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后简单用些吃食俩人便去宫里请安了,皇上那边倒没什么问题,主要是后宫这边有些麻烦。
那老太后先前便不喜六公主这个莽撞的皇孙女,现在对这定安世子也算有点膈应,但表面功夫还是端得很足,毕竟贵妃娘娘这个护短的生母在这里坐着,不好闹得难看。
可是皇后却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到底是怨司雨嫣的,若不是这家伙告状,她儿子也不会沦落至此,所以话语里挑些暗刺也算是解恨了。
淑贵妃哪能眼见自己的女儿被欺负了去,所以跟皇后唇枪舌战起来,太后娘娘则是玩着佛珠不动声色,见俩人间的火药味逐渐浓郁,这才适时地出声打断:“这俩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佳偶天成,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在这争辩无非就是浪费些口舌,还扰了哀家的清净,都退下吧。”
“是。”
这几人只好纷纷行礼恭送太后娘娘离开。
“哼,本宫倒是低估你了。”
皇后复而起身目光不善地看了眼气质优雅的女人,接着轻哼一声带上贴身宫女走了,淑贵妃却浅笑吟吟:“如此妹妹便恭送姐姐了。”
司雨嫣过去扶着自己的母妃,俏皮道:“果然还是您最疼嫣儿了。”
“都是嫁出去的人了,竟还没个正经样,也就定安世子性子温润才受得了你折腾。”淑贵妃点点她的鼻尖,然后挽着人回宫,许一笑便安静地跟在旁边听她们聊天说话。
在这宫里用过午膳后,离出宫前淑贵妃支开了会儿司雨嫣,对面前中规中矩的世子道:“镇国将军这一生只娶了一妻,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本宫希望,你也能好好善待自己的结发之妻。”
女子能幸觅一良人,便会起私心不想其三妻四妾,可奈何朝代如此,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少有,像镇国将军这般的更是羡煞旁人,做母亲的自然就想女儿过得好一点,所以免不了对这将军之子嘱咐一二。
许一笑本为女儿身,自然也不想应付太多的女人,便认真道:“请母妃放心,儿臣定不负她半分。”
“如此甚好。”淑贵妃欣慰地笑了笑,这时司雨嫣正好回来,她便摆摆手说:“行了,这新婚燕尔的,就莫在本宫这碍事了,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吧。”
于是俏丽的人儿只好说:“那嫣儿改日再来陪母妃,母妃可莫要太想嫣儿哦。”
“没你我这耳边正好清净,倒是舒坦极了,你且记住莫再顽劣,要有点主母的样子。”
“知道了”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司雨嫣跟只猫儿一样窝在许一笑的怀里,随后把玩她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询问:“方才母妃特意支开我后与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嘱咐我好好待你。”她低眉浅笑,宠溺地揉揉这丫头的脑袋,可对方却是抬起自己那双动人的杏眸望过来,深深地注视着她,复而直白地开口:“你可心悦我?”
许一笑微怔,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沉默,司雨嫣早已有了答案,却仍然免不了苦涩道:“那这么多年来,你还觉得我对你是兄妹之情吗?”
“不是,但我对你仅出于兄妹间的喜欢。”她清楚自己的感情,也看得透别人的心意,可喜欢与爱无关,不能勉强。
“如果是这样,那你为何不抗婚,又为何要了我!”
见那丫头眼角泛红,哭了出来,许一笑只能无措地抱紧她,任凭她发泄自己的情绪,随后无力地解释:“你就当我是个懦夫不敢违抗圣旨,昨夜又醉酒才要了你吧”
“对不起,嫣儿,我能给你的不多,仅是相伴此生而已。”
司雨嫣抓住她的衣襟,泪水四溢,终究是应道:“好”
小瘪三上线后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唾弃:“呸,渣女!”
嘤嘤嘤统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人家了啦,明明是你教育人家不可以动心的。
“滚。”
许一笑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不知道投诉的话会不会被它乱刀砍死?
咳咳,还是算了吧,自个儿小命要紧。
后来的一年里,俩人相敬如宾,倒也成了段佳话,只可惜好景不长,外寇卷土重来,于是许一笑请令去了战场杀敌报国,司雨嫣便在家中日日祈祷她平安无事,每天盼望着飞鸽带回来的信。
但这战乱两年来京城却是暗流涌动,在国家危难之际,小人开始挑拨离间,如今的朝堂也是内讧不断,启帝更是遭了暗算,大病不起。
那些皇子们便各怀鬼胎,私下拉帮结派,互相残杀,只为得到那未定的储君之位。
褚少辛忧国忧民,头发白了好几根。
“少辛,我一介妇人虽不懂朝堂之事,但也知择明君而从,你切莫心急草率了。”许如烟给他按着头放松,却听其长叹:“夫人,我也知这个理,但他们皆非善类,若真择其一而从,剩下的势必会联手针对,我不敢拿身家性命去赌啊”
“那当真没有法子了么?”
“暂且没有,静观其变吧。”
褚少辛不愿再多说,他扶着怀了老二的许如烟去歇息,怎料宫里来了人传他秘密入宫,他当即收拾好随人离开。
没有人知道这一夜圣上与褚少辛说了什么,不过空手前去的他回来时手里便多了个匣子。
次日天明,刘公公发现启帝驾崩在了密室之中,抱着具白骨长眠,褚少辛不得已归顺于目前势威的四皇子,朝廷正式割裂,各皇子彻底撕破脸皮。
动荡之际,他将妻儿远送京城之外,随后便去了将军府。
“公主,这是先帝托微臣交给亦儿的,但臣身处险境,此物还是交由您保管等她归来再打开比较好。”
褚少辛跪下来双手奉上匣子,司雨嫣赶忙扶他起来:“姑父快快请起,嫣儿定会好生保管,你且放心。”
“多谢公主”
北漠边境。
遮天蔽日的阴云带来了极少见的暴风雨,两军却正在混战厮杀。
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虽然被雨水给冲散了,但触目惊心的尸首还在不断增加,他们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的泥土,怎么也洗刷不掉。
“铮”
密密的雨雾中闪着刀光剑影,浑身沾满血迹与泥泞的人紧握住手中的长剑与敌首的弯刀对峙不输半点分毫。
阿塔达只觉自己生满厚茧的虎口被这小生的攻击震麻,他不免兴奋起来,招招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