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豫欢被发现之后,徐仕洵就立马追了出去。只是追出之后,并没有把人给追到。姜豫欢身上有敛息符,自己有是活了两千多年的老妖怪,想要躲起来不被发现简直是易如反掌。他根本没有发现,其实他追捕的对象其实就在他旁边不远处。
徐仕洵现在是站在一个木质拱桥上面,拱桥下面是茂盛的竹木,枝叶繁盛,而姜豫欢就扒在拱桥的反面,和徐仕洵现在站的地方刚好是隔了一层不厚不薄的木板,让人想想就觉得刺激。
徐仕洵没有再追了,因为他碰到了姜王。而这个时候的姜王本应该是待在那个小巷子里面帮他处理姜宇和京墨的,徐仕洵不大高兴:“怎么,都处理掉了?”
姜王脸色有些难看,虽然僵尸的脸色就从来没有好看过:“姜豫欢跟着你跑了”
徐仕洵没好气:“我知道!”刚才还在追他呢,谁知道这人跟会隐身术一样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姜王又说:“那个尸王也也没搞定。”
徐仕洵周遭的气氛变得凝滞了起来,他定定的看着姜王:“果然,还是不管再厉害还不是尸王。”
“只要有了尸王内丹”姜王似乎想要辩解,但是被徐仕洵挥手阻止了。他十分不悦的看着姜王:“当初说好的计划,我给你旱魃血,你帮我搞定我大哥。现在旱魃血给你了。我的东西呢,你现在又跟我说要什么尸王内丹,你自己不把尸王搞定要我给你尸王内丹,我告诉你,那玩意儿我也想要!”
桥下的姜豫欢稍稍一怔,有些吃惊。旱魃那可是比尸王等级还要再高一些,已经脱离尸的存在了。反正说起来就是传说中有,现实中姜豫欢两千年来就见过一只,而且还是快要死的一只,见过一面后,就真的死了。
徐家不过是百年基业,怎么可能会存在旱魃的资源呢?姜豫欢皱眉,继续听。他想知道,徐仕洵想要的,又是什么东西。
姜王面露难色:“这是你的家事,徐家的事情我实在是无法插手。再者当初答应你的是帮助你,我能做到的我都帮了”
“你帮了个屁!”徐仕洵冷哼,姜王直接被骂,按照曾经的脾气,早就把这人给拖下去五马分尸了。只是如今不管是客观条件还是主观条件都不是很允许,姜王只能捏着拳头,怒而不发,它注射了旱魃血,按理说虽然对付不了姜宇,但是对付徐仕洵这个人类该是绰绰有余,为什么要这么忌惮他呢。这也是姜豫欢想不通的地方。
徐仕洵接着说:“你要是帮忙了现在事情能变成这样?连一个人都抓不住!”
说完,徐仕洵又自顾自的喃喃道:“我大哥手里不知道掌握着什么秘密武器,到现在却还是不慌不忙,我得要早点搞清楚才行!”
姜王对这种与政治类似的东西比较敏感,就算过去了两千多年,但是不可否认,他还是好不生疏,想了想说:“还有可能是他在哪里故作姿态,怕是在拖延时间!”
徐仕洵瞥了姜王一眼,顿了顿才说:“我不是没想到,只是如果他是为了拖延时间又是为了什么呢?早一刻死和晚一刻死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反倒是死了更解脱。但是”
徐仕洵说:“我敢确定,那天父亲走的时候,只留了他一个人在病房里面,一定给了徐仕泷什么东西。”
“你说你大哥双腿残疾,是患了重症,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病让堂堂徐家家主竟然双腿残疾这么些年?你们有旱魃血,我想,别说是一双腿了,哪怕是整个人只剩下一口气都能救回来吧!”
徐仕洵听闻冷冷的看了一眼姜王,一字一顿的说:“别再打旱魃血的主意,给你注射的那些已经是极限!”
姜王但笑不语,只是像是赔罪,又不太像是赔罪的鞠了一个躬。徐仕洵拂袖而去,姜王啧缓步走到拱桥的边上,双手搭在栏杆上。姜豫欢都快以为是姜王发现自己了,却发现他只是看着远处,露出了一个十分得意的笑。笑声让姜豫欢都听到了,这个地方地势很高,姜豫欢不由的好奇,姜王是看见了什么才这么高兴还是之前赢了徐仕洵半招才高兴的?
