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是在姜国大王的声音停止的。
那大王迷糊着醉眼,东倒西歪的靠在王后身,嬉笑道:“墨儿,墨儿,你不是不离开你的国本塔的吗?怎么现在有空过来了呢?”
一时间,原本的乐声停了下来,喧闹声停了下来,那些僵硬的宫女也维持着一个动作不动了。
所有的视线都距离到了京墨和赵殷的身。
京墨和赵殷都是下意识的一直后退,那大王的声音,像是在硫酸里浸泡了之后,再在磨砂板面来回摩擦的一样,嘶哑的有些可怕。
“怎么办?”赵殷和京墨背靠着背,小声的说着。
京墨要是知道怎么办好了,他警惕着正在一点一点靠近的那些军官,一时间计心来!他身穿着的,可是大祭司的白袍!
京墨正了正神色,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张,一副云淡风情,高冷贵气的模样:“自然是有事!”
那大王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像是一个苟延残喘的鼓风机一样:“风调雨顺,光风月霁,国泰民安,能有什么事?”
说完,那大王的目光转向京墨身边的赵殷:“这位是?赵元帅??”
赵殷沉默着向前,手那柄瑞士刀握的很紧,仿佛随时都能出手。
京墨不着痕迹的把赵殷给藏在了身后,冷声说:“风调雨顺是不错,但是连绵的战事造成的边关百姓流离失所,可曾有过妥善处理?龙城旱季降临,国库之赈灾只要是否安排妥当!倒是父皇安生,躲在这里歌舞升平,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模样!”
进谏忠言是不错,但是需要注意方法!大祭司在如何是国家的信仰,这般如同辱骂一样的连连发问也不是十分的合适,大王的脸色有些沉:“你倒是关心这些!”
京墨一点也不怕,反正都是瞎编的嘛!瞎编起来又没有边的!
“父王关注大祭司,把我推向党政,我可不得不配合父王,好好关注一下国家大事!”京墨装模作样的四周看着:“大哥呢?怎么不见大哥?”
死一样的沉寂,几乎是瞬间,大王一下子把桌子所有的东西给掀翻翻在地,一个金樽咕噜滚到了京墨的脚下,里面有一些不明的液体,溅在了京墨的脚,京墨不着痕迹的收了收脚,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大王。
大王不停的深呼吸着,气急败坏:“逆子!你这个逆子!”
京墨后退两步,不着痕迹的看着头顶面,幽幽道:“我是大祭司您知道吗父王,按照礼仪来说,我是姜国子民与天的交接,我是天的儿子,不是你的!”
“你!你!”大王狰狞的露出了自己的两颗獠牙,几乎是飞起的突然出现在了京墨的面前,龇牙咧嘴:“你可知道你做的好事!你对整个姜国做的好事!你对得起姜国对你的信任吗?”
京墨了然一笑:“果然,这都是你装的!”
赵殷惊讶的看着京墨,看来他一早都知道了。那么这一切是个圈套?是那些飞僵设计的圈套!?赵殷不可置信的看着京墨和大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警惕的看着周围小心靠近的军队,眯起了眼睛!对付僵尸她没有一点办法。
大王来回踱步,大笑:“那又如何?两千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真的是让人厌烦!”
“你倒是变了不少!”京墨不免带不少的嘲讽,大王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前拽着京墨的领子,瞪着自己发着血红的眼睛,嘶吼道:“还不是因为你!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我?”京墨一下子打掉了大王扣着自己的手,冷笑一声,一步一步的靠近:“别以为我不知道,姜国的灾难是如何你们应该清楚,命数已尽!怪的了我吗?”
说着,京墨拿出自己怀里的那个太阴幽荧,在那大王的面前晃来晃去:“你知道这个是吗?太阴幽荧!”
那大王的脸色有些变了:“你是说不可能!不可能,宇儿不可能会做那种事情!”
京墨冷笑,觉得肯定有戏:“太阳烛照是在他手不是吗?”
