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
听着身后的沉稳脚步声,张青鸾越走越慢,但心脏却跳得越来越快,脸蛋也越来越烫。
强忍住想要去看陈应天的冲动,此时她心里正面临着剧烈的斗争。
“太妖孽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
“如果有一个这样的夫君,仅仅只是看着他,怕是这辈子都满足了吧?”
“不!不行!”
正想着,她忽然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猛地摇了摇头。
“张青鸾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你今天可是来破坏婚约的,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千万不行,千万不行……”
而此时,后方。
看着张青鸾这抽风一样的举动,陈应天的脸色不免更显古怪了,这时候的他心中不疑有它,已经彻底认定张青鸾是个智障了。
“怪不得原剧情里那么容易就被易阳骗到了手。”
“原来是个智障!”
两人心中各自冒出一大串想法,就这么各怀心事地越过廊道,来到了后院书房门前。
二人前后停下脚步。
可跟着她一同驻足的陈应天却一时间愣住了,见张青鸾转过身子一脸疑惑的望向自己,不由问道:
“张公子……”
“难道你之前曾来过本宫的昭阳宫?”
“在下从未来过此处寝宫。”
张青鸾不解,摇了摇头,说道:“殿下何出此问?”
指着没有任何标识的书房,陈应天问道:“那张公子你怎么知道这里是本宫的书房?”
“……”
闻言,张青鸾顿时哑然,心中猛地一突。
紧跟着,心知暴露的她一脸红晕瞬间转为煞白,赶忙打了个哈哈,解释道:“在下家中布置与殿下寝宫相差无几,习……习惯了而已。”
“是吗?”
陈应天佯装出一脸狐疑之色,看得张青鸾小心肝剧烈跳动。
直到陈应天展颜一笑,摆手不再在意,张青鸾心中才长出了一口气。
“好了,不说这些了。”
“张公子,我们进去吧!”
可推开门一进书房,与陈应天一同端坐在书桌前后,张青鸾刚放下的一颗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张公子,拿出来吧!”
陈应天正襟危坐在檀木椅上,打量了她一眼,一脸审视着说道。
“拿出来?”
听到这话,刚坐下的张青鸾整个人顿时僵住了,过了会儿,才扯动嘴角问道:“殿下,拿……拿出什么?”
看着局促不安的张青鸾,陈应天心里虽然冷笑不止,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
他微微皱眉,说道:“张公子此行来难道不是为了与本宫交流书画之道吗?”
张青鸾愣愣点头。
“那张公子还不快将你的大作拿出来。”
陈应天装作一本正经,“若无画作,本宫该怎么品鉴张公子的笔功画技?又如何进行交流?”
“哦哦。”
暗自松了口气,张青鸾赶忙点了点头。
可就在她低头寻觅画作时,却发现自己腰间只有那一本夹着地图的书籍,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糟了!”
“忘记把画给带进来了!”
微微一愣后,张青鸾神色迅速变化,眉头紧皱,整个人显得无比焦急。
“都说胸大无脑,这胸小的怎么脑子也不太好!”
陈应天见她握住卷起的书籍,在空无一物的腰间东找西找起来,不由得瞟了一眼她近乎平整的上身,无奈翻了个白眼。
也不好让她就这么一直虚空寻找下去,陈应天摇了摇头,只好出声替她解围。
“张公子,你这是没带画作过来?”
闻声,张青鸾缓缓抬起头,一脸尴尬,“来的时候走得太急,可能是忘在家中了。”
“家中?”
听着她这错漏百出的话,陈应天一阵无语,但此时只能努力配合她的拙劣表演,假装疑惑问道:“张公子家不是在河阳吗?难道你的意思是画作遗漏在了客栈?”
听到这话,张青鸾这才恍然暴露了重要信息,强忍住将自己狠狠抽几巴掌的心,她赶忙点头道:
“哦!对对对!是忘在客栈了。”
“原来如此,不过却也无碍。”
陈应天佯装浑不在意,摆手道:“既然张公子不曾携大作前来,正好本宫前些日子突发雅兴作了一幅画,不如今日就请张公子屈尊品鉴一下本宫拙作如何?”
正说着,也不等张青鸾应声,陈应天直接起身在后方书架上取下一卷画轴。
将画轴打开铺在书桌上,陈应天重新落座,仰靠着椅背,伸手向张青鸾,说道:
“张公子,品鉴一番?”
说着这话的时候,陈应天紧盯住张青鸾,嘴角微扬,心中却是另一句话:请开始你的表演!
笑着起身对陈应天拱了拱手,张青鸾迈动着无比沉重的脚步,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
“这下是真的糟了!”
“我哪里懂什么作画,懂什么笔功画技啊!”
“要是家里那幅画我还能背一下先生说的那些评语,这可怎么办啊?”
脚步一点点挪动时,看着越来越近的书桌,张青鸾只感觉慌得厉害,额头细密冷汗止不住冒了出来。
“不管了!”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直到距离书桌只有三两步之遥时,张青鸾狠狠一咬牙,一个大步直接跨了过去。
低头望向桌上画卷……
一入目,便是一大片留白,整幅画上只有三五根参差不齐的水墨竹子,除此再无余物。
“……”
嘴角不禁抽动了起来,张青鸾讪讪一笑,抬头看了一眼一脸真挚的陈应天,强忍住骂人的冲动,开始绞尽脑汁想起措辞来。
过了大半晌,她脸色忽而转为崇敬,躬身向陈应天一拜,道:
“殿下果真不愧世间大才!”
起身之后,张青鸾笑容满面,指着桌上的墨竹图,赞美道:
“殿下这幅墨竹图粗略一看或许不觉有异,但细细看过之后便能心知其中精妙之处。”
“图中的这些墨竹,不知是风中之竹还是雨中之竹,但不论枯竹新篁、丛竹单枝,都极富变化之妙。如竹之高低错落、浓淡枯荣、点染挥毫,无不精妙,画风清劲秀美、超凡脱俗,给在下一种遗世独立、与众不同之感。”
张青鸾说的眉飞色舞、抑扬顿挫,好像这幅画真是什么绝无仅有的稀世佳作一样。
可陈应天在微微一愣之后,心中却是止不住狂笑起来。
不过,此时他对张青鸾的看法却不自觉有了一些改观。
像这种长得不赖说话还好听的稀有舔狗型人才,尽管他身边不缺,但总是多多益善才好嘛!
但是,陈应天仍旧装作一脸古怪,问道:
“张公子,你确定你说的是我这幅画?”
“……”
张青鸾神色一滞,皱眉问道:“殿下,难道在下说的有什么不当之处?”
“张公子,虽然你说的的确很好,但是……”
陈应天终于忍不住笑意,打趣起来,“这幅画只是前几日我的贴身婢女灵秀打翻了砚台,然后本宫随手涂鸦而成。”
“吓?”
正准备再舔一波的张青鸾听到这话,朱唇微张,一肚子赞美之词一时间全都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