当初承诺的一样,连端茶倒水的活都是另外一个贴身侍从碧珠在做。
而且,有时候绫妃不带上红叶,让她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如红叶可以自己安排时间跳跳舞。另外还赏了红叶好多漂亮的首饰和衣服,还让人按时给她送很多好吃的。
红叶不明白绫妃为什么这样对她这个卑微低贱的舞姬,就算是落雨的请求,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毕竟落雨也只是个贵人。
红叶心里不安,因此尽管她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是她还是会尽力做点什么,以免引来别人的诟病。
“红叶啊,以后这种倒水的活,交给碧珠就行了。”绫妃接过红叶递过去的水,说了这么一句,还是喝了一口。
“这些小人也能做的,小人怎好只受娘娘的恩惠而不做事呢。”
“你是不是疑惑我当时为什么选你,而没有选另外那个丫头,还有为什么对你比对其他人好?”
“小人不敢。”
“说起来,是因为你脖子上的胎记。不瞒你说,我有一个外甥女名叫林芩,她脖子也有一块和你的很像的胎记。只是她比你大几岁,五年前已经去世了。当时我看到你那胎记,就想起芩儿,所以才带你回来。看到你,就好像看到她一样,我还想是不是她回来看我来了。”
红叶这才稍微有些思绪,原来这些是因为她这块胎记。她知道她这块胎记是什么样的,小的时候不是很明显,长大了些有点轮廓才清晰,像红透的枫叶,所以阮姑当时给她取名字时才取了红叶这个名字。
红叶觉得绫妃这样有点可怜,是因为对逝去的人的爱太深,才把善意都给了她这样的一个替身。不过如果红叶就这样相信这说法,未免太容易相信人了。在进宫前,阮姑和她们说过,在宫里除了她们三人,其他的人都不要轻易相信,因为宫里处处是阴谋,处处是勾心斗角。红叶想自己还是不要太将别人的事放进心里,保持一颗冷静的心,小心翼翼。
“娘娘请节哀。”多余的话,红叶也不再想、不再说。
“没事儿,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也知道该放下了。”绫妃抹了抹眼睛,不知道她刚才是哭了还是没有。
“娘娘,七王爷来看您了。”
通传声刚刚完,红叶就看见了一男子走进来,于是立马退到一边,和碧珠站在一起。
“奕儿来啦。”
“母妃在忙什么呢?”赵奕一进门就坐在绫妃旁边。
“能忙什么,无聊就去花园逛逛,回来做做绣红。你知道你去了藩地,我有多难过了?”
这时原本该是碧珠给赵奕倒茶的,她却用手肘蹭了蹭红叶,意思是让红叶去。红叶虽然不明白为何碧珠一反常态,但还是走过去倒了一杯茶,递给赵奕道:“王爷请用茶。”
赵奕听了红叶的话,手习惯地就接过了红叶手中的茶,只是看了一眼红叶,就将茶喝了下去。之后红叶接过杯子放回原处,又走到碧珠旁边去站好。
“母妃什么时候又新挑了个宫女,碧珠伺候得不好吗?”
“你们都先下去吧。”
然后红叶就去门外等候,在等待的途中,红叶一直在想刚才碧珠的行为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好久,大门打开,赵奕从里面走了出来。红叶行礼恭送,却没想到赵奕走到红叶面前就停了下来,然后又绕着她转了一圈,开口说道:“没想到真和我那个表姐的胎记如此相像,这样再看脸都有点像了。”然后离开了。
“红叶,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听了绫妃在里面唤她,红叶看了一眼旁边的碧珠。
“进去吧。”碧珠轻声说。
红叶只好推开门进去,然后又小心翼翼将门关上。步子不快不慢地走到绫妃面前,说道:
“娘娘有什么吩咐?”
“刚才,你也算见过七王爷了。我这个儿子,真是让我操碎了心。这不,他才回来多久,就坐不住,说他明天要约着他那几个哥哥出去玩。”
“娘娘是担心七王爷?”
“是呀,他每次和其他皇子出去,都要闹出点事儿来,我怎么说他也不听。”
“小人有什么可以帮到娘娘?”红叶猜测绫妃和她说这些,定然有事要吩咐。
“我想让你明天跟着他去,到时候好歹帮我提醒着点儿,不然他那冲动的个性,我实在放心不下。他走的时候,我已经和他说了,让他明天来一趟,到时候你就跟着去。”
“小人可以吗?要不,还是让碧珠姐姐去吧,小人怕到时候不懂规矩,惹怒了各位爷。”
“你碧珠姐姐,早都被他给收买了。”绫妃嘴上说这话,脸上的笑意一点不见消散。“我相信你。到时候,你只负责给他端茶倒水,时不时提醒他两句,就说我说的。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那小人定会好好完成娘娘的嘱托。”
红叶没办法拒绝,她担心明天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真到了需要她提醒的时候,到底该不该开口。开口,恐怕得罪七皇子,不开口,又辜负绫妃所托。最后要是得了个里外不是人,又该如何。虽然知道宫里的不易,到底还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