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紫追着陈老汉往黑麻子家去。
结果一进门就发现这诡秘的法事道场里,往日相敬如宾的两个老家伙正在躲着别人似的鬼鬼祟祟的打架。
他们也斗得忒狠了。
一把镰刀断成了两截落寞的掉在地上,奠堂的屋柱上插着一柄杀猪宰牛刀。
那入木三分的狠劲,好像那柱子就是陈老汉的模样,让梁大紫不由自主的就代入进去。
“这师公师婆是真的在打架啊!”
“哼,打的好,额早知道他们人面兽心!”
“陈大龟,哪里跑!”
现在她也是有功法的人了,不用怕了他们,于是她大喝一声,便冲过去追打陈老汉。
她手上的软草鞭莫名其妙的就多了几分劲力使得她如臂使指。
她绕着棺椁追打也能时不时打到陈老汉,不过好几次还差点打到了躺着的活尸人。
“梁大紫你这是做什么,这里是奠堂,休得胡闹!”
最终还是陈师婆忍无可忍,爆喝一声就仗着自己往日的余威想镇一镇这个胆大包天的泼妇,顺便她还伸手拦一下梁大紫。
“嘿,好机会。”
见她分心,梁师公大喜,手中的香却是宛如泥鳅似的就直往神龛插去。
“休想!”
师婆见他就要得逞的时候胯门却是大开,于是毫不犹豫的一脚踹了过去,眼看着就要被踹飞出去了。
这时,梁大紫恼那陈师婆出手拦路,又见她阴恻恻的往梁师公跨门踹去,这一脚要是实在的,那师公可就危险了,于是她情急之下一鞭就朝那陈师婆打去。
陈师婆一脚踹中梁师公,还没用力踹呢,她就想趁此机会挡住师公插香,然后插上自己的,谁知那梁大紫的鞭往她身上打来,于是她也只得避一避,可是她这一避,师公就顺势而上,于是那梁大紫手中的软草鞭就打中了梁师公手中的香。
打中就打中了吧,可是她这一鞭却偏偏是助那梁师公把手香插入神龛中。
那梁师公忍着一脚一鞭之痛,也要把手中的香给插进神龛去。
现在有了梁大紫的一鞭之力,果真让他给插上去了,痛得他的手指红肿红肿的,但这效果也是杠杠的。
果不其然,这一炷香一插上去,倏然之间,奠堂里的气氛就变了。
一双诡异的眼睛突兀一下子就睁开了。
说时迟,但那时快,快得几人的反应都同出一辙的叫了一声。
“啊!诈尸了诈尸了!”
陈老汉看着躺尸的梁老太婆突然睁开眼睛,被吓了一跳。
“啊!插上了插上了!”
与此同时,梁师公见自己的香插上了神龛也惊喜的叫了起来,叫了之后他反应出陈老汉的叫声,于是他来不及管自己红肿的伤口,立马就恰动了庖山诡术的口诀,“阴阳祭天,法力无边,一缕魂香点尸仙,起!”
陈师婆见到梁师公把香插上神龛她就愣住了,口中则念叨着,“啊!不该避不该避,额不该避啊!真是悔不当初,额为什么非要避一避呢?不避额就插上了香啊!”
“啊!打着了!该死的!”
梁大紫打错了人后嗔怒的叫了一声,但不打也打了,她也没办法,可那个该死的陈老汉还在那叫嚣着吓唬她,于是她忍无可忍,一鞭子就要朝他打过去。
可谁知这时候异变突起,那躺着的梁老太婆尸身被梁师公的庖山诡术激发,一个激抖就坐了起来,结果正好被梁大紫的软草鞭一鞭打中了天灵盖。
“啊!”
半夜三更的尸体坐起来了,自己还打了她一鞭子,梁大紫被吓了一跳,只感觉自己从头到脚被一阵阴寒的风扑面袭来,然后肚子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好像什么东西被破开了似的,不由自主的她便放开了鞭子。
“哎呀,肚子好痛。”
等她捂着肚子看到尸身又闭上眼睛躺了回去,她这才缓过气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哼,这什么这,到一边呆着去。”
梁师公训斥了她一句,她脖子一缩,便走到一边去了,然后看着他们想,“这师公师婆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啊?难道真的不是打架,是在做法事?”
