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金闸门破碎激起了漫天尘埃，白夜一步步向前，所过之处尘埃向两边分开，他走得很快，脸色阴沉，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刚走出尘埃区域，过道里就蹿出许多武装人员，端着冲锋枪对着白夜使劲扫射。

哒哒哒！

枪口冒着火焰，无数子弹从其中喷吐而出，然而这些子弹在接近白夜后，全都在诡异的静止在了空中。

不是像屠夫那样影响弹道，而是违反常理一样耗尽了子弹的动能，虽然两者结果都十分相近，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即便是再训练有素的佣兵，见到这种情况也会怀疑人生。

“继续射击，不要停！”

最前面几个人的攻击频率变慢了，佣兵小队长发现得及时，当即大声叫喊了一句。

经过小队长的提醒后，那几个人倒是没有停止射击，只是突然间有个队员就将枪口对准了他们。

冲锋枪在胡乱的扫射，小队长又惊又怒，连忙躲在掩体后面。

“猴子！你在做什么！”

被叫作猴子的佣兵没有任何回应，他只是一边开枪射击，一边疯狂大叫，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面罩下的脸上充满了绝望。

“猴子，你再在那儿发疯的话，规矩你是知道的！”

小队长发现猴子并不是在针对他们，一连串射击下来谁都没打中，心里有些奇怪的同时，他准备再给猴子一次机会。

然而小队长话语刚落，猴子就跪在了地上，他的身体不断颤抖着，脸上已是泪流满面，他嘴巴不断开合着，像是在忏悔什么，说着说着他又拿出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砰！

猴子的疯狂终于停止了，场面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剩余的雇佣兵全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

啪嗒，啪嗒，啪嗒

过道里只剩白夜行走的声音，随着他逐渐靠近，又有几个雇佣兵开始发狂了。

“呃啊~啊！！”

其余的雇佣兵终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他们惊恐得大叫着，拼命想要逃离这里。

然而逃跑都是徒劳的，那些雇佣兵没跑几步就被白夜的精神力追上，绝望与死亡再次上演……

白夜缓缓走出这个转角，身后不断扫射的机枪声中，还夹杂着无数的哭喊与忏悔。

“杀吧，死吧，哭吧，喊啊，哀嚎吧。”

白夜变得越来越阴沉，体内狂涌的精神力不知何时染上了些许黑色，他整个人就像行走在阴影里一样，看上去格外阴森诡异。

引人绝望的负面精神力量向四周席卷，那些从别处围拢的雇佣兵连靠近都做不到，还在很远时就相继发疯开始自相残杀了。

白夜根本不用自己动手，一路走来便是死尸无数，血流成河。

渐渐地，白夜身上的负面精神力变得越发深沉，竟然有种凝结为实质的趋势。

然而实质化的精神力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直到附近的雇佣兵全都死干净时，白夜的精神力也才淬炼得接近纯黑色而已，距离实质化还差得很远。

“就是这里了。”

白夜站在一扇大门面前，他能清晰的感应到里面的情况，江中岳一行二十七人全都藏在最里的隔间里。

本来他的感知精度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但那些精神力经过深度解放后，就变成相对来说比较容易掌控的力量了，之前许多精神力不能做到的事情，现在基本上都可以做到了。

白夜每经历一次轮回就会有一些精神力沉积在精神世界里，时至今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到底有多少精神力了。

它们就像垃圾一样堆积在一起，表面上看着异常平静，实际却盘根错节，调度的幅度稍微大一点，就有可能引起多米诺骨牌般的雪崩效应。

白夜平时动用精神力的时候都是十分谨慎，若是一个不小心解放太过庞大的精神力，即便是他也会承受不住。现在这种程度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多一点就有失控的风险。

嘣！

紧闭的大门瞬间倒飞出去，白夜亦步亦趋的来到一面墙壁前。

黑色精神力再次涌动，就如同是惊涛骇浪拍打海岸线一般，厚实的墙壁应声而破，显露出里面宽敞开阔的房间。

哒哒哒！

激起的漫天尘埃中，有几名雇佣兵端着冲锋枪跑了出来，他们朝着白夜不断扫射。

然而无数子弹出镗，却没有一颗能近白夜的身，全都在达到一定距离的时候，被无形精神力压制在了空中。

咔嚓，

见到子弹不管用，尘雾对面又有人扔了个手榴弹过来。

手榴弹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滚到距离白夜不远的位置，之后就没了声响，如同是颗哑弹一样。

可能是不甘心就此坐以待毙，尘埃里又有许多闪光弹、催泪弹之类的东西扔了过来。

白夜没有闲心慢慢他们玩，精神力猛地往里面一卷，世界就此安静下来了。

继续先前走，过道里横七竖八躺了许多尸体，白夜穿过这片尘埃覆盖区域，随后他便见到了躲在角落里的江中岳及其妻女。

这一家三口陷入了绝望之中，江中岳将妻女护在身后，楚曼琳则抱着江心怡瑟瑟发抖。

“为什么！！！”

江中岳死死盯着白夜，神态有些癫狂，他已经没有任何手段可用了，但他想不明白，明明白夜之前什么也不跟他要，为什么现在还要硬闯进来。

“为什么吗？”白夜面沉似水，不带丝毫感情的道：“就像你一样啊，就像你对他们一样的啊。”

江中岳表情一滞，他不明白白夜在说什么。

白夜像是看出他的困惑了，又开口道：“杀人者，人恒杀之。”

“你问为什么，我的回答是，因为我能。”

白夜冷冷的看着江中岳，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就如同是看在蝼蚁一般。

江中岳终于明白了，在白夜眼里自己和蝼蚁没什么两样，想杀就杀了根本不需要理由。

“白夜！！！”

不甘与屈辱化为了绝望的怒吼，江中岳用尽全身力气朝白夜奔袭过去，他想至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得让这家伙正眼看他一下。

然而他的这点奢望也得不到满足，他还没跑几步，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