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大喜为房中几人的磨叽暗自腹诽的时候。
阴风不知从何而起,一只瘦骨嶙峋、恍如鬼爪的手突然伸出。
把它抓住!
“唧唧!
啊!
额的鸟!
被抓啦?”
猝不及防之下。
朱大喜怪叫一声。
尚在歪歪小片片的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寄身的鸟就这样被人抓了个正着。
“额草!哪个混蛋敢在老子歪歪的时候抓老子的鸟,不想活了是不是?”
等它惊魂未定,大声怒骂之际。
一片枯槁的天际突兀出现在它的眼帘之下。
秃瓢天际之上似乎栽着几颗枯槁的草?
两颗泛着幽光的眼眸。
缓缓升起!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哦!
本是晦暗不明的它,如今似乎见到梦寐以求的东西。
一看到朱大喜,它就迸发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它的炙热,使得朱大喜浑身不得劲。
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凶猛的野兽给盯上了。
更似乎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它吃掉的危险。
想到这,朱大喜一时间呆立当场!
神马情况?
好在老人也没有立马要吃了它的打算。
越是靠近这只怪异的小鸟,老人越是感到震惊。
苍老枯槁的他不知何时,竟以九十度的角度站立在树干上。
他身上的气势更是惊人,节节攀升!
“啊!那老人!
他身上穿着的,可是青冥幽甲?”
什么?青冥幽甲!
那不是已随东乾皇帝北征,被金元大帝一网打尽了吗?”
莺雀楼中练气期以上的修士怪叫一声,随即什么动作都得停了。
真是不敢置信!
庖山七十二副青冥幽甲之一竟会突然出现在黑山地界。
那可是相当于金丹期的修士啊!
据传闻这东西随着东乾皇帝北征被北奕皇朝的金元大帝一网打尽了。
如今却出现在这里。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对于暗中修士的疑惑,老人自然无暇顾及。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手中的鸟。
那可是他苦苦追寻的惊魂夺魄草啊,竟然出现了。
而且就在他的眼前,被他抓在手中的鸟身上。
只是,它好想是被吃掉了?
“啊!
惊魂夺魄草!
真的是你!”
“唧唧!唧唧!”
朱大喜有点懵,那草都被它给吃了,这老人居然还能看得出来,厉害了!
不过像这种好东西,也只有吃了才是自己的嘛!
于是唧唧叫了几声,既表示自己的运气,又表示着自己的抗议。
这老头实在是把它的小鸟给抓得太紧了。
哪知听了它的叫声,这老人顿时勃然大怒。
“你!你这死猪!
你怎么敢,怎么敢把它给吃了!
你可知道,我在黑山底下活活埋了六十年!
就是为了等它?啊!
气煞吾也!”
老人越说越怒,想到自己那六十年暗无天日的活埋。
心中再也压抑不住那蓬勃而起的愤怒。
眼见情势不妙,看样子自己是触动了这老人的暗忌了。
一个不好,就会有被抓曝的危险。
朱大喜挣扎起来,想要把自己的小鸟从老人的手中挣脱出去。
结果任它如何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看来这秃瓢老人寻这惊魂夺魄草是寻得太苦了。
如今既然见着,即便是被猪给吃了,他也不愿意放手的。
朱大喜没得办法,只得朝他唧唧叫着。
“臭老头,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的鸟就要被你,捏!爆!啦!”
“什么?
放了你?
你可知道!
我找得它好~苦~啊~!”
这是不知好歹的鸟东西!
老人真是被它给气炸了,放了它,说得轻巧,却是休想!
“嘿嘿!”
老人突然怪笑一声,朱大喜顿感不妙。
果然,老人的手突然就朝自己的嘴里伸去。
啊!这,这,这!
这老东西是要把自己的鸟给吞进去吃吗?
震惊!
难以置信!
住手啊!
不要啊!
现在可不是原始社会了!
不兴茹毛饮血这一套啊!
好歹你也拿去烤烤再吃啊,喂!
任小鸟如何挣扎嘶啼,老人吃它的心真的坚定不移。
千钧一发之际,朱大喜脑子突然灵光乍现。
黑猪的天魂脱鸟而出。
蒲出夺命恶口,朱大喜拔起猪蹄就跑。
结果没跑几步,它就感觉身后的气势汹涌袭来。
慌不择路之下,它就扑到了黄道冲的房间里去。
“嗯?想走?
