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南市,郊区,兰陵庄园,龙家。
龙爷披着一件厚厚的外套,叼着雪茄烟,坐在梨花木的老式木椅,望着窗外出神。
“咳咳咳……”
烟呛了他的气管。
他难以自已地咳嗽起来。
伺候他的女佣人,捧着烟灰缸,跪坐在他的身边。
他点了点烟灰。
“国兴这个人,有血性,有价值,有天赋。就这样死了,多少是有点可惜。”
他这样想着,却又冷笑一声。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我,龙遮天,为了这件大事已经筹划了许多年,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的嘴唇是苍白的。
头发,也是苍白的。
他与林九歌的父亲,林业,明明是同龄人,但他却要比林业看起来苍老很多。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龙爷发家致富,靠的却不是正当手段,而是偷坟掘墓。
早年时候,龙爷在地下倒卖那些东西,染了墓穴里的病气,故而如此。
无论是多么伟大的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不舍和畏惧。
龙爷也不例外。
这么庞大的家业,若是就这样拱手送人,他是不甘心的。
“林业啊,林业,你不要怪我无情无义啊。人都是想要活下去的,我也不例外。我这个病……也只有这样,才有办法治好啊。”
……
与此同时。
地下拳击赛场。
伴随着裁判的哨声吹响。
这场血腥惨烈的搏击,才算到了尾声。
国兴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体征。
临死之前,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有无数的不甘愿。
作为他的对手,华太,虽然赢得了这场比赛,却是落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无论是谁,跟一个用命去战斗的男人搏斗过之后,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地退下。
等候在场外的龙爷的手下,立刻台,将国兴的尸体拖走。
华太喝了口水,将嘴中的血沫涮出。
被冷水刺激过后,他才知道痛。
他跌跌撞撞地走下台,正要往门外走去。
却被一两个戴着黑墨镜的高大男人一左一右夹住了胳膊。
“走吧,我们主人家有请。”
……
在举办方的安排下,姜白夜等人来到了位于地下三层的隔音房间。
“姜小公子,林公子,你们在这里等着,人我已经派人去接了。”
负责人是个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自称叫“狗爷”。
这头发白得有些蹊跷,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染得潮流款式。
在姜白夜面前,狗爷哪里敢摆爷的架子,只能像个弟弟似的,卑躬屈膝地伺候着。
姜白夜平日里和蔼可亲,像个二傻子似的。
但在这个时候,他却是一脸的冰霜。
“狗爷,你把我的人打死了,胆子很大啊。”
狗爷背后一冷。
“这……国兴并不是姜家的人啊?”
姜白夜抬起手,就将手中滚烫的热茶泼在了狗爷的脸。
烫得他呜哇惨叫。
“国兴虽然不是姜家的人,但他却是我的人!我在他的身花了多少钱,你不知道吗?”
林九歌不免要高看了这个二傻子一眼。
他没有直白地说“我看好国兴哥”,而是说“我在他的身花了钱”,这就很妙了。
毕竟。
在这个地方,钱,权,都比感情更管用。
狗爷的手下见他被人如此侮辱,个个摩拳擦掌,想要来对姜白夜动手。
还未靠近姜白夜,慈念便突然出手。
动作极快!
一掌下去。
这个身高一米九的大汉就被撂倒在地,抽搐着,再不能动了。
慈念冷冷道:“老狗,你的手下,实在是有些不懂规矩。我替你教训一下他,你也不必谢我了。”
狗爷捂着脸,龇牙咧嘴地说道:“多,多谢慈念老者,多谢姜小公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狗爷能够在这种地方混得风生水起,自然是更懂得这个道理。
一个字,忍!
就在这个时候,华太被人架着,丢进门来。
看到姜白夜那张阴沉得像是死人的脸。
华太心中咯噔一下。
完了。
今天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