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陈隶慌慌张张的跑到了病房,防护服都没有来得急穿就进了一个病房。里面一个大妈正在和一个满脸苍白的女孩喂饭。女孩见到陈隶出现后,嘴角裂开,露出了一个开心的弧度:“哥哥”
陈隶安心了一些,几个护士连忙跟了进来,好不容易才把陈隶给劝了出去。陈隶在外面穿好了防护服,这才又重新进来。再进来的时候,女孩一碗饭已经吃完了。李阿姨正要出去洗碗,陈隶摸了摸女孩的脑袋。
“看来月儿胃口变好了!”
陈月嘟囔道:“还不是因为你来了,只要哥哥你在我的身边,我的胃口都很好!”
陈隶疲惫的笑了笑:“你放心,会的,用不了多久了。”
陈月静静的看着陈隶,有些担心:“哥哥,你不会在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吧?我的病没有关系的,你不要为了我”
“没事的,我没有关系!放心,没做违法的事情!”陈隶温柔的抱住陈月,摸了摸她没有头发的脑袋,喃喃道:“我只是把咱家的房子给卖了,你是不知道卖了多少钱”
“哥!”陈月连忙从陈隶的怀里钻了出来,不放心的看着陈隶:“你把房子卖了,以后你住在哪啊?我是没有关系,难道你以后不娶老婆吗?你没有房子,让嫂子住哪啊?”
陈隶笑着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把孙佳丽的事情告诉陈月,现在更是没有必要了。他半开玩笑道:“我娶什么老婆啊,这么大年纪了。”
陈月严肃道:“你才三十一岁!”
说完,她撇了撇嘴:“就算你不结婚,也不能卖了房子啊。你知道,我的病万一治不好。”
“月月!你怎么能这么没自信呢?”陈隶不轻不重的在陈月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要知道,这个医院还是有成功治愈的案例!你要知道,现在哥哥真的是只有你了,你要是没有点自信,怎么给哥哥自信?”
陈月有些泄气的靠在床头:“你是清楚的为什么要这样?”
陈隶坐在床上,半抱着陈月:“因为,你是我这辈子唯一剩下的,还存在着血缘练习的亲人。我不允许你走,哪怕只有一丁点的治愈希望,我都不希望你走!”
陈月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死神从来不听从病人亲属的呼唤,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大的压力。让我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死了不行吗”
“不行”陈隶斩钉截铁的说道,陈月有些不开心,陈隶握住陈月的双臂,认真的看着陈月:“你这种思想要不得,陈月,答应我,家里的希望,只有你一个人了!”
陈月奇怪的看着陈隶:“哥,你说什么啊?”
陈隶转头看了看外面,走廊上面没有一个人。陈隶靠在陈月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我把我现在所有的存款,包括卖房子的钱,都存在了一张存折里面。你要记住,密码是咱妈生日,存折放在了我们家老房子里面。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地方吗”
“哥”陈月有些不好的预感:“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子做,你是要去哪里吗?你告诉我实话,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月月!”陈隶沙哑着声音,认真的问道:“告诉我,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地方!”
陈月张了张嘴,半晌,才点头。
陈隶笑了起来,摸了摸陈月的眼睛:“我把老房子给保存了下来,我不会让你没地方住的。你要记住,以后,就在乡下带着,永远,永远都不要再到城里来。”
陈隶起身要走,陈月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陈隶这次走了之后,她就永远不会再见到他了。陈月伸手,疯狂的想要拉住要离开的陈隶,却是身形不稳,差点栽倒在地上。陈隶眼疾手快接住了下落的陈隶,有些责备的把人给放上了病床,刮了刮她的鼻梁:“着什么急呢?”
陈月连忙抓住陈隶,直到感觉到了手上真实的触感之后,才稍稍放心,她抱住陈隶,瓮声瓮气的问道:“你要去哪?”
陈隶摸了摸陈月的后脑勺,目光越过陈隶,望向窗外:“我啊,去给你买点水果啊。医生可是说,你要好好吃水果,多多吃水果,这样子病才会好啊!”
“你骗人!”陈月死死的盯着陈隶,生怕陈隶一眨眼就不消失了:“医生都没有跟我说过。你跟我说了这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事情,我不放心,你不要走!”
陈隶叹了口气:“月月啊,要听话,不是所有人都是像哥哥一样耐心的对你。对了,李阿姨对你怎么样?”
话题转的非常快,陈月不管他们正在聊什么话题,只要陈隶还在这里就足够。她扭着自己的手指,看着陈隶:“很好啊,李阿姨什么事情都顺着我。只是”
陈月有些停顿,陈隶温柔的问道:“只是什么?”
陈月说:“只是,李阿姨再好,也没有哥哥好!在她的身上,没有家人的感觉。哥哥,就像是你说的,你只剩下了我一个亲人,我也只有你一个亲人啊。哥,不要做危险的事情,好不好?好不好?”
陈隶点了点头:“就你调皮,你哥我可是警察,警察能做什么坏事啊?”
陈月说:“那你就一直是警察,永远做警察!”
