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儿依旧站在一旁没动,恍若未闻。
赵吟川脸色冷了几分,沉声威胁,“再不吃饭,爷便吃了你。”
他知道她不好意思与他同座,故而特意将下人遣散出去,还贴心是将房门给关上。
但这丫头对他警惕性未免太高,随时都在防着他。
虽说他确实对她有心思,但也不至于随时随地的发情。
她越是想与他划开距离,他就越想将她拉入怀中,让她哪都去不了。
听出男人语气中的隐隐不悦,南巧儿终究有些害怕,拉着一张脸,坐在离他最远的,对面的板凳上。
见她好歹坐了下来,对她那些小心思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心里的烦闷依旧不散。
南巧儿不敢乱夹菜,只埋在脑袋吃摆在自己面前的饭菜。
这些佳肴是她从未吃过的,她多想让惜阳也尝尝,让小弟也尝尝。
面前蓦地被推过来好几盘荤菜,“将这些吃完。”
她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脸漠然男人,没出言拒绝。
反正都已经坐下来,她也不再矫情,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将这些菜都吃了个干净。
不多时,赵吟川擦净嘴角,撑着下巴满意的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女子,深邃的眼眸中含了些笑意。
“平常吃不饱?”他蓦地问道。
“不,吃的饱,主要是奴婢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饭菜。”她嘴里塞的满满的,含糊不清的回答。
“喜欢的话,以后每日都能吃到,要多少有多少。”他目光灼灼盯着她,带了些别样的意味。
南巧儿正低头吃饭,没空猜他的心思。
用完膳后,小厮进来收拾碗碟,茗春无意间瞥了眼,看见两副使用过的碗筷,眸光闪了闪。
在书房又待了半个时辰,南巧儿跟着赵吟川回到了正屋,准备休憩。
赵吟川没再难为她,让她进去伺候他沐浴。南巧儿松了一口气,将他衣服整理出来放在屏风上后,便站在外间侯着。
这一夜,赵吟川还算老实,并没有半夜爬她的床,两人相安无事。
眼见到了月底,次日起床后,南巧儿去找了一趟茗春,请了个假。
准确来说也不算请假,这本来就是合理的休沐,但现在搬到正院来,总要跟管事的说一声。
茗春没过多犹豫,很爽快答应了下来,她反倒巴不得她多在家待几日,少在主子面前晃悠。
每月的休沐有两日,她明日一大早便得在去城门等干爹的牛车来载她回村。
得到茗春允许后,南巧儿立马回房收拾好东西,又出了趟府买了些零嘴点心。
小弟最爱吃秋山居的点心果子,她每次回村都会带些回去给他尝尝。
午时刚过,一行人便快步走进三院,为首的正是三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辛梓。
一进院,她便点名要见南巧儿,小厮不敢怠慢,忙去叫人。
南巧儿一听辛梓前来,心里一个咯噔,隐约想到了她为何事而来。
上次辛梓借给自己的那套衣裳,她明明放进了自己柜子里面,可做完活回来再看时,一整套衣裳首饰都消失不见了。
她也问过绿菱,这才得知衣裳首饰她送早膳时顺路送了过去。她心中存疑,想着第二日去怡德院确认一番,但当夜晚上便被三爷叫去屋内,一时便把这事给忘记了。
南巧儿忐忑不安的往大门走去,见到辛梓微微颦眉,面色不大好看,她更加确定是衣裳的事。
辛梓没有了先前的热拢,淡淡看了她一眼便道,“你跟我走一趟吧,夫人找你有事。”
南巧儿蠕动了两下嘴唇,想问为何夫人要见她,但见她一脸冷淡,终究是不好意思问出口。
这次进怡德院与上次进来的氛围完全不同,丫鬟小厮都不敢开口大声说话,连走路都是刻意压制着声音,大气不敢出。
到了上次拜见三夫人的厅堂后,南巧儿乖巧的跪了下来,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上座上雍容贵气的女人目不斜视的把玩着自己手上新染的蔻丹,既不说找她的原因,也不叫她起来。
空气仿佛是瞬间凝固了。
南巧儿惶恐不已,三夫人端着架子一言不发的模样,当真瘆人,这母子俩脾气简直一模一样,惯会使用冷暴力。
也不知跪了多久,腿部逐渐开始涌现上来麻意,她咬了咬牙,竭力稳住身子。
辛梓看了看底下跪着的女子,又看了看上座的夫人,暗暗叹了口气,终忍不住开了口,“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话音刚落,三夫人抬眸看了辛梓一眼,眼神明显带着丝不悦。
南巧儿咽了咽口水,回道,“奴婢知错,奴婢弄丢了辛梓姐姐借给奴婢的名贵的衣裳与金贵的首饰,该罚。”
辛梓皱了皱眉,本以为她是个性子老实灵透的,没想到,到了这一刻,还想着隐瞒。
三夫人将视线落在南巧儿身上,眼神冷冷,“你哪里是弄丢,你分明是故意为之,打本夫人的脸!”
闻言,南巧儿眼中满是疑惑,抬头看向上座的女人,“夫人误会了,奴婢绝非故意将衣裳弄丢,只是当日......”
“放肆!还敢顶嘴!”三夫人面上蓄满怒意,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呵斥。
南巧儿被吓得身子一抖,顿时哑然,心中明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作何解释。
“辛梓,你跟她说说。”三夫人扭过头去,端着茶喝了一口顺气。
一想起这茬,辛梓脸色也沉了下来,声音漠然,有种公事公办的意味,“南巧儿,今早院中下人打扫院外小路时,在草丛里发现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正是我当日给你穿戴的那套衣裳首饰。”
“你要是不满夫人赐给你的东西,即使不敢当面说出来,大可归还回来,可你将衣裳扔了算怎么一回事,还特意扔在怡德院的大院门口。”
“莫不是仗着爷现如今对你的宠爱,就能无法无天,目中无人,敢光明正大的表示对夫人的不满?”
她一连串的数落下来,南巧儿头更大了,只觉得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怎么会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