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清欢感觉四周几乎没有什么变换,依旧是一片水声加黑漆漆感觉能吞进人的样子。
已经多少个时辰,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明白从重新醒来,或者说重新活过来,除了她的心跳有变化,没有一丝差异。
对,她重新活了过来,最后的脑中的记忆就是在弱水边上,四界只是知道天界的弱水是无穷的辽阔,却不知道弱水的一滴便是致命的诛仙之物,何况,她整个没入弱水,甚至依稀记得进去的一刹那是那样绝望。
到最后一刻的时候,想得竟是若是可以,她定要珍惜时间,必定老老实实虚度年华,而不是如此半途而废。
可是现在她感觉到自己在飘动,或者说自己还有意识,那么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实在是好奇的很,清欢轻呼了一口气,结果不知道飘到了何处,一股光芒直接射了过来,她就再次闭上了眼,但是能清晰感觉到此时此刻不再是一处黑暗的角落。
过了一会儿,适应了这种光芒后,缓缓睁开了眼,直直看着一片赤红天,红色感觉下一刻就要灼烧掉了她的瞳一样。
这是?
正前方,一处高立在水面上的巨石映入眼帘,那上面清晰的看到“三生石”。
清欢一看愣住了,甚至一个翻滚坐在水面上还不自知,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座愈来愈近的巨石,就算曾是活了几千年,也知道三生石生黄泉,黄泉位于冥界之端,是鬼魅魍魉的生身之处。
清欢不由得自我怀疑,她,带着那破碎的记忆自己可能是一位仙人,居然在冥界,活动自如?这是什么缘故?只是仙死了就是死了,哪还能得轮回,那么自己到底是谁呢?
她靠在三生石上想着太过投入,竟也没发现黄泉边一位红衣男子正一脸趣味地瞧着她。
九渊凝神看着那个一身白衣,在这黄泉中竟然可以不受分毫沾染还无任何异样的女人,这黄泉果真是平静太久了。
清欢也是烦躁的很,本来就想不透的事,想要安安静静地想一想,偏偏这水里的东西一会儿出去戳她一下,一会儿出来吓她一下。
甚是无聊!那两只眼睛掉出来真的没啥可怕,那舌头伸老长有什么用,还有那嘴咧老大的,看着越来越心烦意乱,索性她就把那两眼球耷拉着的捏爆了,那伸着长舌头的打个死结,那嘴咧大的那个一口给它噎进去另一个鬼的头后,瞬间感觉清净多了。
殊不知,刚才目睹一切的众鬼们正在黄泉底下抱着发抖,尽量不引起她的任何注意。
虽然消灭了一些杂音,但清欢还是恼得很,回过头,正好望向那个岸边看戏的那个男人,摆头一笑问道“我好看吗?”。
九渊见此,丝毫没有任何羞愧也没有任何闪躲,反而是朗声道“好看的紧,和天仙一样”。
清欢一听,眸光乍亮,淌着黄泉水就朝他过去,脚底下的黄泉生魂被踩得生疼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直到岸上站定,顺着那人的目光看着看着广阔无边的黄泉,竟也有几分辽阔的意思,不经意瞧见旁边的花,随意撸了几把放在手里把玩,看向九渊“你是谁?”。
九渊定定地着看她手里玩的正开心的曼珠沙华,眸光深色回答道“我名九渊,冥界之主”。
不怪他讶异,那曼珠沙华可是个傲气的花,这冥界三千里,曼珠沙华只许自己一花独在,这是冥界之花,也是冥界之耀,任何人不能去采摘,当然曼珠沙华也不会让任何人碰了它,曾有传言说“曼珠沙华,相生相护,只为一尔”。
偏偏任何人都摘不了的曼珠沙华,为何面前这人却随意的就像她的所有物一样?
