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衡:“……”我严重怀疑你在鄙夷我。
“神大人,钱我记下了。”左丘衡语气急切:“但是现在请您帮帮我,萧家今夜行动了,我必须要回去一趟,只要您答应帮我,别说是一百两黄金,百倍我能给你送到跟前!”
听到这话,沐雨色眼前一亮。
——色色不可啊!别让钱迷惑了你的双眼!左丘衡已经死了,他要回去报复搞垮萧家,你还能让他借尸还魂吗?这是大大的违反天规啊!黑白双使可就在外面打圈找他呢!
——九重天的天规戒律完全不合情理,我又不是没犯过!
——不,色色,你是一位视金钱如粪土的神,你是神啊!
——粪土我来了!
沐雨色两眼放光,六亲不认。
招财闻言,仰天吐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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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久探了探左丘衡的鼻息,脸色雪白,看见旁边柜台放着的茶杯,茶杯的水渍泛着诡异的色彩,左丘衡的身有多处挣扎的伤口,可以猜测出死亡的真相是被人强行灌了毒酒,然而在萧家人把持的朝堂,这只会被认定为突发疾病而亡。
晏久捏紧了拳头,双目充血似的红:“皇兄……”
“陛下!”
门外传来一声悲恸之际的苍老声音,是恭宁侯。
恭宁侯府是最先知晓左丘衡去世的消息,这番前来也就是做个戏。
谁都知道恭宁侯府萧家做戏,但是谁也不敢说。
晏久眉眼冷峻,他握紧了腰间的刀剑,缓缓起身。
大门被推开,晏久身形一动,刀锋横扫,一股劲风扫荡出去,把在最前面推开门的两个太监给掀飞了出去。
恭宁侯本来欲要进门,乍然见前方两名太监横飞而来,目光一凛。
“侯爷!”
本应该保护皇帝的御前侍卫前长剑一扫,那两名太监分别从两侧落地,连吭都没能吭一声,就倒地而亡。
“那是……”有人惊呼。
众人纷纷看向殿门口,从皇帝寝宫里面走出来一人。
黑发黑衣,手执长剑。
轰隆隆!
一记闷雷闪电自夜空中炸开,忽明忽暗之间,照亮了晏久半张脸。
恭宁侯眼底先是一惊,随即化作一池深沉阴鸷,他下令:“此人杀害陛下,杀无赦!”
他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当日刺杀他的人。
一切都想通了。
养在眼皮子底下的羊崽子变成了狼崽子,提前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所以反扑了。
左丘衡啊左丘衡,倒还真是小看了你,身边竟然隐藏了这么一个高手。
“!”
一群士兵挥舞着刀剑朝晏久扑了过去。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炸开。
晏久身形极速闪动,只见残影片片,剑气封喉,一个个士兵都倒下了,刀光剑影中,晏久一双黑眸越过层层人群,锁定在恭宁侯的身。
恭宁侯突然与他对视,竟是心头一阵拔凉,有种被死神盯的毛骨悚然之感。
眼看晏久手起刀落,长剑所过之处,俱无活口。
恭宁侯脸色微变,命令道:“皇宫禁卫何在?”
“侯爷!”
一排排皇宫禁卫从后方疾步前进而来。
“杀了这个刺客!”
“是!”
这个夜里,皇宫热闹非凡,一场血战就此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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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地一声惊雷,让沐雨色脸色陡变,她抬头,云层之中乌云滚滚,如海潮不停地翻卷滚动,闷雷声一阵一阵撞击在心口,风云突变让整个燕都沉没在压抑紧张的氛围之中。
“是何人引动天生异象?”
“皇宫!是皇宫的方向!”被沐雨色揪着疾驰的左丘衡忽然惊呼:“神大人,萧家肯定带兵入宫了,晏久一个人在里面!“
见皇宫之,电闪雷鸣,沐雨色眉眼一沉,加快了速度。
“啊啊啊啊……”这可苦了被她揪着带着跑的左丘衡,硬生生让一个温文尔雅的帝王变成了惨叫声此起彼伏的二傻。
同时,羌倏一头冲进恭宁侯府萧清烟的房间:“瑛雪,出事了!”
萧清烟并非死了,只是被瑛雪抢夺了身体的主动权,但是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原身主人的意识还在,瑛雪刚刚被萧清烟的身体给排斥了出来,额角都是冷汗,显然也是经过一场奋力挣扎的,她此时跌坐在地,面色极为不好看。
羌倏冲进来看见了坐在地的瑛雪,面色担忧,疾步前:“瑛雪,你怎么了?”
瑛雪打落羌倏伸过来扶她的手,她“噌”地一下站起来,行至床边,手中幻化出一柄光刃,对着床尚未清醒过来的萧清烟就刺下去。
“瑛雪不可!”羌倏面色大骇,顾不那么多,一把冲前握住了瑛雪的光刃,急声道:“瑛雪,不可杀人!”
“放开!”瑛雪面目狰狞:“这该死的凡人,本公主用她的身体是她的荣幸,竟然还敢反抗!”
“瑛雪你夺舍凡人的身体就已经犯了天规,要是把人杀了,回头萧清烟到了冥界,姬染发觉不对一查什么都清楚了。”
瑛雪攥紧光刃,似在犹豫。
羌倏的手被光刃划破,鲜血滴落,他握住瑛雪的手腕,半是强迫半是哄骗,让她收回了光刃,可算是松了口气。
“瑛雪,恭宁侯府对司法星君下手,此乃弑神,引起天怒,连我都掌控不了雷电,你现在就跟我回去,再待下去一定会被发现的!”羌倏说:“而且沐雨色那边肯定已经写信告知司律老君了,瑛雪,你必须要跟我回九重天了!”
“沐雨色?”瑛雪怒:“我就知道她会搞小动作,我饶不了她!”
语罢,瑛雪怒气腾腾往外走。
羌倏急忙追去:“瑛雪,你干什么去?”
瑛雪没有搭理他,羌倏又气又恼又担心,一个劲儿追去。
“瑛雪,快跟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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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侯侯侯爷,这人是魔鬼啊!”
一刻钟过去了,晏久不仅没死,反而愈杀愈勇。普通的刀剑在他手里犹如活物,剑过无痕,却一击致命。当然以一敌百,此时凡人之躯也受了不少的伤,只是他似乎没有痛感。
身为剑客,早就无关乎生死,无关乎疼痛,只有杀意。
一袭黑衣看不出来身染了多少血,只是他走过的路,蜿蜒前行一片血渍,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长剑拖在地,激起滋啦啦的火花声,一汩汩鲜血顺着剑柄,流过剑身,淌过剑锋,在火花迸发时点缀一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