你走得了吗?”
发现小鸟的天魂突然离开,老人眉头一凑。
心中那一甲子被活埋的怨气刚要释放却有很快串了起来。
但他发现朱大喜没逃跑,而是进了前面的房间,心中便稍微好受了些。
他嚼着茹毛饮血的嘴,也不顾血迹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滴答,缓缓从树上走下。
然后闲庭信步,进入莺雀楼中。
“拿来的乞丐,胆敢擅闯莺雀楼,找死不成?”
莺雀楼中的打手不明所以,见这人穿着破烂,七老八十,决计不是来消费的,于是便向他大声喝止。
老人心中的怒气正无出可泄呢,哪里会跟他们客气。
只见他身上的气势毫无收敛,一步步向前走去。
那几个挡道的打手一愣,顿时觉得不对。
“噗!
噗!
噗!”
几声诡异的声音响起,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呢,便纷纷爆体而亡了。
血腥味瞬间在莺雀楼中弥漫开来。
老人步伐不止,走起路来无声无息的。
他死死盯着跑进猪魂的房门,正要长驱直入。
突然!
“砰!”
一浓眉白须的老和尚横立当场,阻挡了他的去路。
他的背后,是一尊十丈高的金身,看起来威势赫赫!
原来这人竟是雕龙堡给黄道冲安排的护道人。
他刚刚正在感应这位高手的气势,愣神之际竟被一道猪魂给越了进去。
如今少堡主似乎有危险,他不得不站立出来,正准备进去抓那捣乱的猪魂。
结果发现那高手竟是直接冲他守护的房门来了。
这让他不知如何是好,是跑啊,还是留。
但是不管怎么说,雕龙法师曾经对他有恩,作为他曾孙的护道人,他要是就这么跑了实在是不怎么厚道啊!
佛修一系是最讲究恩果的,现在他要是做这么不厚道的事,那以后的修行就容易产生心魔。
白须和尚念至于此,实在是迫不得已,便放出了自己的金身。
“阿尼陀佛!”
他宣了一声佛号,正要驱动背后的金身驱赶来人。
“啊!是姚前辈,未曾想六十年不见,您修为依旧高深莫测啊!
贫僧白须和尚有礼了!”
只是他显然认出了来人,可他放出一俱小小的无漏金身,身份悬殊,来人却是记不起他。
“哼,你这秃驴,阻我作甚,小心我让你去见金蝉佛祖。”
“姚前辈有所不知啊,此房中之人乃是雕龙法师的曾孙啊!”
“嗯?雕龙的后人?”
“是啊!遥想当年您与雕龙法师一起出入黑山寻宝,出生入死,是何等的交情。
现在雕龙法师的后人正到了关键的时刻,小僧这里恳请前辈行个方便啊!”
听他这么一说,老人模糊的记忆中终于有了一丝这老和尚的印象。
原来是这和尚竟是当年跟在雕龙法师身边的小提鞋。
既然是熟人,给他三分薄面就是了,反正那猪魂不过是开窍期的妖物,谅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只是他的念头一感应房中的景象,怒气就蹭蹭蹭的往上串。
“哼!雕龙堡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现在竟然用这种鹌鹑的手段修炼佛门金身,也不怕金蝉佛祖被人笑话。”
“啊?”
老和尚一愣。
“你还楞着干嘛,像这种鹌鹑之徒实在是罪该万死!
你且让开,让我打杀了他,替他祖爷爷清理门户!”
“啊!”
听到这,老和尚心下一颤,竟忘了这档子鹌鹑事!
当这是拈花寺罗汉堂首座秘传的指令,雕龙堡也不敢不敢从啊!
这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啊!
他正要再劝。
哪知眼前的老人也不知感应到了房中的什么情况。
此时正变得怒发冲冠,于是也不管眼前的老和尚了,径直就往前走去。
十丈金身哪能拦得住一个相当于金丹期的青冥幽甲修士。
只见他瘦骨嶙峋的手一挥。
眼前顿时出现一张庞然巨掌横扫金身。
‘嘭!’的一声。
老和尚的十丈金身瞬间崩塌。
“前辈,前辈,还请听老衲一言,莫要妄生杀孽才是啊!”
眼看着老人要冲进房去打杀他恩人的曾孙。
老和尚赶忙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