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么算的,这种大鱼胶重一点就贵很多。”吉叔说,“如果这个鱼胶的须子不是断了,一斤25万,这个一斤三两你说四十万都行。真是可惜。”
“那你说25万是什么?”米嘉问。
“如果正好是一斤,那就是25万。”吉叔说。
还有这种算法?米嘉问:“那一斤是5克?”
“当然啊,还能是多少?”吉叔说。
“我还以为要算16两那种司马斤呢。”米嘉说。
“那是香港用的,我们这里不用。”吉叔耐心解说。
其实米嘉是想怼一下的,不过想想人家只是说实话,也没有炫耀的意思,反而是米嘉反应过度了。
“四十万会不会太夸张了,二十万好一点吧?”米嘉说。
“二十万人家就当你不懂行了。”吉叔说,“被人当凯子还是小事,人家还会怀疑这花胶有毛病,仔细检查说不定会被人看出来。”
这大几十万的东西,难道人家会随便买?肯定要检查的啊。米嘉买个手机都要仔细检查,从电池检查到贴膜,再从贴膜看到摄像头,里面进一点灰都不行。
那条须是不是断的,人家肯定会检查,就算自己查不出来,难道不会请专家吗?一天查不出来,一辈子都查不出来?
如果米嘉是有钱人,那张乐军查出来也就算了。可米嘉不是,他只是个普通宅男。
过了这两年他穿越福利用光了,就要回到普通人生活中,上班挣工资,贷款买房买车,吃十块钱的饭盒,每天加班。
普通人可扛不住张乐军这样有钱人的怒火,万一过几年他哪天现了真相,找几个人把米嘉狠狠地打一顿,那可怎么办。
“三十万?”米嘉说。
“也可以。”吉叔说,“还是说四十万稳妥一点,还要等人家还价呢。”
“好吧,我明白了。”米嘉说,“再要一个五六万一斤的。”
“五六万的?”吉叔直接拿出一个玻璃罐,从里面拿出几块鱼胶,“这种我在外面卖十万块一斤,给你六万。”
这价格这么虚的嘛,米嘉要是自己去买,恐怕都不是十万块,至少十二万起,他摆明了就是外行凯子。
“那要一斤吧。”米嘉说,“总共二十万?”
“总共十六万。”吉叔说。
米嘉当然不会连这点数都算不清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总不能让你一点赚头都没有。”
“我当然有赚头,不要多说了,再说就是不给我吉星面子!”吉叔露出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行了,十六万就十六万把。”战兰说。
“那我先感谢吉老板。”米嘉说。
“自己人说这些干什么。”吉叔说,“叫我老吉,或者吉叔也行,不要叫什么吉老板。”
“多些吉叔,这次全靠吉叔。”米嘉说,“我先去办事。”
“真的不吃点海鲜粥吗?”吉叔还问。
从海鲜市场出来,米嘉立马去找张乐军,把十万块钱的小须金钱花胶往张乐军面前一摆。
“这这是”张乐军一看就惊呆了。
“黄唇鱼的花胶。”米嘉说。
“这是极品啊!”张乐军激动得浑身颤抖,“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得上百万吧?”
“没有,没这么贵。”米嘉说。
张乐军小心翼翼的拿起花胶,翻来覆去的看,“真是太厉害了,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完美的花胶鱼肚。至少也要九十万吧?”
“都说没这么多了。”米嘉说。
“那八十万?”张乐军问。
米嘉还是摇摇头。
“七十?”张乐军再猜。
米嘉笑而不语。
“六十?”
“五十?”
“四十?”
“不可能是三十吧?”张乐军问。
“二十万!”米嘉说。
“二十万?除非是抢来的。”张乐军斩钉截铁。
“真是二十万。”米嘉说,“小须金钱最重要的就是那两条须,其中一条是断了的,重新接驳上去。所以只值二十万!”
“断了的?”张乐军一怔,仔细看,果然看出了一点倪端,“要不是你说,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米嘉当然要说,不说不行,现在说一百万固然能赚很多,可是后遗症太大。就算米嘉真的说一百万,张乐军也不会花这么多钱买下来。
到时候他再找人家检查,查出来花胶有问题,那米嘉就把张乐军给彻底得罪了。别说这门生意做不了,还要被张乐军恨上。
“所以是二十万。”米嘉说。
“那个米老板,我跟你商量件事你看怎么样?”张乐军吞吞吐吐的说。
“什么?”米嘉问。
“要不这样,我们合同上取消掉具体数字。就说你用花胶和我换了那栋楼。”张乐军说。
“啊?”米嘉问。
“我到外面就说这块花胶用了一块五百多平的市中心土地来换!”张乐军说。
“这个这个”米嘉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太夸张了吧?”