陈隶觉得这话有些幼稚,很想笑,但是怎么也是笑不出来。李阿姨这个时候回来了,手上端着一杯水,陈隶看了看她,她有些拘谨的说道:“该吃药了”
陈隶接过李阿姨递上来的药,托盘上面放着各色各样的药,有些陈隶都没有见到过的剂型。无一例外的,它们的味道闻起来都不是很好。陈隶接过托盘,放在床头。
陈月却皱眉,有些不乐意:“我不要吃药。”
陈隶端着水放在陈月的手上:“听话啊,你不吃药怎么好起来?这么大的人了,还怕吃药?”
陈月嘟囔道:“吃完药就要睡觉了,我睡觉了你就会跑掉。每次都是这样”
陈隶拿药的手顿了顿,不过片刻,他把药给分好了,小心的递给陈月:“月月放心,我这次绝对不跑。绝对等着你醒过来”
陈月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陈隶:“真的?”
陈隶把药放在陈月的手上:“绝无戏言。月月,听话,快吃药!”
陈月又小心的盯了陈隶好一会,这才放心的把药给吃了。这些药又很多种,每次还需要间隔时间。吃完这些药足足用了两个小时。这个时候天已经灰蒙蒙的了,陈月有些控制不住的垂着眼睛。陈隶抱着他,放在自己的怀里。
陈月因为这个拥抱,那些患得患失的情绪才稍稍平稳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陈隶把她给放在床上的时候,陈月的手指都一直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陈隶回头看了李阿姨一眼,李阿姨连忙起身,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汗:“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我把你一年的工资都打到了你的卡上”陈隶悠悠大说道。
李阿姨有些惶恐:“这咋一次性这么多呢?”
陈隶笑了笑:“我知道您是一个厚道人。以后月月需要拜托你,我也希望我能相信你。如果一年之后,月月的病还没好,月月是不是继续用您需要看她自己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您能够在这一年之内,好好的帮我照顾好月月。再有”
陈隶摸了摸床上陈月的脸蛋,缓缓道:“如果如果真的是治不好了。希望李阿姨帮忙处理一下月月的后事”
“陈先生”李阿姨都听出了一些不对头:“您是要去哪?”
陈隶看着窗外,闭上了眼睛,狠心的把陈月手上攥着的那点衣角给扯了回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对李阿姨说道:“我要出一趟远门,很远很远。我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看她。”
“陈先生”李阿姨想要叫住陈隶,床上陈月却难受的哼哼了起来。刚一分心,门外面的陈隶就不见了踪影。李阿姨有些为难的追出去看了看,人不知道往哪里走了。她只能回去,陈月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没有紧皱。
李阿姨叹了口气,悠悠道:“真是造孽哦,造孽啊!”
陈隶抽空去了一趟郊外,郊外有一处荒地。他按着记忆中的方向,找到了一个土坑。他盯着那个土坑看了好久,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一声冷哼:“换了两次位置,都烧成灰了,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他蹲在那个土坑旁边好久,抽了两根烟,最后狠狠的把烟头扔在了地上,踩扁了。反正尸体的身份迟早都会被揭穿,找到脑袋只不过是提早了一些。不过一个烧成了灰的脑袋,怕是没什么用处。
他不怕周公瑾会查出些什么,他怕的是孙家。这一天过得非常的快,重新上车往回赶的时候,四周已经是一片漆黑。等到了有路灯的地方陈隶的心才安稳下来,他直接开车去了警局。
这个时候,周公瑾也刚好回来。身后京墨的脸色不大好看,陈隶不知怎么的,十分的高兴,他叼着一根烟下车。
刚走出来,就听到京墨喊道:“副局长也要做好表率,带头抽烟是什么意思啊?”
陈隶很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进了警局。周公瑾他们随后跟上,陈隶故意等到了周公瑾,漫不经心的问道:“案子进行的怎么样了?”
周公瑾古怪的看了陈隶一眼:“副局长这么关心?”
“这可是整个季度最大的一个案子了,难道我不该关心吗?”陈隶把烟给灭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面,周公瑾见到了墙上大大的禁烟标志。
周公瑾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说:“京墨帮忙找到了脑袋,只是脑袋都被烧成骨灰了什么用都没有!”
陈隶问:“那还有什么办法吗?”
周公瑾非常无奈的耸肩:“这要看法医组那边能不能解决。不过应该是没有问题,只是时间的问题!”
“时间啊”陈隶喃喃道,刚想要抽出一根心眼,想起了刚才摁掉的一根烟,又把这根烟给塞了回去。
周公瑾心痒痒的,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这回陈隶撞上来了,他就问到:“副局长,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郑瑶她有新男朋友了”
陈隶奇怪的看着周公瑾:“她有没有女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公瑾有些挫败,耸肩道:“也是,你都有未婚妻了。话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陈隶手有些不自然的插在了裤袋里面,转身就走:“多管闲事!”
周公瑾无缘无故的被骂了一遍,心里不爽,但是不爽又不能骂回去,只能气势汹汹的去折磨自己的小队员了。
京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周公瑾的身边,眯着眼睛说道:“话说,自从上次订婚宴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孙佳丽了诶。”
周公瑾想了想,也觉得奇怪:“刑侦队的队长也还没有找到,都失联一个星期了。”
京墨纠结半天,神神秘秘的说:“你说会不会是”
周公瑾聚精会神
“会不会是,她们两个私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