姜王走后,姜豫欢偷偷的往姜王看的地方瞅了一眼,之间远处黑云压低,正缓缓的朝徐家飘来。阴沉的黑云和此处的晴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他们的交界线却像是被按了羽化一样,过度的十分自然。
姜豫欢不由的皱眉,心想这是巧合吗?还有他们什么时候请过正一道过来帮忙了?想到之前听到的事情,姜豫欢不免皱眉,正一道现在和他真的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京墨没有支使正一道恐怕是因为觉得这次的事情并不是很严重,又或者相反,这次牵扯到了黄泉眼,京墨不想把正一道牵扯进来。
但是正一道是什么脾性从来不是当家的说了算。京墨若是有危险,只要正一道得到了消息,必然会出动。只是这次的事情姜豫欢觉得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事情已经开始变得复杂,正一道来了固然是增加了战斗力,但是在一切都是说不准的情况下,贸然的进军,怕是会吃大亏!
正一道现在坐镇的五大长老和那个疯子一样的女人,应该还是挺靠谱的,姜豫欢想,他们应该是不会贸然出动的,他在安慰自己。
“很好奇是吗?”
悄无声息出现的声音让姜豫欢猛然出手,只是出手之后便被挡住了,姜豫欢眉头松动,放下招式,那人是晨左,声音是徐路易的,晨右紧跟其后。
捏了捏自己身后的扇子,姜豫欢笑道:“你也在啊”
“你心里想问的不是这个。”徐路易上前,把晨左挥开:“你是想问: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徐路易笑道:“先生为什么要这么虚伪呢?”
姜豫欢脸色不太好看:“你发现我了!”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姜豫欢又问:“什么时候?”心里却在想,虚伪的人还指不定是谁呢?谁能比得过徐路易更能忍辱偷生功于心计的。
徐路易也猜得到姜豫欢此刻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他,也没有回答姜豫欢的问题,只是把话题撤回了原来的起始点:“很好奇是吗?”
姜豫欢被问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顺着徐路易看着的方向,见到逐渐逼近的乌云,便想到了徐路易说的是什么:“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徐路易摘下自己的金丝眼镜细细擦拭:“因为这就是我搞出来的啊,作为主人的我,对现在的壮观景象十分的自豪和骄傲啊!不是连先生都没有搞清楚吗?”
姜豫欢没忍住的吐槽道:“其实刚才姜王就发现了”
徐路易一点也不慌张,慢慢的戴上自己的金丝眼镜,悠然的说道:“他怎么可能发现的了!救它那个脑子,看起来是聪明,其实都是一些小聪明罢了,上不了台面!”
徐路易双手插在裤袋里面,微微侧头:“不过是因为,他也是我的人罢了啊不,不该这么说,但是僵尸嘛,随便怎么样,就说是我的东西好了,所以啊,对于我的一些计划,他还是知道的,比如这片乌云。”
姜豫欢觉得徐路易装逼极了,好像自从上次会面之后,徐路易就是火力全开的装逼,让人觉得他无时无刻都在精打细算着,不过看起来,事实也确实如此。
“你和那人合作,小心自己到时候被坑的n都没了!”
徐路易无所谓的耸肩:“我没和他合作,他这个只会耍小聪明,人都不算的家伙,我为什么要和他合作?我直接利用它不就行了,虽然它还不知情罢了。还想着要当无间道呢,笑死了。”
徐路易靠在栏杆上,斜眼看着姜豫欢,喃喃说:“先生这十几年都没老呢,为什么!”
姜豫欢被徐路易看的发毛,忍不住后退,徐路易却没没见似得继续说:“先生是神仙吗?是不是?”
这家伙是疯了吗?姜豫欢这么想着,摇头:“你是不是瞎了,神仙有我这么狼狈的嘛。早把你们徐家给端了,还要这样子遮遮掩掩的。”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里触动了徐路易的笑点,徐路易竟然弯着腰笑了起来,那笑声仔细听听还有些疯狂,姜豫欢看他笑的有些眼泪,心想他自己讲笑话的能力有这么厉害吗?那为什么那边的晨左和晨右都绷着一张脸呢,到底是晨左晨右的笑点高,还是徐路易的笑点低啊!你们疯子的世界,我们不懂,不懂!