“诶!梁大乖,机会只有一次,这回该轮到额了。”
陈师婆见活尸人被梁大紫一鞭子打中天灵,又硬生生躺了回去,立马见缝插针就要上了。
“什么?这怎么能不算呢?额都把她点醒了,你刚刚不是都看到了吗?”
“你没眼睛看啊,她又闭着眼睛躺回去了你看到没?”
“这!”
陈师婆见他垭口瞬间,便把自己的香也插入了神龛中,然后嘴里念念有词。
“阴阳祭天,法力无边,一缕魂香点尸仙,起!”
等她念毕,活尸人什么反应也没有。
“这!”
“嘿,额说吧,你跟这活尸人一点缘分也没有,还是看额的吧。”
梁师公嗔笑一声,便又念起了庖山诡术的法诀。
“阴阳祭天,法力无边,一缕魂香点尸仙,起!”
结果活尸人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他不死心,于是又试了几次。
“这!”
“哼,看来额们都跟这诡派大道无缘呐!”
“这不合情理,额刚刚明明把她点醒了不是,你也看见啦,怎么会这样子呢,难道?”
梁师公疑惑不已,最后想到梁大紫打向活尸人天灵盖那一鞭子,于是他狠狠的看向梁大紫。
见师公眼神不善的看过来,听他们的话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好像遇到什么问题要怪她了,于是梁大紫赶忙摆手否认。
“啊,不关额的事不关额的事,额刚刚只是轻轻的碰了她一下而已。”
“她说的也是,她一没修炼二没功法的,怎么可能搅得了你的事呢?”
梁大紫连连点头。
陈师婆觉得梁大紫不可能有这能耐,于是她觉得自己不偏不坦的说了句公道话。
可梁师公不接受这样的说法,他好好的机缘就这么没了,换做是谁都不会接受的,结果他是越看梁大紫就越气不过,一没忍住就开骂了。
“不是她是谁,额明明把活尸人给点醒了,就她一鞭子啊给额把事给搅黄了,他们两个一天天的就知道吵架、打架,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跟小屁孩似的不懂事,现在好了,跑人家奠堂里闹事来啦,逝者为大啊你们知道不知道懂不懂啊…瞧瞧你们这幅阴损的德性,狗不吃屎的东西,还不快滚,愣着等额喂饭吃啊!”
师公发火,啥话都骂出来了,师婆也叹了一口气。
“哎!”
“啊哦哦!走,额们这就走!”
陈老汉有生一来,第一次见梁师公发这么大的脾气,于是缩着脑袋就想拉着梁大紫走了。
可没走两步,梁大紫就不干了,她虽然打了那活尸人一下,可她又不是故意的,况且自己也被吓得不轻,肚子都吓痛了。
“不是,额就轻轻打了她一下也不致于搅什么事吧?”
“万事无绝对,或许就你这么一下,一切都变了。”
师婆自然是不想理她的,于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见师婆这样,梁大紫又看了看余怒未减的梁师公,便只得拿起鞭子讪讪的走了。
两人走出黑麻子家便直接回了黑水村。
“滚,离额远点!”
走到村口的时候,梁大紫要去河神庙,陈老汉想上去再纠缠一下,结果冷不防的就挨了一鞭子。
这一鞭子是真的痛啊,跟之前被打的痛完全不一样,陈老汉拉开衣袖一看,一道黑乎乎的鞭痕赫然其上,显得触目惊心,可他也没见自己的婆娘有多用力啊。
“哎!”
见梁大紫决意不肯跟自己回家,于是陈老汉也只得捂着伤口摇了摇头走了。
与此同时,黑麻子家的活尸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唰的一下就消失了。
还在唉声叹气的梁师公和陈师婆连活尸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梁大紫这个修炼的白痴完全不知道自己给陈老汉一鞭子代表着什么?
陈老汉回到家,给自己的鞭伤上了药便躺下了。
一个黑影突兀其然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然后向他伸出了阴冷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