“夸张一点不要紧啊,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那块地不值钱。”张乐军说。
“好吧。”米嘉只得答应下来。
张乐军还怕米嘉反悔,立马叫人起草了合同。米嘉看着没什么问题就签了,不过还要等第二天才能过户,现在房产交易中心已经下班了。
虽然还没过户,不过合同签好,花胶也给了,等于交易已经完成,如果张乐军反悔的话,就要把花胶还给米嘉,还要赔偿损失。
合同上可没说花胶的须断了,这官司有得打,打完了张乐军还要自己处理那块地,说不定还要亏本。
所以米嘉等于已经把大楼拿到手了。
“米老板今天晚上在省城住一晚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龙津。”张乐军说。
“不了,我连夜回去,那边还有事。”米嘉说。
他和战兰两个人孤男寡女出来,开车没关系,住宿就太什么了。要是没办法太晚那也就算了,现在才九点多不到十点,开车回去还不到十二点。
“那好吧,明天见。”张乐军说。
“明天见。”米嘉说。
出了门,战兰问:“明天有什么事?”
其实没什么事,但是两人跑外地住旅馆算怎么回事,万一被警察查房怎么办。就算一人住一间房,传出去对战兰也不好听啊。
“事情多着呢。”米嘉说,“现在开车回去12点就到了。”
“我家在山里啊!回到龙津还要跑二十几公里山路才能回去。”战兰说。
米嘉把这事给忘了,“这个”
“我们还要给方丈送花胶啊。”战兰说。
米嘉把这件事也给忘了。
“过两天再送也一样。”米嘉说。
“不一样的吧。”战兰说。
的确不一样,今天送花胶可以说是巧合,过两天再送,张乐军该怀疑里面有没有猫腻了,还会得罪方丈。
没法子只好先去送花胶,时间还不算太晚,大愿寺里面已经是漆黑一片,所有人都睡觉了。
方丈也睡了,接到米嘉的电话才爬起床,偷偷开了后门,把米嘉和战兰迎进去。
“这偷偷摸摸的好像在干什么坏事一样。”米嘉很无语。
“是在干坏事啊,佛门清静地,你拿这种荤腥进来。”方丈说。
“这不是你要的吗!”米嘉说。
“我作孽,施主也作孽了。”方丈戴上眼镜拿起花胶仔细察看,看的不过瘾,还用了放大镜。
“你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千啊。”米嘉说。
“我作孽念几遍经就行了,米老板作孽就要遭报应。”方丈说。
“你这是存心坑我来着?”米嘉说。
“我的意思是说,施主要不要供一盏长明灯?不但可以消灾解难,还能强身健体。”方丈说。
“强身健体?”米嘉问。
“你在这里供奉长明灯,不得常来看啊?经常运动不就强身健体了吗。”方丈说。
“看看再说。”米嘉才不要供奉什么长明灯,他又没钱。
“不用钱的。”方丈仿佛看到米嘉在想什么。
“不用钱?”米嘉问。
“只要捐些香油,用来点灯。”方丈说。
“一些是多少?”米嘉问。
“十吨!”方丈说。
“十十吨?”米嘉问。
“十吨起,你想捐多些也行。”方丈说。
“你这里有地方放吗!”米嘉说。
“有香油票的,买票就行。”方丈说。
“香油票不会是你老婆儿子卖的吧?”米嘉说。
“你这开什么玩笑,当然不是了,我根本没儿子,只有个女儿。”方丈说。
“不开玩笑了,我们缘分已尽,以后有机会再见吧。”米嘉没好气的说。
“好好,有缘再见。”方丈说,“对了,看这些花胶质量不错,再送你一句。”
难道真的是高人?开玩笑只是嬉笑怒骂真性情?米嘉认真听着。
“要小心开车。”方丈说。
米嘉忍住骂他一顿的冲动,告辞出门,上了车,打着火,看看表,时间还来得及,“我们赶回去吧!”
话音刚落,车子忽然呲的响了一声,熄火了,故障灯全都亮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米嘉按了一下启动键,没反应。
这可是奔驰啊,怎么会坏的?这好像是废话,就算是奔驰,那肯定也是会坏的,说到底不过是一辆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