徐路易笑了一会,停了下来,但是似乎摆脱不了之前的那个话题:“先生十五年前就认识我妈妈了是吗?是不是?”
问的有些执拗,似乎是姜豫欢必须回答出这个问题。对于徐路易的母亲,姜豫欢不想多说,皱眉之时却突然被那个十五年的字眼给刺动了,徐仕泷和徐仕洵这两兄弟之前就有谈及到十五年前徐家又一桩旧事,但是这件旧事却没有说出来,似乎和徐路易有些关系。
难道徐路易知道?姜豫欢狐疑的看着徐路易,问:“十五年前的事情,难道你知道?”
徐路易面上看不出表情,但是姜豫欢却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点点失落:“你知道吗?”
姜豫欢本来不想说的,但是看见徐路易那还带着一点期待的眼神,又觉得总不能吊着他,便说:“十五年前我确实是认识你的母亲,不准确来说,我认识湘奉的时候,他才不到十岁十五年前的时候,大概也就是二十五岁左右吧。”
“先生果然是神仙”徐路易像是认定了一样的,执拗的说。这般打断让姜豫欢皱眉,摇头道:“我不是神仙!”
徐路易也不反驳,只是眼神示意姜豫欢继续,姜豫欢接着说:“那时候你也出生了啊,也都七岁了也该知道后面的事情。”
徐路易摇头,有些郁闷:“我之后好像脑袋被人做过手脚,那段时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姜豫欢皱眉:“也就是说,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里面,你原本是在场的,并且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记忆都没有不太确定!”徐路易幽幽的说:“但是我却是感觉得到我母亲当时的绝望。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嘛,就是最爱的人的背叛”
“好了好了”姜豫欢不喜欢徐路易说这些,带着金丝眼镜本来挺斯文的一个小伙子,这么说话邪性极了,像是一个坏蛋:“十五年前你七岁的时候,我出去过一趟,那次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回来的时候,就碰到了你母亲托人的遗孤,也就是你了。然后我才得知你是徐家的私生子,你母亲当年也死在了徐家,至于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但是有预感,和他们和你说的十五年前的事情绝对有关!”
“你不知道嘛”徐路易摇头,自顾自的喃喃说:“你是神仙,要想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
姜豫欢有些崩溃:“我不是神仙,我要说多少次啊!”
徐路易却不理,仿佛认定了,他没有要姜豫欢承认他就是神仙,他只要认为是,那就是了,不需要姜豫欢的承认。他看着姜豫欢,突然笑了起来:“先生不想知道我找找先生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姜豫欢还真不知道,开始他还以为姜豫欢是来找麻烦的呢,现在看起来好像又不大对。难道只是来问问题的?姜豫欢摇头,徐路易道:“先生想和我合作吗?”
不知道怎么的,姜豫欢就想到了徐路易之前说的,把姜王当成利用对象,但是对方还以为是合作并且想要无间道他的话,只能干笑。哈哈哈哈,怎么的,我可不想被你利用然后再在事成之后踢掉,这样子有些悲催。
徐路易摇头,似乎知道姜豫欢想的是什么:“我利用谁都不会利用先生,先生对我有养育之恩。”
这话姜豫欢听着莫名的有一些心酸,养育之恩,当初他不过带着这个小子走了两年,给点吃的喝的,屎尿不管,到了人家十岁就给赶出去自力更生了,后来是怎么又被徐家给找回去了姜豫欢不太清楚,不过他觉得这之中的过程该是非常的艰辛,这一句养育之恩,姜豫欢实在是不太敢接受。
他叹了口气,曾经的徐路易虽然警惕所有人,但是心地善良纯净,不知怎么的,眼前的这个徐路易,姜豫欢活了两千年都无法拍着胸脯说看得透,这个人似乎把自己放在了浓雾之中,危险而又阴冷。
没来由的,姜豫欢就想问:“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原本还算知无不言的徐路易只是笑着,没有回答。姜豫欢就带着有些愧疚和有些想要从徐路易这里找到突破口的复杂心理,就这么答应了徐路易合作的请求。
没来由的,姜豫欢有些心虚,这件事情究竟是好是坏呢?这样的徐路易,究竟是值得相信还是隐藏的陷阱呢,姜豫欢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