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沐漓步步紧逼,温枫溪下意识地往后退,然而她背后便是船板,退无可退。
昏暗的烛光下,东沐漓的眸子泛着暗光。与他对视的温枫溪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人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身前。
四周无形的气压让她很是不安。她想也不想,转身就往左边江船的出口而去。
谁知,对面的速度比她更快。
“啊!”她这转身,直接撞到了一个微硬的物体。转眼一瞧,居然是东沐漓的右手直接抵在了她身后的船板上。
她只好被迫转回去,一抬头,便是鼻息相吸。两眼相对,两人的距离不知何时变得非常相近,只要她微微踮脚,便可触到那抹薄唇。
东沐漓也不知为何自己忽而想与她相近。眼前的女子细看之下美得不可方物。她微红的脸颊似是加深了些,比之方才,更为娇俏可爱,似如琉璃般的小黑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仿佛那琉璃珠子里住着的只有自己。
他自持不是好色之人,此时却有些动容。看着那处微张的唇瓣,突然想要亲身尝试。他心中这般想着,也便这样做了。
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倾身而下,她脑子一片,只能下意识闭上双眸,拼命想要压住脱缰般跳个不停的心跳。
就当双唇相贴之时,这次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的温枫溪双手直接抵在他们之间。
下一秒,她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毫无防备的东沐漓直接被她推后了两步。
她推了反派!她推了反派!!她居然推了反派!!!完了完了!等会儿不会直接把她双手砍了扔下船喂鱼吧!
温枫溪内心怂得一批,表面上却装作很是镇定:“沐公子,我想我们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吧!”
啊!温枫溪,你在说些什么啊!早知道你刚刚就该从了他,亲一下又不会少块皮!
从什么从!他可是反派啊!还是不要跟他扯上一些某须有的关系。安心搞事业,早日完成任务!
两种不同的声音不停得在她脑子里吵得不可开交。
东沐漓这厮听后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悠哉悠哉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姑娘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本公子只不过看姑娘鼻尖有些尘灰,想帮姑娘抹去罢了。”
温枫溪伸手去摸,确实有些尘灰,但她依旧不信他的说辞,“沐公子莫不是有眼疾,需要凑近了才看得清?”
“方才船内昏暗……哎,算了,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听东沐漓这般,温枫溪倒是有些动摇了,难道真是自己错怪了他?
“不管如何,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自会报答,只是贵府的牛鬼蛇神太多,小女子也不好久待。今日巧得碰着公子一条船,小女子正好与公子辞行。”
“姑娘想走?”东沐漓唇角微起,“可姑娘走了,本公子又该去何处讨姑娘口中的报答呢?”
显然,东沐漓并不打算放过温枫溪。应该说,从头到尾他没打算放过她!
他已算定,只要她能避过南国丞相的人,顺利出城,官道上少不了排查的官兵,只有走水路最为保险。而江边的船只早已全是他们的人,随便她上那一艘船都是自投罗网。
就算她不幸被抓,他亦有能力把她从丞相府里捞出来。
而她口中的牛鬼蛇神不过就是个自视过高的属下罢了。于清昨晚便在城外拦截了一个叫青衣的丫鬟,那丫鬟包袱里全是名贵珠宝,金子银两。带回去才打了两个嘴巴子,就什么都招了。相信水牢的滋味足以让那个自作主张的棋子痛悔终生。
知道她过了城门那关,也不枉他一大早就来这江边守株待兔。
要不是知道她是被人掳走的,恐怕这船上多得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了。
“公子想要报答,自可来药谷。就当我欠公子一个人情”就当自己当初眼瞎进了狼窝!
“本公子可不想大老远的跑去药谷。”他自然知道温枫溪是药谷谷主的女儿。要是她回了药谷,恐怕没点特殊手段还真逼不出她来。那又何必这么麻烦?“只要姑娘愿意跟我回去做三个月的厨娘便可。”
“要是我拒绝呢?”温枫溪人怂话不怂,疯狂在危险边缘试探。
“那,恐怕姑娘的人身安全在下就不敢保证了。”东沐漓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小刀,指腹在刀背上蹭了蹭。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啊!
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瞧着一只待宰的小羊羔。温枫溪不经咽了咽口水。与其这样被他带回去,变相式的囚禁,继续装作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还不是拼手搏一搏,改变他们俩之间的利益关系。
温枫溪深吸一口气,走到东沐漓对面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道:“沐公子?哦不。应该改口叫东公子。”
东沐漓听后却一点都不诧异,依旧脸带微笑,“温姑娘,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东沐漓典型的笑里藏刀,而且那刀看着已经快呼之欲出了。
温枫溪并未退缩,依旧按着自己的计划来,“我想公子这么执着带我回去,定是因为我的这张脸和南国的绯云公主颇为相似。而绯云公主与北国定有婚约,如今却突然失踪。”
“南国与北国联姻,对其他两国定有不小的影响。而公子应该也查到了追杀我的人是何人所为。这其中应是有什么相连的关系才迫使你千方百计想要带我回去。”
“但不管什么关系,与我都无关。我只想活着回药谷。在此之前,为了报答,我可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配合公子你的行动。不过事成之后,希望公子能放我回……”温枫溪还未说完,直接被一只大手用力掐住了脖子。
温枫溪手指拼命使劲,想要搬开掐着自己脖子的大手,可女人的力气如何比的过男子,更何况这个男人武功高强。
“呵,你很聪明,但,本王最不喜欢的就是聪明的女人!”他只有在微微用力,手上这白嫩嫩的脖子就会如枯枝一般,轻松被他折断。
温枫溪大脑严重缺氧,拼命挣扎,几经绝望。她早就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不说东国的人在人家南国的地盘上悄悄开了个青楼收集情报,就说他一个东国被变相软禁的闲王,被人发现在东国蹦跶,传回东国,他两个皇兄定会合力搞死他是个变数。
换做是她,恐怕也会为了消除潜在危险,斩草除根!
她摊牌也死,被绑回去也会死,而且极有可能不明不白的死。不如拼一把和反派合作。可惜,她还没把筹码放出来,这厮就快速地先下手为强了!
靠,早该她先前就不该铺垫这么多,直接抛出筹码,说不定还能逃过这一劫!可惜,木已成舟。
渐渐地,温枫溪的意识变得模糊。她这次可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麻蛋!暗骂一句后,温枫溪彻底死机,陷入无尽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