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三章 祭奠(1 / 1)渌水东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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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的女子长得美,皮肤嫩白,身材窈窕。可当楚国将士看到宣容时还是感叹宣容的美,她不像是能在战场征伐的人,削肩细腰,长颈柔臂,十指纤纤,这样的女子穿着如此重的铠甲让人心疼。刚开始楚国士兵中还有戏谑之声,可战鼓擂响之后,两军交战之际,仅仅两个时辰,韩初就成了刀下鬼,成瞿亲眼看到宣容从马车上跃身而起,以极快速度刺杀了韩初就提高了戒备,但依旧负了伤。杞国军士看到楚国损了主将,士气大震,战车疾驰,呼叫震天,一战下来清点人数,杞国还侥幸胜出。

成瞿痛恨宣容,因为一个女子堕了楚国将领的声气。他下令不允许军中褒扬宣容,甚至不允许提宣容的名字。第二日楚国休战。

这一天中军来了一个人,宣容一见大喜,原来是酴醾。酴醾的眉眼间除了风尘之色,似乎还多了人间的柔情。宣容如同孩子一般,投入酴醾的怀抱,泪水涔涔而下。

酴醾柔声说:“姑娘,别哭了。”

“你知道我多想你吗?你这个坏家伙,你和师傅走了,也不回来看我一回。”宣容哽咽着,酴醾无言,但眼里的柔情却浓得化不开。

“师傅还好吗?”宣容问。

“不好”酴醾看似冷静地说。

“哪不好?”宣容急切地问。

“是我不好,让无尘染上了我的寒证,他如今也是常常腹痛。”酴醾说。

“可有药医治?”宣容问。

“无药可治,只能我离开他了。”酴醾淡然回答。

“酴醾你这次离开,师傅并不知道吗?”宣容好奇地问。

“我走的时候,他并不知;只是此时,应该知道了吧。所以我想隐身于这战场之上,我……我本就不该有情爱。”酴醾的眼眶红了。

“你也应该治了你自己的寒证,否则你也要受寒证的无穷之苦。”宣容沉思说。

“奴刚已经说了,这寒证无药可治,奴本该在你三岁时就离世,可如今姑娘及笄,奴依旧在这世上,若不是无尘,就这寒证恐已让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酴醾看着宣容,突然眼睛中竟露出寒光。

高条在一旁看到,浑身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连忙说:“你当初撞柱,可是你自己选择的殉葬,安歌没让你如此做,宣容当初还没出生,酴醾,你可不要……”

酴醾微微一笑说:“奴在说寒证的折磨,并不想回首往事,公子不要多心。”

高条喃喃说:“那就好,那就好。”

晚上,酴醾给宣容端来了一碗汤,宣容正在研读兵书,看到那碗汤,马上就叫起来:“酴醾,你这又是什么汤,老远就能闻到乖乖的味道,你自己喝吧,我才不喝。”

酴醾一下子跪到地上:“奴求姑娘喝下这碗汤,姑娘喝下去,奴的寒证才能好。”

宣容大奇:“我喝汤,你病好,你莫不是病得糊涂了。”

酴醾说:“只有姑娘喝下这碗汤,奴才能离开这战乱纷繁的人世间,才能不受这冷痛。”

宣容说:“听你这一说,我更不会喝下这汤,我绝不让你离开这人世间。”

酴醾满脸凄凉:“可是姑娘就甘愿奴忍受这无边无尽的冷痛吗?”

宣容喊:“昭节,淑节,即日起,将所有皮裘枕褥都给酴醾姑姑,每日给姑姑炒热砂,并军士采购治疗大寒的草药。马上去办,不得有误。”

高条闻此说:“本来伺候姑娘的丫头,如今都变成了伺候酴醾的了,这才真是来添乱的。”

翌日,楚国杞国对阵,楚国败,宣容指挥军士乘胜追击,收回一小邑。

成瞿和长牙坐不住了,许了200石的粮食,从淮夷借了兵士,埋伏在范和莘的路旁,然后佯败,宣容果真中了圈套,折损一千士兵,宣容自责不已。

这时已经到了秋季了,这个秋季似乎更冷一些。看着这遍布满地的尸体,有的似在睡梦中,有的还很年幼脸上稚气未脱,宣容怆然,泪盈于眶。她坐在马上,大喝:“来三碗酒”,烈酒拿来,宣容抽出靴筒里匕首,割破食指,众人不禁惊呼,只见宣容把手指血分别滴入三碗酒中,然后高举酒碗过头,一一洒在这现场上,说:“今日,是我屈宣容指挥失误,那就用我屈宣容的血来祭奠你们,愿你们黄泉路上依旧旌旗飘飘,不论为鬼还是为神,都能护佑文命之后,不让杞国宗庙被他国战车践踏。”

酴醾立于马右说:“这些甲胄之士死在现场上也算各得其所。姑娘也不必如此伤怀。”

宣容缓缓道:“我杞国的将士固然死得其所,可他楚国的军士非为道义而被迫而战,殒命于这荒郊野岭,他们也许也如同我的父亲,没有见过未出世的孩子,怎会各得其所?”

高条稳坐于马上说:“祭奠杞国的军士也就罢了,你说你,咋又可怜起楚国的军士了?这个世道,哪国没有屈死的鬼?你那姑姑何等貌美何等贵重何等聪慧……唉……想想我这心就疼。”

酴醾偷偷拍了高条坐骑的屁股,那马吃痛,载着高条狂奔,高条在马上一个劲地说:“唉,唉,你别跑啊,我还没让你跑呢,你如此不听话,我就要变成屈死鬼了。”

宣容回到帐中,反思自己太急于求成,恰在此时,一个军士递来一个锦绣函套,说:“这是一个神秘的年轻公子送来的,送至军门中就匆匆离开了。”

宣容从锦绣函套中取出一个竹简,上写着:“挖地沟,布矢石,按兵不动十日,即可退;防淮夷突袭。”

宣容拍案叫好,这和她心中对敌之策暗符合。忙命军士连夜在驻军营帐旁挖了三道沟,用石头垒起壁。

第二日楚军叫阵,宣容叫传令军士通告楚国,说:“将军体弱,吃了败仗死了军士,甚是伤心,不想染了风寒,内敢外还,一病不起。”

四日后,楚国再来叫阵,杞国军士依旧说:“军中艰苦,汤药不继,如今将军病体沉疴。”

楚军欲闯阵,可战车无法行,杞国石头砸来,飞箭射来,一时无可奈何。

楚国军粮不继,去陈国借粮,陈王见到楚使说:“寡人为了帮助贵师,已经派了司马夏南呼应,如今战事胶着,连陈国军士的粮寡人还在忧心着呢。”

楚国一想的确如此,就到了蔡国借粮,可蔡国说今年遭遇旱灾,国内粮食尚不充足,实在无法外借。楚国只好从本国内运粮,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运来粮食却也就只能吃不到一个旬日,可宣容就是坚守不出,楚军军前骂阵,无论骂什么,宣容和高条都是在军帐内嘻嘻笑着,丝毫不以为意,杞军就附近城邑取粮,且杞国国富,不愁军粮。

楚国下了国书,要求杞国换将与其对战,杞王对楚国来使愁眉苦脸地说:“寡人也想换将啊,如今胡偃已死,微已废,寡人真真是无将可派,来使还是静等宣容病好,再与贵国将领厮杀。”

高极这时说:“感楚国爱酒挚诚,杞侯为贵国大将准备了美酒百坛,以在无战时为将军们解思乡之苦。”

五日后,楚国退军,留军士镇守范和莘。陈国支援强楚。宣容久攻不下,冬至前亦撤军返回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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