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黑星君这里碎碎,那里叨叨,到处诉苦。
结果大家都不理他,让他颇为尴尬。
你不是骂我们蠢吗,你那么聪明你就下界出个差呗!
即便这样,他也依旧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利索点下界去办事。
于他而言,他很委屈。
想他堂堂夜盲黑星,周天星辰数他最能隐,玉帝还亲封他为太黑星君。
在天庭位列仙班是何等的逍遥自在。
可现在倒好,聪明反被聪明误,居然要去给一头臭屁烘烘的老母猪封圣。
实在是有点不像话,说白了就是太掉格了!
“可是不去不行啊!”
“谁叫你是天庭最聪明的仙人呢?”
太白金星匆匆赶来给他送行。
见他依旧是一副愁眉苦脸的,看来真是一百个不愿意干这差事。
这不行!说起来这主意还是他替他拿的,他要是不去,那谁去?
要是没人去的话,为了天庭的颜面,玉帝势必就派他太白星君去了。
这可绝对不行,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况且这位简直就是一头蠢得跟猪一样的道友。
太白金星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给这位夜盲星疏疏脑神经。
要不然再这么拖下去,等他下界,黄花菜都要凉了。
玉帝要是因此怪罪下来,他也没法交代!
“呐,别说做兄弟的不关照你啊!
你这回下界就拿着我的流星飞舟去散散心吧。!”
太白金星边说边从衣袖中放出一架流星飞舟。
流星飞舟上琳琅满目,俱是一应仙人大家的用度,奢侈品大大的有。
太黑星君瞥了一下流星飞舟,心中暗喜,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的诉苦。
“哎,太白兄啊,您给我这流星飞舟实在是甚合我意。
只是这人间现世到处是利欲熏心、奸淫掳掠之徒,
仙凡有别,这一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太白兄。
长此以往,小弟必定要吃那两界禁锢之苦啊!”
太白金星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
这家伙无非就是想透过仙凡两界的界壁跟他要点行走人间的手段。
其实呢,这也不是不可以,你不说我也会惦记着你。
可你这磨磨蹭蹭的不去办事,实在有点不像话。
“太黑星君啊,你也知道仙凡有别!这天上一日,地上可就是一年啊。
要是那猪妖势运昌隆得遇了名师,你想要将它降服,那可就不好办啦。”
太黑星君一听,也是这个理。
“可是……”
“哎呀,哪有那么多可是啊,去吧!”
见太黑星君还要叽叽歪歪的诉个没完。
太白星君实在是等不及了,他掐指一算。
不得了啊,那头猪妖马上就有一桩机缘。
于是他半推半劝的就把太黑星君送上了流星飞舟。
“啪!”
“走你!”
“嘣!哎呀!”
太黑星君一上流星飞舟,太白金星立马双掌一拍。
滚滚仙法顿时从指间倾泻而出。
右手一扬,流星飞舟便唰的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怜太黑星君猝不及防之下,跌了个狗趴屎。
搞得他满头星辉。
南天门上的众仙家见状,都觉得大快仙心。
于是纷纷向太白星君拱手示意。
朱大喜吃饱喝足,趴在山神庙外的草坪上。
仰望星空。
今夜的星辰出奇的亮。
一抹流星划过。
它闭上眼睛想许个愿望。
结果不知咋滴,猪头一沉它闭眼就睡。
呼噜声大起。
体内惊魂夺魄草裂变,随即魂格三分!
它虽然无意伤害那梁师公,但却不懂收敛惊魂夺魄草的威力。
结果夺去了人家的不少魄力,致使陈师婆要找人来收拾它。
现在惊魂夺魄草借此魄力裂变。
它的魂格也因此一分为三。
“嗯?我怎么看着我睡着了。”
“嗯?我怎么多了两个我?难道我是死了?”
魂格三分,纷纷从猪身体内飘出体外。
天魂看看地魂又看看人魂的存在,实在是纳闷不已。
但是很快它就不纳闷了,因为它发现今晚的夜空星光璀璨,美极了。
只看一眼,它就知道,自己爱这夜空!
与天魂的喜爱不同的是,地魂则迷茫的听着这个世界。
它时不时露出惊愕的神情。
现在它的脑海中是一片嘈杂。
周边传来叽叽歪歪的吵闹声,轰得它头都要炸了。
“今天的夜色真好,我得美美的补个妆!”
“哎呀,我的口渴死了,这几天既不刮风又没下雨,真心希望今晚的好天气能降些雨雾来。”
“是啊,是啊,没有露珠给我解渴,来点雾气润润喉也好啊!”
“救命啊!救命啊!草小草要被猪给压死了!”
“啊,那是一头猪。”
“是啊,怎么可以这样,草小草那么可爱,这头猪怎么可以压着它睡觉呢。”
“这头猪真讨厌!哼!”
“是啊!”
“真是太残忍了,我不要看了。”
“哎,我以为我是最可怜的,没想到草小草一家才更可怜。”
“行吧,我也不化妆了,这美美的夜晚一点也不美!”
“你瞧它那猪嘴巴呼噜呼噜的,哈喇流了一大滩。”
“哎呀,那是水吗,我渴!”
“不要啊!”
“啊,你喝的好恶心!”
……
“幸好啊!
我是带刺的藤蔓你是高高的树!
不然这头猪就得睡我们身上了。”
“呜呜,想想就好可怕。
一头又黑又丑,老不拉几的大肥猪压着你睡觉!
到时候你一定跟那路边的野花一样。
满身都是猪哈喇!”
……
朱大喜的地魂听着这满世界的植言物语,心中充满了犯罪感。
原来植物的世界也是生命的载体,多姿多彩。
它很想回到肉身上去,自己翻个身,救救那几颗可怜的小草。
可遗憾的是,它试了几次都不知道怎么回去。
算了吧,就算回去了,自己要翻身到哪里呢?
这里到处都植言物语的嘈杂声,不是压这就是压那。
这让它一时之间犯了难,最后只得呆呆的看着,无能为力。
人魂迷茫的看了看天魂和地魂便施施然走远了。
不,它不是走的,它是飘的,像鬼一样。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它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这样也挺好,跟做梦一样。
它尝试了一下,一步可以做几步走,一飘就是几十丈。
于是它扑棱起粗短的四只猪蹄,想像鸟一样飞来看看。
结果不行,它自己也觉得这样有点滑稽,于是作罢,老老实实的飘着。
它东飘一下,西飘一下,这里停停,那里试试,很快就越过了黑水河。
稍远的地方有些零星的灯光。
那里是人类居住的房屋,傍水而居,显得错落而有致。
夜色朦胧中,依稀可辨有些鸡犬争鸣声。
一道人影打开屋门,来到自家院子里这里摆摆,那里弄弄,收拾着家什。
看有人还没睡去,朱大喜蹭了蹭猪蹄就跃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