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威胁道，清冽的眸中映着两人的身影。

一个她由始至终都没感情而另一个却让她失望之极。

萧温雅见萧长歌双目看着她，萧温雅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不知为何，明明觉得自己没错可在看到萧长歌那双眼时却觉得心虚。

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这是萧长歌不帮她而帮陈仪的代价！

“长歌懂了，到时长歌跟四妹换位置的。”

萧长歌扯开一笑，却让萧温雅失望了，因为萧长歌脸上从未出现过她期盼的表情。

选太子妃的位置会按照那些官宦在朝中的位置而站，陈夏萧严四家定是排在第一，这点毋庸置疑。

她在那些人中本就不起眼，所以就算换了个位置也没人会察觉。

所以将前排位置让给萧温雅，也不存在什么欺君之罪。

“这样就对了嘛，要是乐儿跟雅儿两人能入得了太子眼，将来去了太子府内就能互相扶持了，这里面也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老太太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几分。

萧长歌默不作声，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老太太冲她笑，也是第一次好声好气跟她说话。

怎会不觉得稀奇呢？

而且老太太似认定萧长乐跟萧温雅一定能入太子眼一般，还未开始选太子妃，老太太就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了。

她却没考虑过如今去边疆的萧永德背负着多大的压力。

“希望两位妹妹们能如愿以偿。”

萧长歌缓缓道，双目却没从萧温雅身上挪开过。

她欠萧温雅之前那些糕点的恩情，这一次就当还清了。

以后，她跟萧温雅再无情分可言。

为了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男子竟连自己的未来都能牺牲的人，在萧温雅自己看来是伟大，可在她眼却是犯贱。

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如此作践自己，不值得她为她担心。

“那就借姐姐吉言了。”

萧温雅温和一笑，说话间却有几分挑衅。

“好了，也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有雅儿陪着我就够了。”

老太太轻拍了下萧温雅的小手宝贝道。

“是，长歌先告退。”

萧长歌没忤逆老太太，就算老太太没说她也不想待在这里。

萧长歌微微欠身，提着裙子缓缓后退了几分，倒退过门栏。

屋内，老太太拉着萧温雅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地。

笑声从屋内传出，却不再提起萧长歌来。

望着萧长歌消失的背影，萧温雅就好像赢了一回一样，笑的灿烂了几分。

“祖奶奶，雅儿想起了一件事儿忘了跟长歌姐姐说，雅儿去去就来。”

萧温雅眼眸转了转，哎呀了一声。

瞧着萧温雅这紧张的模样，老太太也没挽留。

“去吧，可要早些回来，这些佛经你可还没抄完呢。”

萧温雅咧嘴而笑，随后小跑出了屋内，追上萧长歌。

萧长歌还未走到院门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长歌姐姐且慢。”

这声音，就算不回头萧长歌也知是谁。

“何事？”

萧长歌转身，清冽的某种映着萧温雅得意的模样。

对她的态度也冷淡了几分。

“长歌姐姐可是在生气我的气？气我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位置？”

萧温雅莞尔，嘲笑道。

不知是不是心里的不甘，她想听萧长歌亲口承认。

谁知萧长歌噗嗤一笑，让萧温雅有些惊愕。

那双眼忽变得冷了几分，如这天上下着的雪般，冷得深入骨髓中。

蔑视，高傲。

“本该属于我的位置？四妹可是想多了？太子妃那位置就算拱手让我我也不会要，懂？”

萧长歌高傲道。

有些人拼尽一切想要坐上那个位置，想成为笼中鸟，可她不想。

就算倾尽所有，她都不想当太子妃。

对她来说，最后悔的事应该就是奋不顾身地想要站在楚言身边，想成为他最重要的人，想成为只属于他的太子妃。

“吃不到葡萄的，自然说葡萄是酸的了。”

萧温雅不怒反喜，以为萧长歌故意这样的话。

“四妹抖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念在以前的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句，不要迷了心智。”

萧长歌看着萧温雅这得意的模样，说不伤心是假的。

因为她是第一个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她也想好好护着她，可现在却这般冷漠、疏远。

她从没想过有朝日会跟萧温雅说这样的话。

“放心，我很清楚我现在在做什么。”

萧温雅莞尔，手握紧了几分。

虽老太太站她这一边，萧长歌也将第一排的位置让了出来，可她却没想象中那么高兴。

“如此便好。”

萧长歌没多说其他，转身离开。

望着萧长歌离开的背影，萧温雅心里腾起一股怒气。

这不是她想要的效果，也不是她想看到的反应。

院外，当萧长歌踏出福禄院时，却见红袖跟朱儿两人蹲在门外，双手抱着在取暖。

见萧长歌出来，两人喜出望外。

“小姐，您没事吧？”

