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雨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样子，表情严肃了许多。

这是她少有的样子，洛悠然心下疑惑便也跟着正经起来：“嗯，你说。”

“那副画到底有什么问题？”

洛悠然没有想到潘小雨就这样直接地抛出了第一个问题，而且是一个她无法解释也无法回答的问题。只低下头，淡淡道：“没有问题。”

“怎么可能，你看到那画都哭了。”见洛悠然仍低着头不说话，潘小雨心里暗暗一喜，继续道：“如果画本身没有问题。那……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林鹤哥哥画了别的女孩，而且画还保存了这么久？”

洛悠然原本还在考虑如何把这个问题应付过去，听到潘小雨这么一说，反而立马放松了下来：“对呀。你哥哥从高中画了人家就一直记到现在，现在这种感人至深的感情不多见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被感动了？”潘小雨似笑非笑看着她。

洛悠然重重点了下头，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算了吧，你别骗我了。”潘小雨做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如果是感动，你也不至于马上就走了呀。而且……”她顿了顿，又拉起洛悠然的手：“你都难过得差点发生意外。”

这下洛悠然更加哭笑不得了，似是满身长了嘴也没办法讲清楚，一时间哑了嘴。

潘小雨心里得意起来，更加肯定自己猜中了洛悠然的心思，便把椅子往前一拉，离她更近了一点，又略微放低了音量：“我和你一见如故，有什么心思不用瞒我。更何况林鹤哥哥这个年纪早就该有女朋友了，我十分看好你们哦。”

“我……”洛悠然张了张嘴，只看着潘小雨一脸殷切，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去一下厕所。”

潘小雨忙不迭帮她拿了拖鞋过来，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对着厕所里的镜子，洛悠然看到了一张血色聊胜于无的脸。她笑了笑，镜子中的脸便笑笑；她皱皱眉，镜子中的脸便皱皱眉。

所以你在怕什么？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暗自在心中问道。

说不出来也想不明白，只是确定的是她并不害怕伤害自己，而是害怕伤害身边的人。虽然每一次自己的消失似乎都会让所有关于自己的记忆消失，可是那副画似乎又在证明自己有存在过的痕迹。

那自己现在这样对待林鹤和潘小雨就是正确的吗？

她不知道。

水龙头里仍在哗哗地流水，突然身后响起一阵敲门声：“悠然，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忙？”

是潘小雨。大约是见自己进厕所很久了还没出来怕又出什么事。

“我没事。”她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洗了手出去了。

见她一切无虞，潘小雨似是轻轻松了一口气，又将她扶到床上，待她重新躺好才一边帮她盖被子一边接着问：“那你讨厌林鹤哥哥吗？”

洛悠然苦笑一下：讨厌林鹤？这是比让自己再死几次还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