“那也不会是他做的!太阴幽荧和太阳烛照合起来之后,造成的灾难他不会不清楚!”说着,大王目光阴狠的看着京墨:“你不知悔改算了,你还要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你的皇兄身,你这么做到底是何居心?”
“算了!”京墨暗自冷笑一声,甩了一个剑花把桃木剑往头顶甩了过去!
那一刻,赵殷看不懂京墨到底在做什么,但是他能看见不断向他们疯了一样冲过来的僵尸守卫!他们刚才那种从容不迫更多了焦急,仿佛这个京墨做的这个动作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那边的大王也是飞快的跳起,想要抓住那柄桃木剑!
只是也不知道京墨是使了几分力,那柄桃木剑速度飞快,大王根本赶不!冲顶,其实赵殷也看不到到底哪里是顶,因为头顶的光芒太亮了!这样,他突然想起了事情的关键!
光!
这里到底是哪里来的光!?明明那些烛火不可能会产生那么强烈的光芒,他才发现这个墓室的顶有一个硕大的光源,至于京墨的那柄剑的作用,怕是为了破坏那个光源!
只是破坏那个光源的目的是什么呢?赵殷不明白!
现在也来不及想明白,那些守卫已经靠近了过来!赵殷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挥舞着手的瑞士刀,像是手持着一柄长刀一样,飞快的冲到里面开始厮杀!虽然这个短短的瑞士刀并不能对这些僵尸产生什么作用!
这些都是道行不怎么高的黑僵,他们不是皇室,皇室的所有成员几乎都成了飞僵!但是哪怕是黑僵,桐皮铁骨刀枪不入的本事还是有的!赵殷没少被他们抓到,身到处都是伤痕!
京墨倒是淡然的站在那里,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也不来帮忙,也没有人去攻击他,赵殷不明白为什么!
头顶突然一声剧烈的碎裂声,伴随着这些的碎裂声,那些僵尸们好像是都被定住了一样,发出刺耳的嘶吼声,然后眼前的一切,都在土崩瓦解,一点一点,像是直接被敲碎了一样,一道道裂缝在眼前展开,不管是那些守卫僵尸还是皇室的飞僵,都无一例外的全部灰飞烟灭,不再存在!
剩下的只有,黝黑色的墙壁,还有一个一个的,空空如也的小格子监牢!赵殷身被抓出的伤口也突然消失了,好像根本没有存在一样!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赵殷转头看着京墨,之间京墨走到了一个大蚌壳前面!这个大蚌壳好像是刚才被京墨给射下来的,它身还插着京墨的桃木剑呢!不过好像没死!一张一合的蚌壳,总是会放出一些白色的烟雾,那些烟雾非常的淡薄,一到半空消散了,根本凝聚不起来!
赵殷突然想到了一种动物。不该是动物,该算是神兽了蜃!一种会吐出白雾,产生幻境,也是海市蜃楼的海兽!一般来说,都是非常庞大的一种。它们吐出的气叫做蜃气,蜃气产生幻境,让人们迷失。
又曰:蜃,雉入海化为蜃。蜃,大蛤蜊也。
小曰蛤,大曰蜃。皆介物,蚌类也。旦瓯蜃。激女之山多蜃珧。春献鳖蜃。
各种典籍记载的蜃,现在这么被用桃木剑给射下来了?
赵殷十分复杂的看了京墨一眼,不知道现在自己该说什么了。很多时候,跟京墨在一起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话。这人总是会给人带来惊喜。当然,更多时候是惊吓!
“没想到以前我这么厉害!”京墨把桃木剑从那个蜃面给拔了下来,那个大贝壳又苟延残喘的吐了几口白烟之后,彻底的嗝屁了!
京墨非常严肃的看着那个尸体,最后下了结论:“我没有火,怎么煮啊!?”