两人跑到萧长歌跟前，左右看了一番，见萧长歌平安无事才放下心来。

“我能有什么事呢？难道这福禄院会吃人不成？”

萧长歌耸了耸肩笑道，两人相看了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们的担心也是多余的，虽现在萧永德不在府内没人给她们家小姐撑腰，可老太太要面子，只要萧长歌没做过分的事老太太也只会嘴上说两句，不会对萧长歌动手的。

“我不是让你们两先回去么？怎么蹲在这呢？若是让来的人见着了还以为西院的人不懂规矩呢。”

萧长歌咳咳了两声，撇了两人道。

“小姐恕罪，是我们两担心小姐所以想在这等小姐回来的，深儿那丫头说想在这院外等人就必须遵这儿的规矩，所以”

红袖止嘴，话已说得这么明显，萧长歌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两人是被深儿耍了。

“红袖也就算了，朱儿你怎会信这些呢？”

萧长歌哎了一声，却没责罚。

“小姐，这毕竟是福禄院，若深儿说的是真的呢？”

朱儿缓缓回答，正是因为如此才所以她才照着做。

“也是，下次若深儿来了西院，你们也要好好教教她西院的规矩才。”

萧长歌冷笑，活动了双手舒展了筋骨。

手指上，还有一道被割伤的痕迹。

“小姐怎么断定深儿会去西院子呢？”

红袖挠了挠头不明问，萧长歌莞尔却没回答红袖的问题。

“过几天你们便知晓。”

萧长歌自信满满道，没把握的事她从不说出口，这点毋庸置疑。

两人一听，心里正打着小算盘。

两人相视一笑，带这些狡猾，正期待着深儿去西院。

“行了，你们两快些回去吧，记得替我屋内弄个火炉。”

萧长歌催着，两人却还站在原地。

“小姐，那您呢？”

“我？我要去见一个。”

萧长歌挑眉，笑道。

北宫，素来冷清。

可自苦无入宫后，这儿应是最热闹的地方了。

每日都有新人从外面进来，可一进来却没再出去过了

侍卫护着，甚至比在楚皇帝身边的侍卫还多，而能自由出入这里的却只有一人。

“神医，这是今日送来的人。”

一手下拽着两宫女走了进来，宛如死侍一般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苦无手上拿着药勺，见侍卫身后的两宫女，眼中泛起精光。

两丫鬟却瑟瑟发抖，满脸恐惧。

这地方她们可听说了，进来的人就没人出去过。

“她留下，另外那个带进去。”

苦无指着左边长得较为漂亮的宫女道，而后看向了另一个宫女。

侍卫冷声应了一句是，粗暴地拽着宫女往院内的小屋去了。

“神医，神医求求你饶了奴婢吧，您要做什么奴婢都答应您。”

只听得屋内传来了那宫女的尖叫声，周围的乌鸦被惊动，拍着翅膀飞走了。

在外头的宫女脸色苍白，身子哆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那就要看你本事了。”

苦无蹲下，那双干枯的老手掐住宫女的下巴，迫使宫女抬头看着他。

在他眼中，只见得到一张恐惧的脸。

苦无咧嘴而笑，那宫女背后发冷，咬牙笑了起来。

小屋内，血腥味浓烈，光是走进来的人都要呕吐。

而在那巨大的血池里面种着一株即将含苞待放的花苞，如红莲般妖冶，却比其美上三分。

房间内，连同地上的砖头都沾着深褐色的血，像是生了锈一般。

竹林内群鸦叫唤，有些身上更是染上了一层红，嘴里叼着东西，有些则是吃的津津有味。

这附近本没乌鸦，可在楚皇帝将这别院赐给苦无后，这竹林内乌鸦占据了这。

而这里也没人敢靠近

萧府内

萧长歌望着卷缩在床上的箫婉晴，关上了门。

她可专门乘着琥珀出去时候来翡翠出去时来的，这一次可不能让她失望了。

至少要从箫婉晴嘴里撬出点什么来。

“五妹，好久不见啊。”

萧长歌坐在椅上，望着蜷在床上，神志不清的人儿道。

床上的人儿却连回都不回萧长歌一声，可萧长歌一点也不着急。

她双手撑着脸颊，悠哉悠哉地看着箫婉晴这模样。

就好像是这间屋子主人一般，一点都不客气。

拿着茶杯，顺势为自己到起了水来。

热腾腾的茶水，上头还冒着烟。

她就像看戏一样看着箫婉晴继续演，她想看看箫婉晴能演到什么程度。