九渊看着那人手里娇艳欲滴的曼珠沙华,连说出去的话都有一股醋劲“请问,阁下是……来此有何要事?”。
清欢感觉这人怎么突然语气有些奇怪,只是既然目前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去往何处,倒不如顺其自然“你不是说了,我是天仙,唔~如今想待在这里”。
九渊一本正经地脸崩了……纠结许久,憋的一脸通红还是问道“你待这……花,你还会摘吗?”。
清欢也是望着手上的花看着,确实喜欢的紧,红的像就要滴出来的血一样,之前见过的花,都是粉的,白的,紫色的,虽然近看也好看,却远远没有这个想让人立刻摘下来只属于她自己,所以,她还是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但是念及在别人的地盘,拿着别人的花,还是非常可惜地说道“我……尽量不摘”。
九渊:我能不能尽量不收留你。
也许是看穿了九渊的眼神,清欢还是微笑着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年轻人,别那么小气!
看着那张明媚巧目的美艳脸,九渊并没有任何征服美丽女人的兴奋感,反而一脸丧气,得!来了一个祖宗……
岸上风平浪静,黄泉里风起云涌,自清欢走上岸边后,黄泉里的生魂死灵开始重新搅起,黄泉,永无日落之日。
一百年之后……
传说冥界有个冥主为九渊,容貌不俗,为世间男儿所表,世间女子所求,曾言,许一曼珠沙华做聘,可抛却冥界之主。
传说冥界有个女君名覃画,九渊惊为天人,手持数把曼珠沙华,黄泉一见,更想岁岁月月日日同相见……
“实则!女君覃画皆为九渊自身所演,曾恨世上无人可配,唯己相配尔,故早就同生共命者,享……”。
“啪!”一股蛮力将清欢,现在更名为覃画手中的话本夺走,摔在地上,简直就像是摔在覃画的心肝上一样,可是看到来人九渊气冲冲地脸色铁青的模样,也不敢立时捡起,只好做一脸孱弱的样子给他看。
“装装装!还大声念出来,说!这是不是你之前偷偷摸摸在殿里写的话本,还让香曳送到人间去做买卖,听说还发了一笔横财?”九渊此时怒目圆睁,模样极其吓人,见此,覃画赶紧伏低做小语气微弱反驳道“不是我……”。
“不是你还是谁?这夜廊墙下,这黄泉深处……你瞧瞧,这是人能干出来的吗?”说完,甩了一袖子显然气极。
覃画理不直气也壮“当然不是”。
刚说完就被指了一脑袋瓜“你还有脸说,你这简直……”。
覃画立时接上“有伤风化,有辱斯文,有碍观瞻,有口莫辩,有棱有角,有一说一!”。
“你!要不是今天我我被妖族乌章嘲笑,我还不知道你这么能耐,从现在开始,你……”。
“什么?”。
“香曳罚去奉台思过!”。
覃画身后站着的香曳此时腿又软了起来,央求道“冥主,我才放出来半个月,这一百年,我都胖出来一个我了,不能再胖了”,这一百年,因为冥主惹不起女君,又治不得女君,只能拿自己撒气,断断续续每几个年一思过,差不多也有四五十次了,做人侍者也是难啊!
“就这么样,覃画你好好想想吧”说完,九渊就走了,得赶紧找点娱乐八卦给人间换上,妖族那个狐王还有个私生子就很好,对,得赶紧放出去!
覃画一转头就看见哭起来连眼睛都看不到的香曳,甚是难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没事,香曳,放心,我这次肯定让你早出来”。
“女君,你可一定要救我啊!呜呜呜~”。
覃画想了许久,终于觉得还只能是那一个方法,只能如此了。
九渊刚找人把密信送到人间的无朽阁,人间传话界的扛把子,保准一出,世人惊叹,无暇估计自己分身之癖好,正要坐下稍作休息的时候。
“主子!不好了不好了!”侍从香栎从老远就喊着,吓得九渊手里端着的茶都撒了,厉声道“放肆!”。
香栎扑通一声跪下“主子,女…女君……”。
九渊赶紧爬了起来,快步走到香栎面前,声音都有些颤抖“她…她又怎么了?”。
“女君要去薅光曼珠沙华!”。
砰!
九渊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只呆了一会儿就赶紧拎起香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还!不!赶紧去把香曳找回来,快去啊!!”。
“是是是”说完香栎就跑了。
九渊此时惊魂未定,终于朝着曼珠沙华最茂盛的方向,使用术法飞身而去,边去边喊道
“祖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