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欢：“因为我不高兴。”

唐三藏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为什么不高兴？”

他这是豁出去了，都不在乎会不会激怒张欢了，因为这段时间实在憋屈。

蝎子精就道：“你这和尚可真有意思，我们不害你怎地你还不乐意？”

张欢想了想，端起了酒杯，“你真想知道？好吧，陪我喝一杯我就告诉你。”

观音在边接话，“我陪你喝的还少吗？你直接告诉三藏。”

她确实没少被张欢灌酒，唐三藏的修行还不够，但她已经到了不执着于物的地步了。

所以这坏不了她的修行，她对此无所谓，还拿来替唐三藏讲条件。

当然，主要也是她自己也想知道。

张欢却是被她搞得愣了一下，然后才嘻嘻笑着捏捏她的脸，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好好聊聊这个问题。”

他说着喝了一杯酒，在蝎子精给他满的时候，接着道：“唐三藏，我且问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西天取经，你图的是什么？”

唐三藏毫不犹豫的就道：“因为只有西天有大乘佛法，大乘佛法可以解百冤之结，能消无妄之灾。固小僧发下宏愿，一定要求得真经度大唐众生之难，解大唐黎明之苦。”

“唐王陛下也深感于此，赐下通关文牒支持小僧到西天取经。也因此，小僧实在不解真人为何一定要难为于我？”

他说得大义凛然，末了还又质问了张欢一句。

观音她的的回应非常满意，眼神瞥向张欢：这次看你怎么说。

“哼。”

张欢不屑的笑了笑，啃着兔头问道：“大师，大唐国泰民安否？比起你所经历的乌鸡国、宝象国等国家如何？”

唐三藏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愣了一下才道：“唐王治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乌鸡、宝象乃番外小国矣，比起大唐自是不如。”

张欢跟着又问：“大师，你在大唐境界可曾遇到鬼魅妖怪？”

唐三藏又愣了一下，道：“不曾。只遇到猛虎强盗，那也无伤大雅。”

“那就是了。”

张欢道：“在大唐，唐王治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那泾河龙王只是降雨时私自改了些雨数就被宰了，监斩的还是大唐相公魏征，哪怕是神仙都不能在大唐肆意妄为。”

“你一路行来，说一句‘贫僧来自东土大唐’所到之处谁不羡慕？谁不是马称你为得道圣僧？去到哪里不是将你当成宾一样招待着，谁敢怠慢你？”

事实就是如此，要说唐三藏感受不到身份得到的优待那是假的。

他双手合十就道：“这都多亏了陛下英明神武，我大唐国力强盛，这才能得到番外之国敬重。”

“没错，就是如此。”

张欢点点头，道：“你再看看，这两界山一过，离开了大唐境内之后越往西行是不是鬼魅妖怪就越多越凶，是不是民众就越来越民不聊生？”

唐三藏一听沉默了，观音听得脸色不善，道：“小贼，你这是什么意思？”

蝎子精可爱的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好像是事实唉。”

张欢优哉游哉的喝着酒，接着道：“和尚，再往后还有火焰山，有狮驼国，越接近灵山就越是人间地狱，有真经的地方生灵涂炭，没真经的大唐则国富民强。”

顿了顿，他一字一句的质问道：“大唐的黎民众生需要你度化吗？你要解救的到底是什么？”

“这……”

唐三藏无话可说了，求助的眼神看向了观音。

观音不跟他对视，将头扭到了一遍，因为这是事实，她也无法辩解啊。

事实，黎民百姓的生死这些高高在的佛陀菩萨什么时候在乎过，单说凤仙郡、狮驼国就死了多少人，他们有动过丝毫的恻隐之心吗？

他们在乎只是能不能扩大影响力，能不能扩张势力，在乎的只是佛门能不能大兴。

这种大实话观音总不可能说出来，所以干脆沉默以对，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佛无怜悯之心，亦无度人之意，为什么还要求佛吗？”

张欢接着又倒了一杯酒，道：“大师，你倒不如说是为了你的功名利禄，是为了一遭成佛，这样的理由我还能理解，也能认同，你要说是为了拯救苍生，那我可真理解不了。”

此时的唐三藏看起来就像是丢了魂一样，站起来就道：“真人，容小僧回去好好想想，小僧还会再来请教的。”

“你还一口菜没吃一口酒没喝，再说这不正聊得高兴嘛怎么就要走了啊？”

张欢笑嘻嘻的说着，蝎子精的小手，阻止了她强行将唐三藏给留下来。

唐三藏魂不守舍、失魂落魄，跟行尸走肉似的离开了。

看得出来，张欢这一番话对他打击很多。

蝎子精看着这样一个好好的玩具走了，很遗憾，道：“你怎么就这样让他走了？”

“算了，突然为难他也没什么意思。”

张欢悻悻的耸耸肩，然后举起酒杯就道：“别管他，我们继续喝酒，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