“煮?你要吃?”赵殷十分的惊讶,但是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很大的不对:“这个,能吃的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咱么在这里面困了这么久!有机物都可以试一下!”京墨说着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像这种海鲜应该不是常有的!”
赵殷感觉,好像挺对的:“但是,没有火!可以生吃吗?不会吃出问题吗?”赵殷保证,她说的问题是那种能量太大,身体承受不了的这种实际的问题!
但是京墨仔细想了想之后,很赞同的点头,又显然很大程度的扭曲了赵殷的意思:“是的,可能寄生虫较多”
寄生虫你个鬼!这种动物,哪有寄生虫敢寄生啊!动动你的脑子!
“先放着吧!反正现在也不是很饿!”京墨提议道。
赵殷显然觉得他们已经偏题很大了,她好不容易的才想起了他们的正事:“我想问你啊,那个刚才那些都是幻觉?”
京墨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蹲在地把那个蚌壳给撬开了,掂量了一下,觉得可以当锅,又很快的处理了一下那些肉,非常惊喜的发现了一个珠子!应该说是珍珠!
赵殷本来在爆发边缘的脾气在京墨发现那个珠子以后变了,她凑前,十分惊讶:“蜃珠!”
“蜃珠是什么?”京墨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珠子,明明是一个珍珠嘛:“很值钱是吗?”珍珠是挺大的,但是这年头,珍珠都不怎么值钱了。
“蜃珠是蜃里面产出的珍珠啊!”赵殷理所应当的解释。
京墨翻了个白眼:“要你说!我不是瞎了!”
赵殷尴尬的咳了咳,心虚的说:“应该是挺厉害的,那些蜃气都是从这个蜃珠里面出来的,先留着,以后肯定会派大用场!”
京墨深有其感,把那颗蜃珠在自己身擦了擦,然后给塞到了衣服里面。他那个衣服像是百宝箱一样,在把蜃珠放进去的时候,他发现了打火机
打火机!!
“我没想到,这是我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京墨思考了很久,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带了这个打火机!
只是还是不行,没有生火的柴火!
京墨失望的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了那些小监狱面的木材这不是现成的柴火嘛!
赵殷好像一眼看穿了京墨的小心思,连忙拦住:“你要干什么?”
“烧火做饭啊!”京墨十分的理直气壮:“干嘛,我们现在不饿,但是我馋!这么大的蚌壳,放长了时间指不定什么时候变坏了呢,不现在吃掉太可惜了!”
赵殷一步不让:“不行!你不能,这是国本塔,是整个姜国的信仰!”
京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手把玩着那个打火机,一边若有所思的盯着赵殷看,拉长了语调问道:“是吗?”
赵殷用十分坚定的眼神回应了京墨的问题!
十分钟后!
“好香啊!”赵殷一板一眼的说着,但是从字里行间的组成来看,这句没什么感情的话其实蕴含着很深的饥饿怨念!
京墨一边用桃木剑看着那个小监狱的木头,一边搅动着里面的蚌肉,提醒道:“很大的,不用担心不够!看你那眼神,向我要跟你抢一样!刚才是谁死都不让我砍柴的!?”
赵殷用沉默回答了京墨这个问题,一脸理所应当的盯着那个在里面有些沸腾的蚌肉!她意识到自己好像是有问题要问京墨的:“刚才那些,都是幻觉吗?”
京墨搅拌的动作顿了顿,摇头:“不,不算是幻觉!这是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幻觉?有什么不同?
听京墨继续解释着:“幻觉,那是不存在的!海市蜃楼,那是存在的东西,被蜃给投影到了特定的地方!可能是这个时间的,也可能不是,甚至还有可能不是这个空间的!所以我也不太确认,刚才的那个场景,是不是这个国本塔里面存在的!”
赵殷沉默了,继续盯着那些蚌肉,哪怕是没有一点调料,她还是觉得,这很香!这是饿极了吧!
京墨搅拌了一会,突然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赵殷,支支吾吾的问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我的师父?姜豫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