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经停了两天,但天气似乎更冷了。
楚甜把自己捂在被窝里,暖得不想起来。
虽然实力摆在这儿,但期末考试的复习还是耗费了大量精力。现在这一放假,整个人连带精神都松散了下来,怎么都睡不醒似的。
田美和楚天浩早早的就出门工作去了,也不叫她。
这个女儿自从到了市一中就变了许多,除了朋友交得更多了,还不停地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活动。尤其是篮球赛这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想到的是她不但参加了,还拿了个第一回来。
所以现在一放假,他们也不忍大早上就把她吵醒。就让她睡吧。
早餐放在餐桌上,起来只需要放进微波炉热一下就行了。冰箱里还备了她喜欢的提拉米苏,如果不想吃餐桌上的早餐也可以吃提拉米苏。
当然,留得最多的就是钱了。
楚甜虽然放假了,但他们两口子还是得工作,日常生活只有用钱耿弥补。
如果说以前他们还会担心楚甜起来又一心看书,中午就随便对付一下。但现在楚甜有一个住得很近的好朋友潘小雨,还有一个住在同一小区关系还不错的同班同学。现在放了假,同学之间多半会出去聚一聚。
这一点他们的确没有猜错。
楚甜睡到快十一点,终于实在睡不着了。
从床上爬起来,踮着脚快速跑到窗边拉开窗帘,然后又一阵小碎步狂奔回床上。
屋子里的水汽还蒙在窗玻璃上,不让里面的人看清外面。楚甜盯着窗户,却仍然可以感觉到雪已经化了一些。
雪景虽美,但她从来不是很喜欢下雪天。
因为以前还是潘小雨的时候,爸爸在骨科,一到下雪天摔倒成骨伤的人就会成倍增加,使得留她一个人在家的几率也成倍增加。
那时候多的是时间无聊地看雪,第二多的时间就是步行到林鹤家里吃饭。
下雪天路滑,她也常像那些摔伤的人一样摔在地上。不过不知道是个子太小还是确实将自己裹得太厚。每次摔下去也就是屁股被摔得一疼,最多再加个脑袋被震得发懵。其它的倒没什么问题。
那会儿林鹤虽然也是一个人在家,但毕竟年长她几岁。而刘青青也为了让林鹤能够自力更生,能够照顾潘小雨,很是教了他几个拿手菜式。
只是一直到他和潘小雨临订婚时他会的还是这几个菜。
他的时间都给了建筑设计,能分一些跟潘小雨谈恋爱已经很不错了。
楚甜想到这里突然回过神来:那潘小雨今天也该来林鹤家里吃饭了吧。
正想着,床头柜上的手机不负所望地响了起来,“潘小雨“三个字跳入眼帘。
“干嘛呢?“刚接起来,潘小雨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传来。
楚甜的心情也跟着愉快了起来,半真半假地应:“想你呢。“
“想我。那五分钟后记得给我开门。“
说完,潘小雨便挂了电话。
一切都太快,楚甜还有一点懵。
难道在这个世界里照顾潘小雨的重任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她连忙从床上翻了起来。
睡衣是懒得换了,只匆匆地洗了个脸、刷了个牙。刚做完这些,门铃就响了起来。
打开门,潘小雨穿上了一件长及脚踝的长款羽绒服,头上戴了顶毛线帽子,压得额前的刘海把眼睛都遮了一小半。
这是她当年常有的打扮。
楚甜突然明白过来自己那会儿为什么总是在雪天摔跤了,哪儿是因为下雪路滑啊,明明是因为刘海挡住了视线。
偏偏那会儿还觉得这样美得很。
“你让我进去啊,就这么在门口站着?“潘小雨见楚甜把门打开却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急了。
楚甜这才反应过来,身子往旁边一闪,笑道:“怎么,屁股摔痛了要休息?“
潘小雨刚走到餐厅,听她这么一说,吃惊地转过身来:“你怎么知道我摔跤了?“
楚甜没回答,只伸着食指指了指她的屁股。
一小滩水渍招摇地宣示着它的存在感,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潘小雨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那我能坐你家沙发吧?“
“请,请随便坐。“楚甜一手放在腹前,一手摊平朝向沙发,弯着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潘小雨满意地在沙发上坐下。
“叔叔阿姨去上班了还是去买菜了啊?“
“当然是去上班了。“
楚甜从冰箱里拿出提拉米苏。
“他们不都是老板吗?还需要按时去上班?“
“他们超忙的好吗。“楚甜舀了一勺提拉米苏,示意潘小雨要不要尝尝。
潘小雨摇摇头:“本来我爸妈叫我去林鹤哥哥家蹭饭的,我想着楚叔叔和田阿姨那么喜欢我,不如来你家蹭好了。没想到他们居然也不在家。“潘小雨趴在沙发扶手上:“那咱们中午吃什么啊。“
楚甜满嘴塞着提拉米苏,摇了摇头。
“不如我叫林鹤哥哥也过来,咱们三个一直做饭吃吧。反正他也是一个人。“
“咳咳“,楚甜被噎住了,连忙喝了一大口牛奶。
“他就那几个菜,你吃不腻啊?“
“嗯?你怎么知道他只会做几个菜的?“潘小雨的八卦雷达一下立了起来。
“你之前跟我抱怨过的啊。“
楚甜语气笃定,潘小雨自己都疑惑了,“我说过吗?“
“说过,就那次回家的路上,遇到你们班那谁的那次。“楚甜言之凿凿,差点连自己都信了,“你说一放假你就经常去他家吃饭,不然你说我上哪儿知道去。“
潘小雨被她说懵了,只得相信大概自己的记忆真的出了问题。
“可是你没吃过啊。虽然他的菜式不多吧,但味道还不错。“
这倒是实话。
在楚甜还是潘小雨且经常家里没人做饭的几年,她确实靠着林鹤的这几个菜过活。要不是味道还不错,恐怕早就不敢去他家了。
“我给他打电话。“
“哎,别。“
楚甜没来得及阻止,潘小雨竖着根手指在唇前比了个“嘘“。她只得闭了嘴,继续咽自己的提拉米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