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以为过了一段时间,流言没有实据,就会慢慢消散被人遗忘。谁知有人开始传言红叶都收了赵邺的东西,两人一定有特殊关系。而人们对红叶的态度,也由当初的背地里或明面上的贬低,到见了红叶都客气恭敬起来。
红叶在知道他们传言她收了赵邺东西的时候,立马就想到了那个枫叶簪子。于是立马跑回自己的住所,想要将那个簪子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谁知在箱子里面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红叶明明记得自己将它放在箱子里后就没有打开过,心里慌乱,又开始在屋里到处翻找。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林芸从门外进来,手里正拿着赵邺的那支枫叶簪子,身后跟着一群人。
“见过林二小姐。”
“你就说,你是不是在找它?”林芸有些生气地问。
“不是。”红叶知道,她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认,他们也拿她没有办法。只是不知道是谁从她屋里将簪子偷了出去,知道她有这个的应该就只有赵邺,但也有可能当时被暗地里监视着的人看见了。
“就是从你屋里搜出来的,你还不承认?既然你都不敢承认,那这邺哥哥的东西,一定是你偷的,而不是他送的。”
“小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支簪子,更不知道是四王爷的东西,也没头胆子去偷盗。小人想问,林二小姐无缘无故为何来搜小人的住处?小人难道犯了什么错?”
“当然是有人向我告发你私藏四王爷的东西。”
“小人没有做过此事,如果林二小姐不信,小人请求与此人当面对质?”红叶想,这样也许能知道是谁在监视她。
“本小姐没那么多耐心陪你瞎扯,这东西就是从你屋里搜出来的,本小姐亲眼看见的,你还想狡辩。”
“那二小姐如何确定不是别人之前趁小人不在偷偷放小人屋里,想要栽赃小人。”
“我还没发现,你还挺能耍嘴皮子的。既然你如此坚持,死不承认,那我满足你。来人,去将那人带过来,与她当面对质。”
不一会儿,就有人从外面跑进来,在林芸耳边说了些什么,林芸听后皱了皱眉。
“那人已经死了,现在真是死无对证了。不过我早晚要叫人查清楚的,我们走。”林芸气呼呼地拿着簪子就走了。
红叶才是松了气,瘫坐在地上。想到那人仅仅为了这样一件事,就要送了性命,可见做他人的棋子,是多卑微的存在。
朝堂上,国事政事该上奏该谈论的都已经结束,皇上却突然问赵邺:
“老四啊,最近事务忙得怎样?”
“回父皇,一切正常。”
“你也不要总是想着忙公务,自己的事情还是得想想。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儿臣明白,谢父皇。”
本来这段对话就到这个时候终结了,没想到赵澄要来横插一脚。
“父皇,依儿臣看,您就不用再操心四哥的事了。”赵澄笑着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皇上以为赵澄又在说什么玩笑话,于是问话的时候挺严肃的,有点吓人。
“父皇,六哥的意思应该是说四哥有中意的人了吧。”赵奕假装用猜测的语气说,其实是找准机会推波助澜了一把。
“老四,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是哪家的姑娘?你若真喜欢,朕就给你做个主。”
“只是谣言而已,父皇无需在意。”
“可我看起来像真的。”赵澄好像故意不放过赵邺一样,“只是四哥自己不想承认罢了,也许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儿。”
“到底怎么回事?”
“这几天宫里在传四哥和一个宫女的流言,本来吧流言不可信,可是一见那宫女,我也就觉得有些合理了。”赵澄不等皇上问话,继续说道:“因为那个宫女不止长得像四嫂,连脖子上的胎记都和四嫂的一模一样,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啊。”
“只是个宫女?”皇上问此,显然是有些失望。按理说一个王爷和一个宫女传出那种流言,是不好的影响,但是皇上为赵邺的终身大事操心担忧那么久,早就不顾这些了。他看了一眼赵邺,说道:“老四,你的意思呢?”
“就算要了,终究也只是个替身,不能长久。儿臣会尽力走出来的,父皇无需再为儿臣过多操心,您自己身体要紧。”
听了这话,皇上心情大好,既然赵邺说了这话,就表示他以后会愿意娶个配得上皇室的人,而不再纠结那个死去的林芩。现下,也不用再妥协成全一个和他传过流言的宫女,至少面子保住了。
“好,这才是朕的好皇儿。既然如此,传令下去,如果今后还有人拿此事造谣生事,一律重罚。”
赵奕本来以为此举应该就能成功将红叶送到赵邺府上,没想到赵邺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突然又不承认了。还有皇上突然态度转变,令赵奕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他忘了,皇上对于皇室颜面看得有多重要。
赵澄呢,以为赵邺终于能从过去的悲痛中走出来了,特别是有一次他不经意看见赵邺和那个宫女见过面后笑容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他脸上的画面,还以为他对那个宫女是有意思的。所以,尽管了解赵邺的脾性:不喜欢别人管他的闲事,还是想冒着被他骂的风险,为他争取一下,不让他以后后悔。没想到,赵邺的执念还是太深,没办法。
赵邺回到王府不久,林芸就上门了。
“芸儿怎么有空来王府?”
“邺哥哥怎么这样说,我什么时候没空了,我倒是想常常来这里,还不是怕你太忙了,打扰你了嘛。”
“芸儿长大了,比以前懂事了。”
“我以前不懂事吗?”
“懂事,一直都懂事。”
“那还差不多。”林芸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那支簪子,问道:“邺哥哥,这个是不是你的东西?我记得好像原来芩姐戴过,是你送给芩姐的东西吧。”
“这个怎么会在你那里?”赵邺装作惊讶的样子,“我很久以前丢了,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你是怎么找到的?”
“从姨母的宫里一个宫女的住处搜出来的,现在宫里都传言说你送给她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怎么会将它送给别人,更何况是一个宫女。”
“我就知道,那帮造谣的人一定和你有仇,故意抹黑你。要不就是那个宫女将它偷了出去,然后买通人散步这谣言,就想以此讹上你,我现下就派人去将她抓起来。”林芸说完,就讲簪子放在桌上,起身就要出门去。
“芸儿先别急着走,我话还没说完。”
“哦。”林芸又乖乖地坐了下来。
“那簪子我是随时带在身上的,不可能有人能近身将它偷走,只能是它掉了被别人捡到了。况且,今天父皇已经下令不让宫里再有此流言,不管那人是不是想以此攀附我,若是现在再去将人抓起来,更让人怀疑我和那人有什么关系。你觉得呢?”
“是芸儿鲁莽了,还是邺哥哥聪明,想得周到。看来芸儿要真的懂事,还要继续努力学习。”
“你这样就很好啊,活泼乖巧,也无怪芩儿生前最喜欢你了。哎,要是芩儿现在还在的话……”
林芸本来因为赵邺夸她心里特别高兴,可一听到赵邺又说林芩,以及他一下子落寞下来的神情,顿时感觉很不是滋味。自从林芩去世之后,她每次到邺王府都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匆忙离开的。
“邺哥哥,簪子你就好生收着,别再弄丢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不多待一会儿吗?你每次来都是急匆匆的,好像比我还忙。本来已经让下人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糕点,不吃了再走吗?”
“不用了,芸儿下次来吃吧。”
林芸不等赵邺再说话,起身就走了,转身离开的时候,眼眶里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害怕被赵邺看到,所以不敢出声,脚步越走越快,生怕被赵邺叫住。
赵邺看着林芸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