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点曲折，但整件事情并不难理解。

吴维很快就转过弯来了。

左右也就是把受害者和施暴者换个顺序而已。

基本操作。

种族不同，非要谈恋爱，那个池教授也是真的作死。

而人作死就会死，求仁得仁，吴维甚至生不出什么同情的想法。

“吴维，你说，我有错吗？”

“池教授”杀气腾腾的看向吴维。

吴维耸了耸肩，并没有被吓到，而是很认真的说：“站在你的角度，你是没错的。”

他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每一个种族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

就好像人吃猪肉牛肉羊肉，一直都感觉理所当然，并不觉得有什么错误，吴维也不觉得有什么错。

狐狸精生性放荡，也是天性所致，并不是罪大恶极。

甚至，人吃动物，妖怪杀人乃至吃人，也是天经地义。

区别在于，我们立场不同而已。

所以，对错都毫无意义。

“但这个世界很多时候，都是不论对错，只论立场的。你是妖，我是人，我是绝对不会圣母到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如果你想说服我的话，我只能说你找错人了。”

就好像池玉被“池教授”教坏了一样，吴维从小就有一个好妈妈，她也教了吴维很多东西，包括世界观。

时至今日，吴维的世界观一直在进化，但有些基本的原则立场，是永远不会变的。

比如，他是人。

他就绝对不会站在其他的种族立场去考虑问题。

妖族再惨，也和他无关。

“池教授”不想说服吴维，但她知道，不说服吴维，她今天可能就死定了。

“对错当然有意义，若有朝一日，善恶不分，黑白颠倒，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人还没有死绝，所以它当然有存在的价值。对错从来都不是那么重要，我知道人类里面有很多坏人，妖精里面也有很多好妖，但这从来都不重要。草莽英雄许汉文终究是一个传说，血淋淋的现实就是，你和池教授曾经真心相爱，但终因种族观念的差异，对他选择痛下杀手。

而我们的法律，决定了杀人就要偿命。”

“你们人类杀了多少妖精，怎么没有人偿命？”“池教授”的声音愈发凄厉。

吴维的笑容越来越浅，语气也越来越冷酷：“谁告诉你，我们人类没有为此偿命的？从古至今，为了诛杀妖族，人类强者一直都死伤惨重。如果你对人妖两族的历史有所了解的话，你就应该知道，今时今日的现状，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反抗成功了而已。”

“你们当年不过是我们的口粮，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们的，漫天仙佛曾经立下公约。”

“池教授”彻底放飞自我。

吴维的目光一凝，他又听到了这句话。

兰梦也曾经对他说过，这个世界，本是神圣仙佛留给那些妖魔鬼怪栖息的乐园。

现在，“池教授”又证明了这一点。

这似乎可以说明，远古时期，的确存在这样一份公约。

有光就会有暗，既然妖魔鬼怪是真实存在的，那神圣仙佛存在也自有其道理。

只可惜，他们，一直无处可寻。

吴维内心哂笑，语气也变得讥讽起来：“仙佛立下的公约？问过我们哪个人类了？”

“你们根本不配参与。”

“很可惜，就是我们这些不配参与制定公约的人类，将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打的无处藏身，是不是很耻辱？”

的确是很耻辱。

“池教授”直接扑了上来，然后就被吴维身上闪烁的白光震退了回去。

“啊啊啊，你身上居然有护体宝物。”

“不巧，我还认识夜帝学院的人。”

我妈还当过夜帝学院的副院长，我骄傲了吗？吴维心说。

听到“夜帝学院”这个名字，“池教授”的怒火瞬间平息下来。

“吴维，我承认我刚才冲动了。现在我已经平复下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池教授”现在认为吴维是夜帝学院的学生，是专门来执行清除任务的，一般来说，这样的使者都拥有法外开恩的特权。

她必须要尝试说服吴维。

“我知道，我杀了池教授，触犯了你们人类的逆鳞。我也知道，在人类社会，不能随意杀人，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做出补偿。你可以调查我的资料，我已经捐了3座希望小学，我是帝都大学生物学院的中坚力量，我为人类留过血，我为人类立过功，我要求宽大处理，我要求留我一命。”

吴维相信“池教授”说的是真的。

他甚至相信，“池教授”的反省也是真的，哪怕这仅仅是因为恐惧。

可惜。

“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一条丧家之犬啊。”吴维摇头道。

“池教授”：“”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已经后悔了。”

“后悔如果有用，还要六扇门和夜帝学院做什么？”

“我一直在做出补偿，留着我，未来我还会更多的补偿你们人类。给我一个机会，我要见你的上级。”

她知道，人类当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是亲妖的。

圣母这个群体，古今中外，上层下层，都不罕见。

圣母婊，就更常见了。

反正受到伤害的人也不是自己。

吴维笑了笑，然后给“池教授”讲了一个故事。

“我曾经看过一本文学小说，里面讲述了两个国家曾经发生过一场战争。其中一个国家在一个叫金陵的地方屠杀了另外一个国家30多万民众，战后又拒不承认。

很多人声讨这种行为，但也有很多人，总是能够从另外的角度看问题。有一个导演，就从一个入侵者的视角入手，拍摄了一部电影，着重描述一个参与过大屠杀士兵的反悔和内疚，企图找到他身上的人性和闪光点，然后号召被屠杀的同胞们原谅他。

你说，这个导演是不是有病？

你说，我会不会和他一样有病？”

好好的当一个人不好吗？

装你妈上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